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惡嘴臉。
這是徐淵對黃俊這張臉的第一感覺。
大抵這類人總會欺軟怕硬。強勢的時候,能把軟弱的人欺負至死,要他們跪下,要他們誠服,甚至要他們喊他爹才開心,于是像剛才那個小明星那樣,變成了他胯下玩弄的寵物;軟弱的時候,能被別人嚇死。裝慫,裝傻,裝呆,裝孫子,就是不敢裝逼,還恨不得能喊別人爹。
「你是基督教徒?」徐淵冷冷的問道。
隨著他的目光,黃俊也看到了身旁書架上那本厚厚的聖經。
「我是」黃俊聲音顫抖的說道,搞不清這個面具殺手什麼意思。
徐淵抽出聖經,拿在手里,黑色的‘匕首’點在上面,「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不是實話,你的脖子就會像你的信仰這樣——」
黃俊的目光漸漸呆滯。
驚恐,無限放大。
徐淵將手中還在冒著黑煙、中間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的聖經重新放回了書架,很滿意黃俊的表情。
黑色的‘匕首’,不,應該說是招魂幡又緩緩指向了黃俊的脖子。
「您您有話就問,我知,知道的一定如實回答!」
黃俊牙齒打顫,舌頭都不利索了。
「那晚,你對葉紫涵做了什麼?」徐淵語氣冰冷,殺意無限。目光如刀,直戳心底。
黃俊跪在地上,**的身體一直沒有穿衣服,此時,亢奮挺立的那玩意早已被嚇軟了,乖乖的當個縮頭烏龜,小的可憐。
「嗚嗚果然是那件事」
黃俊喃喃兩句,竟然哭了起來。
「我怎麼這麼倒霉,居然去打葉紫涵的注意,這,這不是自找死路嗎我嗚嗚」
他一巴掌朝自己臉呼去,看響聲,應該是用力了。徐淵一陣驚疑不定。
「不用廢話!詳細經過,說來!」他厲聲喝道。
黃俊哭喪著臉,一張嘴,又露出了那八顆假牙,嚎哭道︰
「你看看,這一口的牙就是在那晚被打掉的!你說我有多霉!沒吃到羊肉反而惹的一身騷!」
哭完,他像一只狗一樣坐在地上,慢慢將那晚發生的事一一道了出來。
徐淵在一邊听著,心中的憂慮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奇和大惑不解
「你說的沒有半句假話?」黑色招魂幡像是一只擇人而噬的惡鬼,黃俊只感覺到脖子上猶如一只螞蟻在爬動。那種靈魂顫抖的感覺此生未有!
「我對天地發誓,如有半句假話,我黃俊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他信誓旦旦,低著頭,舉手就發誓。
發完誓後,半天沒有聲響。
偷偷抬起頭,卻發現書房里空無一人。
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癱軟在地。身下尿液汩汩流淌,成河
夜色降臨,蛤蟆嶺上盤腿而坐一人。
徐淵。
卸下鬼怪面具,露出恢復本性的臉。眼楮也恢復正常。
「奇怪」他喃喃一聲。
山下的京都,龐大而繁華。
華燈初上。流光溢彩。夜色迷離,晚風正濃。
「按照黃俊的說法,那晚他確實把葉紫涵灌醉了,但是即將下手的時候,忽然另外一個女人闖了進來,把在座的五六個男人暴揍了一頓,他的八顆牙也就是那晚被揍掉的」
徐淵陷入了沉思。
「這樣看來確實是葉子玉無疑。可是葉子玉救了葉紫涵之後為何要搬走?怕黃俊報復?她們現在又去了哪里?為什麼始終沒有聯系過我?我的號碼她不可能不知道」
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
千百只貓在抓他的心。
一片煩亂。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黃符符紙,這是妙花生給他的東西。他又掏出朱砂筆,按照妙花生傳授的畫符法畫起了符。
安神符。
夏日的晚風如此的愜意。
衣衫在風中飛舞。
蛤蟆嶺上,只見一人一手執筆,一手執紙。筆走龍蛇,神采飛揚。
不一會,毛家符中最低級的一個安神黃符便制作好了。
如法炮制,他又制作了一張神行符。
按照老道的說法,畫符的熟練度和畫符者自身的感悟力是能否畫出更高等級符的兩大要素。
經過了這件事,徐淵看到了符帶來的巨大用處——僅僅是最低級的黃符,便能讓他一個半凡人的身體發揮出如此的潛力。那麼要是藍符呢?要是紫符呢?要是銀符呢?要是那最高級的金符呢?
「看來以後我沒事的時候要多畫點符存起來,關鍵時刻可以派上大用場!」
他一邊想,一邊站了起來,掀開褲腳,把神行符貼在腿上。
霎那間,雙腿充滿了力量。重力感也減少了很多。但是與老道送他的神行符相比,明顯感覺到他自己制作的這張神行符要次上不少。
雙腿不會說謊。
「不管葉子玉和葉紫涵去了哪里,既然沒有發生意外,那我就放心了不過,這件事,我還是會查下去,一直到找到她們的人為止!」
徐淵暗暗握緊了拳頭,轉身朝山下走去
一直到晚上九點,他才回到左家。
出乎他意料的是,左家上下都在等他吃晚飯。
左藍,左青,妙花生,梅管家,山虎。
一雙雙眼楮盯在了他身上,甚至連蕭陽這粉嘟嘟的小孩都睜著天真的大眼楮望著他。
好像他變成了怪物一樣。
徐淵納悶的掃視一圈,當看到左青的時候,這丫頭鼻中哼了一聲,口中嘟囔著什麼,估計又是流氓。
再看到左藍,左藍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隨即低下頭。這個紅暈代表了屬于他們兩人的小秘密。
剛想跳過左藍,忽然他的目光又拉回到左藍的位置。
左邊!
左藍的左邊赫然坐著一位從沒見過的中年男人!
而左青的右邊,則赫然坐著一位從沒見過的美艷少婦!
「徐淵,這是這是我爸。」左藍似乎有些拘謹,頭都沒抬就直接說道。而且聲音小的可憐。
「喲,姐,今兒個是怎麼啦?在公司里被欺負啦?有氣無力的,這不像你的性格呀!」左青性格有點像男孩子,霍剌剌的站了起來,對徐淵一招手,大聲道︰「徐淵,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爸,京都四十歲以上生意圈子里最帥的大帥哥!這是我媽,京都三十歲以上貴婦人圈子里最美麗的大美人!」
這一番開場白風趣幽默而不失俏皮,頓時把在座的所有人都逗樂了。蕭陽更是坐在奇大無比的椅子上,桌面只露出一個頭,吐著泡泡喊︰「大帥鍋!大美銀!」
引得大家又是一陣哄笑。
徐淵有些慌了。
臥槽,怎麼會這麼巧,昨天才日了人家女兒,難道今天就東窗事發開庭審判來了?不過看樣子又不像
「叔叔阿姨好」徐淵不善應酬,只是微笑對二老鞠了一躬。
說是二老,其實是一老才是。
左世雄看上去四五十歲,國字臉,威嚴,腰板倍兒直,一看就是久經商場,老謀深算的狐狸。而他身旁的老婆也就是左藍她媽,看上去居然頂多只有三十三四歲,皮膚超好,長相華貴大方,氣質優雅高貴,身材高挑性感。坐在兩姐妹中間,看上去竟然有種三姐妹的感覺。
典型的御姐風範。
左夫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回禮。舉止非常優雅。
而左世雄則站了起來,笑眯眯的對他說道︰「徐淵,來來,過來這邊坐,上次就听左青說過你,一直沒有機會見面,沒想到這次竟然有幸見到了,實在是本人的榮幸!」
左世雄的舉動讓梅管家暗暗心驚。
他跟在左世雄身旁二十年了,甚至比妙花生這老道士還早來了十年。左世雄是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工于心計、老謀深算、心狠手辣、有時為了達到目標甚至不擇手段。
可是,在所有的特點中,他從未看見過左世雄會對一個晚輩如此的客氣。
而且,現在,左世雄這番話已經不能用客氣來形容了,應該是熱絡。
甚至似乎有點巴結的意思。
這個態度,左夫人也頗有些意外,她忍不住偷偷又瞄了徐淵一眼。
妙花生卻依舊是那幅仙風道骨的感覺。捋著胡須,故作深沉,仿佛天下之事,盡在他掌握之中一樣。
徐淵有些受寵若驚。畢竟跟左藍那段近似偷情的行為讓他有些愧疚,尤其是面對人家父親的時候。
這個道理就好像是一個小偷潛入一個人家里,偷了那人最最珍貴的寶物,那人反而說你哎呦你這人太好了,能來我們家是我的榮幸,歡迎再來。
別扭。
「叔叔過獎了。能認識您才是我的榮幸!」
他老臉有些紅,謙虛的說了一聲。隨即做到了左青旁邊。
不知是有意安排還是怎麼的,一張桌子哪里都坐滿了。只有左青旁邊還空了一個位子。
他一坐上去,左青白了他一眼,鼻中又是哼的一聲。
徐淵無奈的對她笑了笑,換來的卻是直接無視。
左世雄哈哈一笑︰「我听說徐小兄弟第一次來我們家做客是左青從街上偶然拉過來的?」
左青立刻不滿的抗議︰「爸,您怎麼說話吶,什麼叫拉過來的,叫人誤會多不好。是請過來的!」
「哦,哦,請過來的,好吧,我弄錯了。徐小兄弟,對不起,我自罰一杯!」
說完,他舉起杯子立刻一飲而盡。
徐淵急忙回禮,也喝了一杯,「叔叔,您別這麼客氣。能來到左家完全是意外」
「呵呵,這就是緣分啊,說明徐小兄弟你和我們左家有緣」左世雄說完,微笑著看了左青一眼。
左青也是個直腦筋。看見爸爸在看她,吐了吐舌頭,又看看姐姐左藍,口中嘀咕道,瞧我做什麼,有緣也不是和我有緣呀
桌下,左藍一腳踩上左青的腳。
「哎呀!姐你踩我干嘛,我又沒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