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08
大殿古老恢宏,這一切的布局真如那地府閻羅殿,陰森詭異。老者,白袍正冠,神態祥和,璇璣之中,東皇鐘驚詫,喝道
「聖賢尺,想不到你竟然沒有隨素公而去」
「哼,若非如此,單憑武行狂那個莽夫怎麼可能擋得下主人」高堂之上,閻王不驚不怒,只是話鋒冰冷。
蘇辰啞然,軒轅どど驚愕,東皇鐘暗自傳音,萬鬼噬魂幡乃是聖皇兵,當初天尸老祖隱隱有問鼎聖皇之下,第一人之資,足可見其可怕之處,而三公之中,雖太公巨首,修為最甚,但是素公卻以其大仁大義,聖賢之心築出了一尊聖皇兵,聖賢尺一出,莫能爭鋒,不知有多少人曾經被這柄聖賢尺拍打過,可以肯定當初域外一戰,尸祖血腥殺戮,惹得素公震怒,故而借出了聖賢尺,只可恨,世間因此而少了一位大賢。
「姜不凡是一位不世英才,然而卻生不逢時,他所做的一切不會白費」老者正色。
「他不過是一介大聖,卻妄圖參與聖皇兵之戰,狂妄」高大的身影不怒而威。
「至少萬鬼噬魂幡少了一個幡字」老者反駁,聖皇兵在唇槍舌劍,僅僅想為死者正名。
蘇辰一動未動,卻也無端升起一股豪情,姜不凡,在古井之中,雖只有一面之緣,但卻稱得上人雄二字,人中之雄。
「為了大局著想,縱使姜家亡族也是值得」
「姜家的兒郎頂天立地,但他們死後卻不得安息」
「錯不在你,只是總需要有人犧牲」
聲聲語語,怎能忘記,蘇辰瞬間明白了太多,那古井之中,九重棺內鎮壓的便是萬鬼噬魂幡的幡,並非完整的聖皇兵,姜不凡以大聖之能強行奪走了半截聖皇兵,雖有聖賢尺相助,但足可見其膽魄,只是可以想象這樣做的代價,姜家惹上了不該惹上的存在,軒轅どど嘆息,此時此刻,那心中的一絲怨恨煙消雲散,即便被姜不凡打落此地,又算得了什麼。
「哈哈哈,堂堂聖皇兵,一分為二,還不如趁著歸去算了」東皇鐘不加掩飾的諷刺,方才算是受了一肚子怨氣,想荒古時,誰聞東皇太一之名,不退避三舍,縱使掌控有聖皇兵又如何,當初有一宗人族大教,屠戮了妖族一脈分支,最後僥幸殘余的族人血淚訴狀,東皇震怒,那一戰,大教幕後的第一代老古董出手,祭出了一宗底蘊,乃是一件聖皇兵,大戰慘烈,十天十夜,最後那宗聖皇兵都險些被打廢。
萬鬼噬魂幡竟然有五尊器靈,算得上特別,即便東皇鐘都不知曉,只是同為器靈,它隱約能察覺到,這閻王,孟婆,牛頭,馬面與九重棺中的惡鬼有幾分相近,如此推演,難道那尸族有意染指地府麼,可是他們能管得那十八層地獄麼,除了那尊古佛,世間還有誰?
「我要保他兩人性命,姜不凡做不到,他或許可以」不管是聖賢尺,亦或者少了鬼幡的萬鬼噬魂幡都並非本體,都只是器靈,否則真個是本尊顯化,只怕這座大殿根本難以承受其萬分之一。
「我記得上一次大戰是在一千六百年前」閻王不怒而威。
「你的本源早已腐朽,何必苦苦不肯歸去?你做的已經夠多了,這是定局,無法改變」素來沉默的孟婆輕嘆一聲,少了幾分敵意,畢竟他們已經斗了數萬載,想當初,武行狂雖手持聖賢尺,但終歸不曾易主,不能盡現其威能,若非霸體先天克制尸族一脈,更有武行狂,聖賢尺都拼著玉石俱焚之心,否則結局肯定不會是雙雙隕落的境地,足可以想象那一戰是何等的慘烈,聖賢尺不知崩碎了多少次,本源半毀,隨後,更有域外傳來動靜,素公戰死,與聖賢尺徹底斷了聯系,而這宗聖皇兵沒有歸去,實屬不甘。
「還不夠,我還不能倒下,否則素公死得不值,姜不凡死得不值,那尸河之中,被禁錮的萬千冤魂不值」老者正容,他長袖一揮,下一刻蘇辰兩人便已經出現在萬里之遙,這里不是奈何橋,但卻毗鄰忘川河。
「是啊不值,太不值,妖族也不值,人族也不值」東皇鐘悲憤。
「我能做些什麼?」蘇辰黯然,他見證了太多的大悲,神村異界,一個世界的毀滅,九州大墓,數不清的英杰埋骨。
「轟隆隆•••」大地在顫動,尸河在咆哮。
那是源自萬里之遙的波動,只見道道璀璨的神芒劃破了這片陰霾的天地,閻羅殿轟然倒塌,聖皇兵之戰不可揣度,即便遠隔萬里,兩人仍然感覺到了濃濃的不安,仿佛是一葉小舟在巨浪洶涌的大海中起伏,遙望,只見遠空,烏雲涌動,煞氣滔天,一柄無量尺化作數千丈大小,直欲撐開天地,根本難以一窺全貌,這是聖賢尺的本尊,而與之纏斗的卻是一根泛著慘白色的骨棍,以骨祭煉的桿,只可惜萬鬼噬魂幡終少了一幡。
這一幕太過震撼,超出了兩人的認知,聖皇兵的本尊何止千丈,只是雙方數萬年來,一直纏斗,互有損傷,毀滅般的波瀾浩蕩開來,戰場的核心,時空早已崩碎,逆流涌動,割裂一切,然而最為可怕的卻是那源自聖皇兵的威勢,沒有保留,生死之戰,尸河在震動,只見數不盡的冤魂厲鬼在哀嚎,煞氣涌動,交織成一條萬丈長的緞帶,隨即沖天而起,這是原本封困在萬鬼噬魂幡中的魂,萬鬼噬魂,這次雙方動了真格,數萬年來這是第一次。
霸體無雙,這次牽扯到了那兩尊尸身,一方想要謀求一線可能,一方卻想要抹殺任何一線可能,當蘇辰兩人踏足這個世界的時候,雙方便已經知曉,只是誰也沒有出手,此刻大戰剛剛開始,便已經進入到白熾化的地步,這片時空隱隱有崩潰的跡象,那片戰場更是不斷在混沌與虛無中交替,忘川河水涌動起滔天的波瀾,只見那尸水之上,數不清的黃色毛發隨之浮出,
這一幕直讓人遍體生寒。
「尸變,難道真的是尸變麼」
「不可能,不可能,奪舍,奪舍?」東皇鐘呢喃,它想到了某種可能,恨不得立刻證實,這絕對是莫大的危機,蘇辰,軒轅どど同時一怔,他們心弦緊繃,一言不發的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
「尸族乃是以尸證道,只要肉身不朽,便可萬古長存」
「或許我們要去源頭一觀,否則我心不安,只怕天尸老祖還未死絕,想要奪舍武行狂的肉身」東皇鐘忐忑,霸體無雙,那是荒古時的威名,近戰之中,少有可匹敵者,故而正好克制尸族,若是天尸老祖不曾死絕,若是真的奪舍成功,只怕天地之間便會多了一尊尸皇。
「為了大局著想,姜家亡族也是值得的」這是姜不凡狠語,他顯然知曉了這一切。
「我們能做些什麼?」蘇辰只感覺涌出一股深深的無力,當初在神村是如此,這里亦如此,自己只是一名五重天的修士,更是斷絕了修行之路,他不甘心,恨不得手持長刀,大殺四方,這一刻,魔性的一面隱隱有佔據上風之勢,眉間更是煞氣濃重。
「混蛋,你不要太過勉強自己,你做的已經夠多了」軒轅どど忽然有些心疼對方,心中沒由來一陣酸楚,雖然在神村無憂無慮慣了,但是卻也在這里呆了半年有余,听聞太多,看得太多,這個世上永遠都有殺不完的壞人,好人太少,壞人太多,所以好人越來越少,但在她眼中,蘇辰是一個好人,只是這樣活著太累,他本可以無拘無束,本可以美人在懷,掌控權柄,但是他卻要去承擔更多,或許是滑稽可笑,但卻義無反顧。
「我想我已經知道我能做什麼」蘇辰吐出一口濁氣,眉宇之間,煞氣淡去。
「我們無力改變,只能等待大戰落幕,否則憑你們五重天的實力,只怕根本接近不了那片源地」東皇鐘不甘心的道。
聖皇兵之戰,比之聖王之戰,毫不遜色,荒古時,便有規則,但凡聖人之戰,必定前去星域,即便真個動手,也不敢太過張狂,只見,大地在龜裂,天地在崩碎,尸河在涌動,這是一場曠世大戰,奈何橋崩斷,望鄉台,三生石亦不曾幸免,黃泉路邊那片彼岸花煙消雲散,不管是聖賢尺亦或者萬鬼噬魂幡都堪稱逆天級別的存在,縱使遠不及荒古巔峰時刻,但透發出的威能仍然讓這片天地歸于混沌。
蘇辰,軒轅どど沿著河畔一路前行,河中已經看不到冤魂厲鬼,它們盡數歸于噬魂幡中,靠近大戰的那片區域,一切都歸于混沌,這里本是一片虛無死寂的異界,當初武行狂,天尸老祖雙雙隕落于此,兩尊聖皇兵相互牽制,誰也不曾離去,每隔數千年,必有一戰,後來姜不凡因古井而尋到了此地,借助聖賢尺之能,奪走了萬鬼噬魂幡的幡,鎮壓在九重棺內,更是煉化了自身,永世鎮壓在古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