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西席 第220章 搞什麼?

作者 ︰ 煙斗客

魯知秋家是整個蘇州,或者說整個江南地區,最豪華的宅院,即便是在這個小小的花廳里,也有一大盆的冰用來消暑,再加上這個花廳四周都是參天巨樹,遮天蔽日,極為陰涼,這本該是個很涼爽的地方才對。

可不知道為什麼,安小樓只覺渾身乏力,腦門子上不停的冒著虛汗,仿佛在他面前坐著的不是魯知秋的娘,而是一只他無法對付的下山猛虎。

「噗茲噗茲!」安小樓瞅準那魯夫人一低頭喝茶的機會,沖著魯知秋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現在他心里可是有萬千個疑問要問魯知秋。

而魯知秋也很是上道,她沖安小樓笑了笑,走到他旁邊的椅子旁坐下,悄聲問道︰「什麼事?安公子。」

「我說魯大幫主,魯大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呢?」安小樓盡量壓低了聲音去問她,雖然如此,這樣狹小的空間里,他們倆這樣親密的舉動還是被魯夫人給全數看在眼里(看不到听不到的就是瞎子和聾子了),不過她並未在意,仍舊低著頭,仔細的吹著茶杯里漂浮的幾片茶葉,一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模樣,不過她究竟胸有什麼竹,握了哪門子的勝券,這個倒是安小樓不知道的,也是他目前十分想知道的。

「安公子,少安毋躁,這件事其實與你沒有太大的關聯。」魯知秋很是爽氣的伸出手掌來,在空氣中比劃了兩下,說道,「說起來,還是我不對,沒有事先通知你一聲,不過話又說回來,誰讓安公子你這麼難請呢?」

「我說魯少爺!」安小樓依著慣例叫她魯少爺,「你就直說吧,今天令堂這是來做什麼了?」

「咳咳。」魯知秋很是正經的咳嗽了兩聲,抬眼看了看她娘,又看了看安小樓,說道,「安公子,此事容後再向你詳細解釋,現在,你就只管配合我娘就是了。」

「我說秋兒。」魯夫人發話了,「你且過來。」她向自己的女兒招了招手。

魯知秋于是立刻又變回了乖巧的小女生模樣,回到了她娘身邊,拉著她娘的衣袖說道︰「娘,什麼事啊?」

「秋兒,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沒錯,但是這又不僅僅是你的終身大事,這件事不但關系到鹽幫,更是關系到我們魯家的門面問題,這個……什麼公子來著?」魯夫人似乎記性很差,沒多久功夫就又把安小樓是誰給忘掉了。

「安公子。」魯知秋于是小聲的提醒著,一邊拿眼偷偷瞄了安小樓一眼,那家伙正假裝不經意,實則豎著耳朵偷听呢。

「哦,這位安公子,似乎他並非本地人氏,又似乎他比較的……」魯夫人看了安小樓一眼。

安小樓剛剛才剃了頭,在這年代里肯定不會有電推剪或者吉列這樣的東西讓他來修頭發了,在人人都留長發,人人都秉持著「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分毫」這樣的觀點的世界里,甚至連個正經的剃頭匠都找不到,無奈之下,安小樓只好用玉玲瓏送給他的那把吹毛斷發的匕首將頭皮刮了個精光,剛好夏日涼爽的很,而現在魯夫人看到的他的頭皮,剛剛長出了幾毫米的頭發茬,青青地伏在他的腦袋上,特別的醒目,特別的顯眼。

「似乎這位安公子比較灑月兌啊。」魯夫人沉吟了半天,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匯來形容安小樓,「似乎是看破了紅塵的大師傅一般。」

「呵呵,紅塵多迷霧,想要看穿,難吶!」安小樓呵呵笑了笑,總不能人家一直在說關于自己的事,而本人卻一言不發吧,看破紅塵?隔幾日就要娶兩房媳婦回家呢,傻子才去看破紅塵,只是這個魯知秋母女,究竟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呢?

「咱們魯家雖然是商賈世家,但是終究也跟個詩書沾著邊,這將來的孩子,必定不能愚笨了。」魯夫人自說自話道,她在說這話的時候,還拿眼斜了斜安小樓,這個舉動恰好又被安小樓瞄在了眼里,于是他心里極為不自在了。

「是的,娘。」魯知秋一副乖乖女的模樣,「安公子為人灑月兌不羈,富有才學,許多方面,便是女兒都不及他的。」

「咦?」安小樓听了魯知秋的話,心里一方面很受用,另一方面卻在犯嘀咕,「這個丫頭今日里怎麼會為我說起話來了?」

「你外公家,素來都是以武治家,咱們家的孩子,武藝都是響當當的,否則怎麼震得住那群莽漢子,將來這孩兒,決不能文弱了。」那魯夫人又說道。

「是的,娘。」魯知秋說道,「安公子雖然武藝不甚高強,但是卻也身強體健,還會一門叫什麼叫——什麼台的拳法,甚是了得,這一點女兒也是見識過了。」

「這些倒也無所謂,反正你……」魯夫人嘆口氣說道,「反正你也是這樣的情況了,有些事只能一輩子隱瞞下去,但是他必須要守口如瓶,而能讓一個人守口如瓶的方法有很多種,其中一種便是……」

「娘!」听到這里,魯知秋忽然驚道,「不必吧,我們只需把事情利弊跟他說清楚,至于將來會怎樣,我相信以他這樣聰明的人,一定會清楚該怎麼做的。」

听到這里,安小樓坐不住了,這半天那個魯夫人都說了什麼呀,一時文一時武,一會孩子一會將來的,這怎麼听怎麼不對頭啊,于是他抱拳道︰「魯夫人,在下不才,敢問您今天這是?」

「怎麼,你還不知道麼?」魯夫人緩緩道,「我們魯家不能絕了後,作為魯家和鹽幫的唯一繼承人,魯知秋要成親了。」

「啥?」安小樓大跌眼鏡,魯知秋啥時候把身世向外公布了?他怎麼不知道呢?安小樓心里胡思亂想著,忽然就是一沉︰「不會是要嫁給我吧?」他在這里暗自想道,禁不住又看了看魯知秋,這丫頭長得確實不錯的,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就是那個胸部,大概是束縛的久了,現在還欠點火候,不過以後矯正一下,應該也是個極品了。

「咳咳,魯少爺,哦不,魯小姐要成親了,敢問這新郎官是?」安小樓于是笑著問道,成親嘛,總是一件喜事的,既然是喜事,那麼就總歸是要笑的。

「混帳!」誰知道那魯夫人听到安小樓這樣說,竟然惱怒起來,她玉手一拍桌子,騰地站起來,怒道,「安公子,你說話可要注意一點,什麼魯小姐?是魯少爺,魯幫主,我們家秋兒,是他爹唯一的繼承人,是魯家唯一的男丁!這男兒成親,新郎官當然就是他本人了!」

听到魯夫人這話,安小樓驚了一跳,不是嚇,確實是驚,怎麼听魯夫人這話頭,還要幫魯知秋娶個媳婦還是怎地?

見安小樓呆住不說話,魯知秋于是從中緩和了一下,說道︰「安公子,一切等稍後我再向你解釋吧,娘,這都怪孩兒沒跟他說清楚,您莫要惱怒了。」

女兒的話讓魯夫人心頭的怒火緩解了一些,她重新端坐了,卻仍舊是生氣,一雙白皙的玉手放在腿上,眼楮冷冷的盯著院子,說道︰「秋兒,我先把這話說到頭前了,若是有人走漏了風聲,你可不能手軟了,此事若是傳揚出去,我魯家和鹽幫還有什麼顏面在這蘇州立足,又有什麼顏面在江湖上混呢?好了,你把事情的始末都跟他仔細說明白了,我去找宋大夫來,幫他好好的查驗一子,若是沒問題是,就暫定是他吧。」說完這番話,魯夫人站起身來,穿過屏風,又回到後院去了。

魯夫人剛一消失,安小樓頓時就覺得心頭的壓力驟減,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癱軟在椅子里,忽地又抓起身旁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喝完之後一抹嘴,對魯知秋說道︰「說罷,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魯知秋的面色在她娘離開後也變的嚴肅起來,她緩緩說道︰「安公子,這蘇州城里,除了爹娘,你是知我的第一人。」

「這些沒用的你就不要說了,說重點,剛才你娘的那番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安小樓皺起眉來,「我說小魯啊,你知道我就要成親了,最近很忙的,趕緊說完了,我好回去準備啊。」

「其實很簡單,我年紀漸漸的也長成了,于情于理,我都需要成親了,這不但是給外界一個交代,更是給我的祖母,以及魯家的列祖列宗一個交代。」魯知秋說道,「所以我娘便決定,讓我娶親。」

「娶親?」安小樓吸了口冷氣,「你這是要禍害人吶,哪家的閨女跟了你,還不遭了罪?這可是守一輩子活寡啊!」

「安公子你放心,我魯知秋豈會做那種害人害己之事呢?娶親之後,我會找個借口休妻的。」魯知秋正色道。

此時此刻,安小樓十分的想要扒開魯知秋的腦殼,看看她的小腦袋瓜子里,究竟都想了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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