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總管你們就暫時留在府中等著消息吧,流雲你隨我來。」藍澈因為取出自己的內丹刻上了凌忘憂的名字,所以他能感應得到凌忘憂的存在。
就如同之前在懸空島凌忘憂被擄走那次,他心里會有不安一樣,如果這次她已經遇到什麼不測,他都能有所感應,但現在並沒有感覺這種不安,說明凌忘憂現在應該沒有事,只是要確定她人現在在哪里。
他帶著流雲重新返回竹園,布下結界後他用靈力找尋凌忘憂所在的地方,發現她並沒有離開皇宮,而是在一座很是詭秘的地下宮殿內,凌忘憂正站在一間室內一動不動,看來是被人封住了穴道。
在皇宮之中竟然被人暗算,藍澈不覺一絲血紅印上眼角︰「流雲,你待會在皇宮外等著接應我們。」藍澈撤了結界,就在流雲的面前幻為一道瑩亮的藍光,轉瞬即逝。
這?他的師父難道是位神仙?驚呆了的流雲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一道藍光出現在密道的盡頭,藍澈對眼前出現的奢侈宮殿自然無暇關注,越進宮牆內,就發現被定在室外的暗夜,暗夜手中的引魂鞭呈甩出去的姿勢,看來他當時已經發現了來人開始出手,只是那個人的身手比他還快,一瞬間被定住了身形。
這時站在簾後的凌忘憂听到隱約有衣衫滑動的聲音,剛準備開口,就看見藍澈的人已經到了身前,她頓時覺得身上一松,身體已經能夠活動。
藍澈並未掀簾進入內室,只是對著臉色發白的凌忘憂說︰「我先帶暗夜離開這兒,如果你需要我的時候,就來找我。」凌忘憂心中感激藍澈什麼也沒有問,連自己都羞于啟齒,何況里面的人又是自己的母帝,她的內心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此事。
她點點頭,等藍澈和暗夜都離開後,凌忘憂這才掀簾進入里間。
里間的奇異香味更是濃郁非常,甚至強烈到令人燻得發暈。鐵椅上的男人和陶罐中的女人,那副慘狀凌忘憂不想去細看,她走到女帝的身旁,伸出手一探,確實還有氣息,抱起地上的女帝,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讓她感到難受不堪的地方。
凌忘憂把女帝安置在檀香木龍床上後,就在四周布下結界,明令今晚任何人等不準在女帝的寢宮附近出現,違令者殺無赦。然後就去太醫院把當晚值勤的兩個太醫給「請」了過來。
兩個太醫一看女帝現在的情況都懵了,難道現在的情況真的是︰人在宮中坐,禍從天上來?這醫治得好是死,不醫治好也是死路一條啊!
「如果女帝能夠轉危為安,本太子擔保你們二人沒事。」凌忘憂一雙鳳眸威嚴畢露。
這話現在不相信也不成,兩個太醫翹著山羊胡子,流著一頭的虛汗,趕緊放下隨身的醫藥箱,鎮定地開始給女帝醫治起來。
直到四更天的時候,凌忘憂扶著女帝喝下兩個太醫親手熬好的湯藥,他們這才長吁一口氣。兩個人急忙地跪下向凌忘憂稟明︰「太子殿下,女帝陛下只要再休息幾日,按時服下湯藥就無大礙了。」女帝雖然中了一掌,可是掌中未帶內力,傷勢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嚴重。
凌忘憂點點頭,這兩個太醫倒也聰明連同後面兩日的湯藥也給配置齊全,她緩步走向跪著的兩個人,手掌微張移到他們的頭頂上方,一股淡淡的藍色之氣從修長的手指間流瀉而出。
「答應過你們只要女帝能夠轉危為安,本太子擔保你們二人沒事,本太子說道做到。你們就把今晚發生的事情都忘了吧。」這兩人似被催眠了一般闔上了雙目。
第二天太醫院里發生了一件大事,當晚值勤的兩名太醫因為舊疾復發,監守自盜,私自煎服了御藥房的御藥,太醫令一怒之下將這兩人開除出院,並上報女帝收監大牢。
太子得知後念在他們也是因為舊疾復發不得已而為之,不僅赦免他們的過失,而且特批準他們回去靜養一個月養好身體再為朝廷效力。這太子的體恤臣子的美名瞬間在朝中傳開,人人稱贊。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等凌忘憂送走兩名太醫,躺在龍床上的女帝就睜開了雙眸,凌忘憂回來後,女帝目光復雜地看著她半響,並不言語,凌忘憂也不說話,兩人在雙目相視間知道有些東西可能這輩子也已經不能回到從前。最後女帝因為藥力沉沉地睡去,凌忘憂替女帝掖好被角,才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女帝的寢宮。
再說藍澈解開暗夜的穴道,把他送到等在宮門口的流雲那兒,讓他們先回去告訴蕭總管他們,不要擔心,太子在宮中一切安好,然後他就又回到皇宮之內,避開巡邏的大內侍衛,躍上靠近女帝寢宮的一棵枝椏茂密的大樹上,等著凌忘憂。
他剛才解開她的穴道時,那彌漫在雙目中的傷痛他一眼就能看出,雖然不知道那段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那樣的傷痛,但他想當她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等著她。
夜晚刺骨的霜凍和冰刀一般的寒風肆虐著藍澈的全身,但他因為心有暖意一點也不覺得冷。當看到凌忘憂把像夢游一般的兩個背著藥箱太醫送出來後,他知道她需要解決的事情應該也差不多解決了。
果然,不久,凌忘憂一身紅色狐裘的身影就出現在藍澈的視線中,她的小臉發白,神情疲憊而麻木,那眼眸中的傷痛竟然還在,這讓藍澈的心也跟著疼痛起來。
他從樹上飛身躍下,伸手把疲憊的凌忘憂攬入懷里,再凌空飛起。
「你沒有回去?」藍澈一身的霜汽和冰冷,凌忘憂沒想到他一直在等自己。
「我現在帶你去一個地方。」藍澈把懷里的人兒緊了緊,「我想忘憂一定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