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天國 (15)不自覺的進入她的生活

作者 ︰ 蠍稻子

我曾在無聊的時候被她所做的事吸引。有的時候會看到她愣神的樣子,像是在努力思考什麼。我想應該是劇情吧!她會很努力的想很久,把手放在鍵盤上,然後推開,這樣重復動作好幾個來回。然後會常常听見她自己罵自己,比如,「豬,我怎麼可能屬牛呢?一定是屬豬的。」,「我干嘛要這麼逼我?小狸,你給我等著。」,「要是那樣的話,他會不會很慘呢?」,我不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誰,只是覺得像是看電影里的人一樣。動不動去擦桌子,拖地,或者把水喝完後把被子扣起來,或者一個接一個的黑乎乎的雞蛋,弄的滿嘴都是也不管。

在她第一次同意我把書拿回房間的時候,我還是拿了她寫的小說。從那個故事後,我發現我喜歡她故事里的每一個人,那麼平凡,卻能做出不平凡的事。都說小事能感動一個人,我想我大概是那樣吧!她真的是個思維整理專家,怎麼能把故事寫的這麼好呢!跟真的發生在她周圍一樣。

從那次後,我才知道,故事真的發生在她身邊。

去公司接到了一個劇本,說是編劇和導演都希望我出演。這可是進這個圈子以來,最好的消息。見面會也很順利的接洽完,經紀人一直在旁邊說我要走運了。我也不知道會不會走運,只想著終于可以拍戲了,而且是主角。

回家換上公司同事看玩笑說的仿品西裝,去參加經紀人說的慶祝酒會。下樓就就听見大聲的哭泣,一听就是那個編劇的聲音。

「你怎麼了?」我靠近問,她很傷心的窩在一個角落,捂著腳,淚想珠子一樣一顆接著一顆的往下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一個勁的道歉,像是真的知道錯了,卻沒有認原諒她一樣。

「別哭,沒事了。」

突然涌上心頭的苦澀,讓我有點不知所措。什麼事能讓一個人,那麼難過呢?就算知道眼前的我,不是她想要道歉的那個人,嘴里卻不自覺的只能說著「對不起!」的她,是在找個寄托吧?如果那樣會讓看起來很難過的人舒心,我願意跟她說,「沒關系,真的沒關系。」。

「對不起!我不該出現在你的世界里。」她突然說,然後就是一直哭。

我被這句話怔住,原來她要道歉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跟好多人相比,我算是個幸運的人。除了從小沒有媽媽外,我幾乎不缺少任何東西。總感覺我能看的到人內心深處,到底缺少什麼!年少時我想給媽媽一個溫暖的家,還沒等到我有那個能力,媽媽就去世了。長大了以後,我想給我的初戀一個真正的微笑,可是她卻覺得我跟她一樣,都是不可能有那個笑的人。現在,我想給眼前這個女孩一個很溫暖的擁抱,她應該累了很久了吧!不然不會一直跟不在她身邊的道歉,道歉說她還卑微的活著。

那天的聚會我沒有去,我想做些有意義的事。

為了讓我盡快的接觸劇本,並且了解人物性格。安哥沒有幫我接節目通告,那也是我最不想做的事。大部分的時間我都在閣樓呆著,把自己置身在故事了。

自從那天後,她見到我總感覺有點尷尬,可能正為自己控制不好情緒苦惱著。後來發生的事,證明了~~~她完全沒有在意那天在我面前哭的事。

「你老板怎麼了?」我問,在一邊看著,也無可奈何的小狸。

「被人煮了。」她說。

「怎麼煮的?」我問,她已經那樣趴了好久,脖子該疼了。

「高壓鍋~~~」

「那你要小心點。」我真的很擔心她的脖子,那樣很不舒服才對,保持了一下午都不換個面。

「你認識王希爾嗎?」

「我們一個公司,不是很熟悉。怎麼了?」

「就她,我們主編才那樣。」

我點點頭,表示了解了情況。她最近在拍電視劇,愛哭鬼最近在寫電視劇。愛哭鬼?我怎麼給別人亂起外號,不過還挺貼切的。哭起來沒完沒了,害的我守到天亮。

「小狸,冰箱里有酒嗎?」她保持那個姿勢問。

小狸下班後,我去了隔壁的超市。回來的時候她窩在沙發里,已經喝了半瓶。我想對于一個作者來說,你不認可她的作品就證明你不了解她的故事到底往哪方面發展,對于她來說,不認可當人會讓她很傷心。

她笑著跟我說,她不是個會聊天的人,我說我也是。她問我是不是常被忽視,我回答是的,經常被忽視。她問我覺得自己帥嗎?我回答是,這才發現她是個很自卑的女孩。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不敢和我正視,只回答問題,說明她很少這樣跟陌生人聊天。她說她不會去見演員,我現在也確定那不是在說謊。我問她什麼時候帶的牙套,她說不記得日期,我想她是不想記起。她問我帶牙套漂亮嗎?我說~~~~很酷,她是想驗證我是不是個只看外表的朋友,那樣她才能放心的跟我這樣喝酒聊天。她拒絕回答那天為什麼哭,是不是證明了那是一段不願被提起的往事?

後來我發現自己總是在樓下找她的影子,她那張哭的很難過的臉,和我小心聊天的臉,一直在我腦海里閃現。總覺得和她聊天,是見很舒心的事。就像電影里,一個不肯透露身份的病人,在跟他的心里醫生說著他平時做過的所有事一樣。我像是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只要她願意听,我會不自覺的把所有事都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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