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烏鴉的農場地處中海郊區。
中海這座城市雖然地處沿海,但是卻是個丘陵地帶。尤其是郊區,好些地方都有成片的小山。
小山的高度不高,但是遠遠望去卻綿綿起伏,一片一片,再加上大量的綠色植物,所以遠觀過去,倒也頗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可惜,這般美景,徐淵和白素素兩人都無暇顧及。
劈頭蓋臉的大雨,誰還有心情去顧及什麼美景?
此時正是下午四點半,兩人從老烏鴉的農場「滿載」而歸。
「收獲」有兩樣︰一樣就是徐淵腰間皮帶上用一根布條拴著的火葫蘆,另外一樣就是尋找劉家殘圖的方法。
只可惜,如此一個踏青良時,天公卻不作美。回去的路上,兩人被淋成了落湯雞。
按理說白素素一身法術,怎麼可能被雨給淋到?可是問題出就出在這里是凡人界——出了農場,路上人漸漸多了起來,她不得不收起了避雨的法術。
夏天的季節,天氣說變就變,很多人出門是不會想到帶傘的。于是這瓢潑的大雨一下,路上立刻多了不少到處避雨的行人。
老烏鴉幾千畝地的農場被一條三四米寬的溪流給包圍住了,在那個範圍內,到處都是蔥郁的果園和麥田,沒有一個普通人可以進來。
而在那個範圍之外,卻是一條通往中海的主干道。
由于這條主干道連通了市中心和郊區,所以進出的車輛並不算少,因此大道兩邊稀稀拉拉分布著些店鋪和旅館,專門做那些司機們的生意。
「姐,怎麼辦啊?我衣服都濕透了!」
站在十字路口,徐淵抱著頭弓著腰,眼楮被雨淋的看不見路。
「我哪里知道該怎麼辦!」白素素心中窩火,沒好氣的對他說道。
「我們找個超市買兩把傘吧,不然真受不了了!」
「這鬼地方哪有賣傘的,要不你去找找?」白素素瞟了一圈,沒發現有超市,更別說賣傘的了。
徐淵環顧四周。果真如白素素所說,這鬼地方估計就是一個專門的公路服務區。兩邊建築加一起不超過二十個。
大部分牌子上寫著某某旅館或者某某汽車維修,再就是某某飯店,根本沒有超市。
「姐,你看天色也暗了,天有下這麼大的雨,咱等了這麼久也沒看到有一輛出租車要不我們先找個旅館把衣服烘干吧,貼在身上太難受了等雨下的小一點,再走?」
听了徐淵的建議,白素素稍微遲疑了一下,感覺似乎有點不妥,可是他的話又合情合理,仔細一找,還真沒找到什麼不妥的地方。于是她點點頭說那好吧,只能這樣了。
徐淵見她同意了,大喜,四顧看了一下,最後相中了路口最近的一家小旅館,「我們去那家,名字挺有詩意的。」
白素素抬頭一看,那家小旅館是一棟兩層的破舊的樓房,有點徽派古鎮小樓的感覺,門匾上的字已經掉了漆看不清了,店家另外在門口豎了個木牌,上面寫了四個字,庭院深深。
除了這四個大字,木牌的底部還有兩個小字,旅館。
很明顯,這個旅館的名字就叫做,庭院深深。
好奇怪的名字
白素素又遲疑了一下,似乎又感覺到有些不妥,可是又說不出哪里不妥。最後搖搖頭,隨徐淵去了。
進了旅館,徐淵長長呼出一口氣一抹頭發,嘩啦啦水漬流了一地。
「哎呦喲,你你干什麼呢!地毯被你弄濕了!」
一個腐舊木制氣息的小房間,旅館老板正在一張書桌後面看報紙,听到有人進來,正好看見徐淵甩了一身水在他的地毯上,于是急忙喝止道。
徐淵手放在額頭,不好意思的對老板笑了笑,「對不起老板,外面下了大雨,我們被淋到了,嘿嘿」
老板三四十歲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枯黃頭發,戴著酒瓶底,穿著汗衫,大褲衩,人字拖,左手報紙,右手夾著一根煙,桌子上一台破電風扇還在 當 當響。
「兩位這是要住店?」
厚厚的鏡片後面是一雙眯著的不停打量的眼。當著雙眼看到徐淵身後的白素素時,竟忽然看呆了。
天底下有這麼美麗的女子?
他一瞬間居然有點恍惚了。
白素素站的位置是大門內一步,她穿著大方而得體的墨綠色針織衫,在雨水的淋透下,渾身上下衣服緊貼在白女敕的皮膚上,露出了絕妙的體型,她那張美的如畫一般的臉,配上背景那漫天的雨線
天地間,這一瞬間的美麗,似乎永遠的定格了
「喂,老板!我們要住店啊,你給看看有沒有空房間了,要兩間咦?老板你在干嘛?喂喂,怎麼呆了?」
徐淵手不停在老板面前晃動,終于把他給晃回了神。
「咳咳」老板有點尷尬,急忙拿起報紙作為掩飾,「兩間沒有,只剩一間了」
「沒有?」徐淵一愣,隨即轉身準備離開,「呃沒有兩間的話那那還是算了,我們去別的家看看。」
正當他要走時,白素素卻輕輕笑了一下對老板說道,「一間就一間吧,多少錢?」
老板和徐淵同時一愣。
「怎麼?有問題?」白素素的笑容足以魅惑蒼生。
一老一小兩個男人瞬間被秒殺。
「沒問題」老板眼帶一絲異色盯著白素素,心中大為奇怪這樣一個仙女一般的美女居然會跟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子來開房間。
他從桌子抽屜里拿出一個本子,估計是登記身份啥的。徐淵掏出身份證,給了他,一分鐘後,登記好了。
「登記一個人就行了吧?」徐淵看著老板問道。
「行了。」老板點頭,隨即一語雙關的嘿嘿笑道︰「這里小地方,不會查的那麼嚴」
徐淵倒沒去留意他說的啥,付了款,是一晚的錢。付完錢後,老板拖了個人字拖,吧嗒吧嗒的朝樓上走去。
徐淵跟在後面,白素素在最後。
樓梯水泥板搭的,兩邊是牆壁,牆壁上涂的一塌糊涂,大多是專治風流病的醫院。看到這,徐淵終于有點擔心了︰
臥槽,這里不會是專業小炮房吧?
到了二樓。
二樓上每一個房間都不大,走到一處門卡上寫著二零六的房間,老板打開房門對他說道,
「就是這里了,有什麼問題可以去叫我。」
說完把鑰匙交給了徐淵。
臨下樓的時候,老板回了下頭,看見白素素悠然踏入那個房間,老板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婬、蕩的神色。
「媽的,火大這麼美的妞玩起來肯定爽小子,你他娘的走了狗屎運了」
婬、蕩的神色中,他嘀咕一聲,轉身下了樓。
房間里。
徐淵關好房門,回頭一看,白素素正端坐在床上。那感覺頗像新婚夜里小媳婦等著揭蓋頭的樣子。
看著看著徐淵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笑什麼?」白素素今天說話異常的溫柔。
徐淵被她的語氣嚇了一跳,「沒笑什麼,對了姐,你今天為啥這麼痛快就答應開一個房間了?不怕不怕再發生點什麼尷尬事?」
「什麼尷尬事?」
徐淵訕訕一笑,「也沒什麼尷尬事就是以前咱倆老是會有一些巧合發生我自己都被搞怕了,所以才不想姐你為啥忽然變得那麼大方,落落大方?」
「怎麼?怕我有陰謀?」白素素忽然媚然一笑,那眉間的神韻簡直能把徐淵融化了。
「得,得,您還是別笑了,我怕把持不住!」徐淵投降。
他四處打量了下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最多也就十五平米。布置簡單,帶了個衛生間,除了那個衛生間,這屋里一張雙人床,床邊一個小桌子,桌子上一個煙灰缸,一袋紙巾。桌子邊一個櫃子,櫃子邊是窗。窗戶是老式的對拉型的,底座有個孔,可以插上。
這棟小樓是兩層樓。這里正是二樓頂層。窗戶外有個雨檐,一道道的水流從檐槽里流了下來,形成了小瀑布。
那種拍在瓦上的嘩啦啦的流水聲異常的好听。
徐淵走上前,把窗戶關上,又把窗簾拉上。
「你干什麼?」白素素瞪著他。
「暈這濕漉漉的衣服不烘干怎麼行啊,貼在身上實在太難受了!」徐淵以為白素素誤解了他,急忙解釋道。
「你準備怎麼做?」白素素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用這個寶貝啊!」徐淵掀開襯衫,拍了拍腰間掛著的紅色葫蘆道,「金烏前輩已經把火葫蘆的法決告訴我了,現在正是檢驗我悟性的時候!」
白素素笑眯眯的看著他,「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你這是第一次使用火葫蘆,萬一火候掌握不好,一下子把我倆的衣服都燒成灰」
一句話,徐淵像是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
是呀,這葫蘆里裝的可是天地間最純粹的火,萬一我火候沒掌握好,一下子把衣服都燒沒了
衣服就一套,出來時,誰也不會腦殘到會帶換洗衣服。
燒了就沒了,就光了。
到時候,除了去偷別人衣服,恐怕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想到這里徐淵心中一陣的後怕,幸好白素素提了個醒,不然那就搞笑了,極有可能要發生悲劇。
「姐,那我們該怎麼辦呀?」他急了。
白素素笑了笑,轉身朝衛生間走去。
「好辦啊,你沒辦法,我有啊。身為一個資深修道者,如果我連烘干一件衣服這種事都做不來,那還在修道界混什麼?」
說完,她走進了衛生間,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在外面等著,我先洗個澡,洗完了,順便把衣服弄干,然後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