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西席 第43章 改良織布機(二)

作者 ︰ 煙斗客

「先生,你這懷里抱的是什麼?」史玉婷盯著安小樓的圖紙問道。

只見那紙頭橫的豎的畫了好多道細細的線條,有些線條處還標記了古怪字體,史玉婷卻是認都不認得,雖然她並非才女之流,但是書還是讀過幾年的,字自然也都識得,這安小樓紙張上的字體,如今她竟一個都辨識不出,心中不禁產生濃郁的好奇心。

「呵呵,這個啊,是圖紙,可是很重要的東西呢。」安小樓神秘一笑,把圖紙收好,「沒準這些東西,能救了你家也說不定。」

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史玉婷也吃不準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究竟是在說笑,還是在認真的跟自己說,心頭不禁又泛起許多的疑問來。

史聰兒吸溜著鼻涕,從地上撿起一個奇怪的東西來,卻是用兩根竹條扎起,當中夾著一截細細木炭的物件,他拿著那物件高聲向安小樓問道︰「先生先生,這是什麼呀?」

「嚇!」安小樓正左看右看,遍尋不見呢,一看到史聰兒手里的東西,趕忙接過來,又當作寶貝似的收好,「這個啊叫鉛筆,我畫圖用的。」

「哇!」史聰兒驚奇的睜大眼,他不知道眼前的先生身上究竟還有多少好玩的新鮮玩意,當下忍不住得意的向姐姐揚起下巴,「怎樣,我家先生厲害吧!」

「噗,你這小魔怪,當初卻不知是誰死活非要作弄別人,把人趕跑不可的。」史玉婷用手指輕點兄弟額頭,取笑道。

「哼。」史聰兒語塞,索性避開姐姐不回答她,倒是一門心思專注的盯著安小樓的動作不放。

「先生,你方才說的能救我家,是什麼意思?」史玉婷這時想起安小樓的話,心中有疑慮的同時,也涌起一股淡淡希望,不由得正色問道。

安小樓把最後一張圖收好,「鉛筆」揣進懷里,笑眯眯的說道︰「好餓,我們去吃飯,一邊吃我一邊跟你細說。」說完他當先就邁開大步走出門去,倒是無意間吊了別人一個好大的胃口。

安小樓快步往廚房走去,是為了吃飯,可樂的是那史家姐弟竟也一直快步跟著,少女和孩童的腳步小,步伐慢,跟不上因饑腸轆轆而著急想要找吃的的安小樓,因此一路緊趕慢趕,甚至不停小跑,三人不多時便來到廚房間。

正在摘菜的小翠一臉愕然的看著破門而入的安小樓,以及後面氣喘吁吁的少爺小姐,還以為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禁嚇了一跳,臉色刷白,急急問道︰「怎麼了?」

「小翠!」安小樓一個踏步奔到小翠面前,深深凝望著她,「還有生煎嗎?」

「哈哈哈哈……」小翠先是楞住,接著就是笑,大笑,直笑得前仰後合,「先生你可真逗,我還……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呢!」口中雖笑著,但是手里動作卻很麻利,她三兩下就找出一籠生煎,又拿了醬油和辣醬放在安小樓面前。

「先生昨晚可是住府里的?我不知道你在,所以……」小翠解釋道。

「沒事!」安小樓嘴里鼓鼓囊囊塞滿生煎。

那史家姐弟也是哭笑不得的看著安小樓,心中對這個年輕人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來。

三兩個生煎下肚,安小樓向史玉婷招招手︰「大小姐,你不是想知道我那紙頭都畫的些什麼嗎?」

史玉婷趕忙點頭。

「織布機。」安小樓輕輕吐出三個字,卻是讓史玉婷心中一震。

「先生所言何意?」史玉婷正色問道。

「我昨天去柴房看了夫人生前用的那台機器,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們的傷心事……」安小樓又吞下一個生煎,繼續說道,「那台織布機,是否就是現在通行的機器?」

史玉婷點點頭︰「我們一直在用這機器,一些作坊和普通人家也在用。」

「這麼多年就沒人改進過?」安小樓問道。

「正是。」

「唉,所以啊,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這話一點都不錯的。」一口吞下最後一個生煎,安小樓擦擦嘴巴,向小翠道個謝道,「咱家伙食有待改進啊,魚啊肉啊的須得多一些,這蛋白質是人體必需的東西,別處可以節儉,吃的卻不可虧待自己。」

這話雖是對小翠說的,那史玉婷卻听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大概自知自家爹爹的脾性和做派,所以有些臉紅了吧。

「走吧,我們去書院,一邊走一邊告訴你。」安小樓彎腰抓起史聰兒,往脖子上一丟,扛著就往門外走。

那史聰兒從小到大,哪有人這般對待過自己,不禁開心的又鬧又唱,一時之間闔府上下充滿了孩童的歡聲笑語。

「先生……」史玉婷心中所懷的事情,讓她不得不很認真的對待安小樓所說的話,一路跟在安小樓後面,著急的追問著。

「別急。我只不過是把織布機改進了一下,工作效率麼,大概能提高個六七倍吧。」安小樓一臉輕松的說道。

「……」史玉婷哪能听的懂他說的什麼工作效率之類的話,當時也就無言以對,內心焦急如焚。

「意思就是,打個比方啊,原本一台機器一天能織一匹布,如果用了我這機器,那麼一天便可織五六匹,現在懂了不?」安小樓回頭問道。

那史玉婷听了這話,心中不禁又是驚喜又是嘀咕,驚喜的是若這安先生所言非虛,那麼自家的生意不但能保住,還能趁這次大賺一筆,嘀咕的是,這安先生看起來年紀輕輕不過十**歲,他當真有這般本事麼?

三人一路走一路說,不知不覺便到了書院。

「哎,好重,快下來吧!」安小樓小心翼翼把史聰兒放下,「你先去玩,我要同你姐姐說些事情。」打發走了調皮搗蛋的史聰兒,安小樓走到院子里坐到樹下,理了理衣衫,一本正經很是嚴肅的看著史玉婷。

「大小姐,你心中可是對我有些許的不信任?」安小樓正色問道。

「我……不是,我只是……」史玉婷被看穿心思,面上一紅,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不妨事,這也是正常的,畢竟諾大的家業是你們的,我只是個教書先生而已。」安小樓大腿翹二腿,胳膊肘搭在膝蓋上支撐著上身,就這樣悠哉地坐著,拿眼楮盯著自己的鞋面。

「先生,你請說。」史玉婷紅著臉,「我不該那麼想你的,只是看你太年輕,怕……」

「怕我吹牛是不是?」安小樓笑笑,「其實你這麼想也是正常的,換作是我,我恐怕比你想的還要過分些。」

史玉婷如玉般的臉上透著一抹嫣紅,煞是好看,她雙手絞著手絹兒,不知該如何是好,只當自己得罪了這先生,怕是人家就算知道怎樣幫,也不會幫自己家了。

「大小姐,能不能救得了史家,不光要看我這改良過的機器,還要看史老爺了。」安小樓說道。

「先生,你不是在生氣?」史玉婷有些吃驚,她還以為安小樓不肯再繼續說下去呢。

「怎麼會,我哪有這麼小氣,這件事須得和你父親談才行,因為于史家于我來說,都是大事,牽扯到方方面面,有信任的問題,也有經濟的問題,我可不是白白出力的喲。」安小樓笑道,「不過這織布機我是告訴你啦,工作效率提高了,多大的訂單都不怕了。」

「嗯,先生說的極是。」史玉婷的面容也漸漸恢復了理性,她靜下心來仔細回味著安小樓的話,覺得這件事讓父親越早知道越好,「如此那中午爹爹回來了,我便來叫你,希望先生你真的能救了我史家。」

這史家老爺素日里忙碌,難得會在中午的時候回家吃頓飯,史玉婷心憂如焚,便差了來福去找史老爺,吩咐來福如此這般跟自己老爹說,讓他中午一定要趕回來一趟。

史老爺得了閨女的口信,便急急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午飯前趕回了家,凳子還沒坐熱,便找來女兒問道︰「玉婷,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重要?」

「爹,卻不是我有事要說,而是安先生。」史玉婷說道。

「他?」史老爺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哼,一個窮教書匠,能有什麼重要的事,無非就是聰兒又作怪了吧。」史老爺模著自己的胡須冷冷道。

「爹,待會安先生來了,你可莫這般相待,說不定他會是咱家的救星呢。」史玉婷見史老爺這樣的態度,便有些擔憂,怕又如昨日那般,搞得氣氛僵硬。

「嗯,既然我女兒這麼說來,我就見見他也無妨,叫他來吧。」史老爺是擺足了架子,卻不知安小樓早就站在門外了,把他的話卻是听了個一字不拉,一邊听一邊心頭罵他︰老子要不是為了賺錢,才不管你這摳門老爺是死是活呢。

史玉婷見父親這麼應承了,也將將放了點心,便急忙走出門去把安小樓叫了進來︰「安先生,你若有什麼想跟我爹說的,此刻便說罷。」

安小樓向史玉婷點點頭,又象征性的叫了聲史老爺,便大大咧咧坐下了︰「老爺,你可是生意上遇到了大麻煩?」

「這還用你問,我昨天已經說過了。」史老爺冷冷道,雖然安小樓把他兒子訓的服服帖帖,但是在心里,他仍是不覺得這年輕小後生能有什麼本事可以令自己擺月兌目前的困境。

「還請史老爺明示,這困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安小樓慢吞吞道,對于史老爺的態度,他此刻不介意,態度冷淡點,惡劣點都無所謂,大不了以後在經濟上多宰他一點就是了。

「……」史老爺眼皮子一翻,給了安小樓一個白眼,心道我這生意上的大事,怎可輕易對外人講。

「大小姐,你看,我說了吧,能不能救了你家,要看史老爺了。」安小樓看到史老爺的態度,轉身向站在一邊的史玉婷一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爹,你就說了吧,安先生也不是外人。」史玉婷一時情急,口不擇言道。

「混帳,什麼不是外人?」那史老爺一拍桌子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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