天陽走出了盛達大廈,連日來的忙碌總算理出了一些頭緒,一切都在開始正入正軌了。
他沒有讓司機開車,而是自己駕著車往碧海藍天去了。
一進門,他習慣地望向了五號桌,依舊是空空如也。
夏經理看了看他,試探地問道︰「顧總,五號桌一直空著,而最近座位老是不夠,需不需要把留座取消了?」
他再次看了看那個位子,沒有多加考慮地說道︰「還是留著吧!」
「好吧!」夏經理看到日漸沉默的老板,搖了搖頭。
他走到了五號座位,在她曾經坐過的位子上坐下了。她曾經是那樣酷愛這個地方,而現在一個月過去了,她也沒有出現在這里,也許這一輩子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他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她遇到了更愛的人,他會成全她,只是沒想到她會用那種方式來離開他,而那種方式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傷害,何況是一個愛她勝過自己生命的男人。
「李總,你千萬不要那樣說,要不,我多不好意思呀!」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他條件反射般地站了起來,很快轉到了另一個空著的位置。
「李總,還是坐老位子吧!」紫悅對身旁的李慶年說道。
「好啊!你決定!」李慶年的聲音很溫柔,听那口氣就像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言听計從。
天陽背對著他們,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來練習忘記這個女人,可是當她出現在他眼前時,他惱懊地發現這一個月的努力全是無用功。
「兩位,請問喝點什麼?」服務生禮貌地招呼。
「紫悅,還是兩杯摩卡吧!你說呢!」李慶年關切的眼神望著紫悅。
「好啊!」紫悅輕快地回答。
可是,這簡單的對話,在天陽听來卻特別地刺耳,他起身到洗手間去了。
在門外的洗手池邊,他用手捧著水住臉上澆,水撲灑在臉上,涼涼的,他抬起頭來看著鏡中的自己,卻發現鏡中有一個女人正在洗手。
他怔怔地望著她,有些不爭氣地心慌意亂起來。
鏡中的女人可能發現了有人在看她,她側過頭來,幾秒鐘的慌亂後禮貌地說道︰「顧總,你好!」
「哦,悅——嗯,你好!」他喉間有些發緊,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我朋友說喜歡這里的環境,所以只好過來了。」她解釋著。
「哦,歡迎歡迎!」天陽客氣地說道。
「謝謝!我先過去了!再見!」她轉過身子,留給他一個優雅的背影。
「好!再見!」他抬起的手在空中恍了恍,仿佛要抓住些什麼,卻只是劃了一個弧度又落下了。
他走了出去,坐在吧台里望著那個身影,听著時不時傳來的笑聲,他覺得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起了身,黑著臉從紫悅的身邊很快地走過去,李慶年看到紫悅沒有打招呼,也裝著沒有看見,繼續和紫悅聊著天。
看到紫悅沒有看到他,他又從後面走了過來,一直走到辦公室去了,他重重地倒在沙發上,「顧天陽,你神經病呀!」他開始罵自己了。
眼不見為淨!他拿了一份文件,開始專注于自己的工作,可是文件上總會出現那張他想忘記的臉。他把文件一摔,走到了大廳。目光自然地去搜尋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五號桌卻空無一人了。
他悵然若失地追了出去,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他轉身進了車庫,開著車就直奔金苑小區了。
這麼久以來,他克制著自己去那個地方,每當他有去那個地方的念頭,腦海中馬上就會浮現出文軒**著上身的樣子,還有兩個人抱在一起的畫面,他的念頭馬上消失了。
一進家門,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沖向了陽台,看著對面客廳的燈光,他輕松地吐了一口氣。
這時,一個人出來了,他屏住呼吸,仔細地望著對面,可是,出來的是一個中年女人,難道是她的媽媽回來了?正在他想著的時候,那個人又進去了,可始終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難道她還沒有回來?他沒有思考就沖下了樓。
他直接到了她的門前,按了一下門鈴。
「你找哪位?」李素清奇怪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
天陽伸長脖子把頭往里探望了一下,還是沒有看到她的人。
「小伙子,你有事嗎?」
「哦,伯母!你好!我是樓下的鄰居,請問覃紫悅回來了嗎?」
「她和朋友出去玩了,你找她有事?」李素清有些疑惑地望著他。
「哦,是這樣的,我想向她借一本書!她沒回來就算了,我找其他朋友借吧!」天陽說完拔腿就跑。
她真的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沒錯!他冷笑一聲。前段時間不是和文軒好上了嗎?初戀情人!一想到這個詞語,他的心就像被什麼撕扯著一樣,很疼。
等等!難道?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他突然之間明白了,她曾經愛的是左文軒,而自己和左文軒長得有些相似,難道這麼久以來,他只是左文軒的影子而而已,換句話說他只是一個替身!
現在,他總算想明白了,難怪他們第一次見面,紫悅的表現那麼奇怪,還有紫悅生病的時候,他那麼緊張,好幾次他一提起左文軒,她的表情就怪怪的。
你真是個笨蛋,到現在才明白這些,你真是蠢呀!
顧天陽,你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這個結論把他徹底打敗了。
他坐在花壇邊的長椅上,用力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好像這樣可以減輕一點他內心的痛。
這麼久以來發生的故事就像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站了起來,回去拿了車鑰匙,就開著車離開了金苑小區。
他一邊開車,一邊給小夏打了個電話。
「顧總,請問什麼事?」
「夏經理,麻煩你幫我一個忙,我想把金苑小區的房子賣掉,你幫我處理一下這件事吧!越快越好!價格?價格你定!」
掛了電話,他的心里好像輕松一點了。
他開著車來到了向陽河邊,停好車,他坐在了那個最大的亭子里,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望著河面上搖曳著的燈光,什麼也不想去考慮了。
「你知道嗎?一個月前,這里發生了一起可怕的強殲案!以後沒有我,你千萬不要一個人到過里來,明白嗎?」
「真的嗎?老公,我好害怕!」
一男一女從他身邊走過,女的依偎在男的臂彎里,一邊走一邊在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