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西席 第282章青州

作者 ︰ 煙斗客

別克的三十六路擒拿手外帶一身金鐘罩居然在曹逸仁的手里沒走過三招,這委實是讓人覺得詫異,詫異之余,安小樓不由得佩服起這個叫曹逸仁的年輕武將起來,他原本認為朝廷里的武將大多都是蒙祖上福蔭,干吃糧食不做事的主,就算真有驍勇善戰的,也是無法跟那些常年練習拳腳之人相比的,可這曹逸仁居然就輕輕松松將別克給生擒了。

別克就是別克,他被五花大綁,依舊需要三四個精壯漢子來押解他,而古麗則在奮力沖殺不敵之後,很是機敏的逃跑了,對于古麗的逃跑,安小樓感到十分滿意,此時並非是他們表忠心死抗死打的時候,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能走一個是一個,走的了才有辦法想,因此當安小樓發現自己身邊已經沒有什麼抵御力量時,他便死心了。

「帶走!」曹逸仁上下打量了安小樓一番,向他身後的兵士一揮手說道,有士兵走上前來想要將安小樓綁起來,卻被那曹逸仁阻攔下來了,「這個,不需要五花大綁。」他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安小樓看出來了,這人是不敢對自己太用強橫的,難道說……不,不可能,安小樓搖搖頭,此時此刻,他在這里想破頭也未必有用,倒不如安安心心的跟了他們走,到時候一切自然就見分曉了。

青州。

山東的青州府,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城市,這里有所有大城鎮該有的東西、酒樓、戲院、青樓妓女、賭場雜耍以及天南地北的吃食,這里物阜民豐,一派祥和景象,與一江之隔的江南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那邊的黎民百姓都為了躲避戰亂,早早的逃離了家鄉,藏到親戚家中或者干脆跑到了深山里。

龍潭閣是青州府最氣派的一座院子,它之所以最氣派,是因為這其實是一座行宮,亭台樓閣,雕梁畫棟,假山水池無一不足,院子里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衛兵們都手持鋼刀長矛,身披鎧甲,站在這烈日底下,任憑汗流浹背,亦不言語半聲,似乎保衛這座院子就是他們天生的職責。

「你醒啦?」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在耳邊,安小樓揉揉眼楮,昨夜睡的真是舒坦,那個曹逸仁在抓他們時,並沒有對安小樓下死手,不但如此,他竟然還幫安小樓安排了這麼一間豪華舒適的臥房,現在的安小樓正懶洋洋的躺在涼席上,肚皮上蓋著一片小毯子,床頭地面上放了一盆冰,而茶幾上則有一碗正冒著騰騰熱氣的藥,看樣子是給他服用的。

安小樓搖搖頭,這一覺睡的當真是昏天黑地,夢里他都還在逃跑,後頭有一群人在追,有官兵,還有忍者,他跑到兩腿發顫冷汗直流,最近他好像一直都在逃跑。安小樓抬起頭看著那個說話的女孩子,居然是莎莉曼?

「莎莉曼?」安小樓無比吃驚的看著她,「你怎麼會在這里?」

「噗!」莎莉曼調皮的笑了笑,「莎莉曼是伺候阿胡拉的,當然要跟隨在阿胡拉的左右了。」莎莉曼一邊說,一邊幫安小樓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將茶幾上的藥碗端來送到安小樓的嘴邊。

「阿胡拉,你快趁熱喝了吧。」莎莉曼說道。

安小樓皺起眉,他推開藥碗,什麼就喝了啊,沒病沒災的,干嘛要喝藥呢?安小樓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床非常龐大,能容下三四個成年人並排躺著,屋子里的陳設很簡單,一張龐大的床,一張茶幾,還有幾幅字畫,字畫都很干淨簡練,沒有華麗沒有色彩,就是水墨山水畫,安小樓出神的望著這些陌生的東西。

「這里是哪里?」安小樓問道。

「呀,阿胡拉,您這可把莎莉曼難住了。」莎莉曼一副為難的模樣,「莎莉曼對這里一點都不熟悉的,只是知道這里有個王爺的。」

「王爺?」安小樓一下子就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了,他們原本是在營地宿營,結果忽然在半夜三更時,有一群官兵闖入,就這樣他們幾個人被拎了起來。

「是啊!」莎莉曼似乎對這個王爺一點惡感都沒有,提及這個王爺,她的話題似乎特別的多,「阿胡拉,您從沒見過王爺吧?這個王爺長得雖然有些凶,但是人卻很和藹的,當然了,這些都需要相處過後才能知道的。」

「你這丫頭……」听了七兒的話,安小樓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左也是你右也是你,當真是把話給說圓了。」

「嘻嘻!」莎莉曼沖安小樓俏皮的笑了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她如今也換了一身衣裳,一襲碧綠的紗裙,是典型的大夏民女裝扮,莎莉曼的身子較之大夏族的女孩子要高大豐滿些,這樣的紗裙穿在她身上倒也別有一番風味了。

莎莉曼將藥碗又塞給了安小樓︰「阿胡拉,您還是把這個藥吃掉吧,雖然是他們的大夫給您抓的藥,但是我想他們總不至于害死您,要知道您已經這樣昏睡了兩天兩夜了,期間還一直高燒不退呢。」她的臉上顯出了憂慮的神情,「在大家伙兒找到我們之前,您可不能病倒啊。」

安小樓看著莎莉曼的小臉,這幾日,她的臉整整瘦了一圈,安小樓忽然覺得很對不住這丫頭,也許不是跟著自己,她便不會吃這麼多的苦了吧,他看看黑乎乎的藥碗,橫下一條心,管他是死是活呢,吃掉算完,安小樓于是接過了藥碗,一仰脖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中藥是苦的。

安小樓將空藥碗遞還給莎莉曼,里面只剩了一些藥渣渣,他的嘴巴里滿是苦味,要是有一顆大白兔女乃糖就好了,安小樓咂咂舌頭,他伸手模模自己的額頭,果然有些不正常的燙手,咦,奇怪了,他並不曾記得自己得病啊。

「你剛才說王爺,是誰呢?」安小樓心里有一個大大的問號,眼下究竟是怎樣的局面,七兒她們是否安全,在蘇州的三好和史玉婷究竟過的怎樣,這都是他掛心的事情。

莎莉曼見安小樓將藥喝光了,開心的不得了,她收起空碗,顛顛的將碗放到了外間的圓桌上,又變戲法似的從圓桌上端來一碗粥,這是有些溫熱的大米粥,里面還加了一些紅棗和桂圓,大補啊。

「阿胡拉,您吃,一邊吃我一邊告訴你吧!」莎莉曼將粥碗又塞給安小樓。

粥很香甜,大米糯糯的,安小樓捧著碗西里呼嚕就喝了下去,棗子甜而不膩,乃上好的無核蜜棗,這年月的東西,絕對都是純天然的,一顆棗子入口,滿嘴的香氣,安小樓就這樣一邊喝粥,一邊听莎莉曼講述她這幾日的所見所聞。

「那天夜里,我本正在熟睡中,可是忽然被一陣騷動給驚醒了,竟然是不知哪里來的一隊兵馬將咱們包圍了起來,他們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挑開,把咱們的兄弟姐妹,還有我,都給抓了起來……」莎莉曼開心的看著安小樓喝粥,她拉了一張凳子坐在床邊,兩手纏繞著腮邊垂下的鬢角,向安小樓講述著那晚發生的事。

「你們沒反抗麼?有沒有人受傷?」安小樓半是擔憂半是狐疑的問道。

「有呀,好多人都反抗,但是那些士兵似乎不是普通的士兵,他們個個力大無窮,很輕易的就將反抗的兄弟制服了,但是卻沒有傷我們,最多就是擦破一點皮,後來我們被蒙上眼楮,帶到了一處院子,大家都被關在那里,一日三餐有人送來,院子外頭有人看守,除了行動不自由,別的倒還好。」莎莉曼歪著腦袋,認真的回答道。

其實莎莉曼不說安小樓也看得出來,她身上沒有半點傷痕,可見那些抓他們的人並沒有危難這丫頭,這讓安小樓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

「然後呢?你剛才說我昏迷了兩天兩夜,究竟是怎麼回事?」安小樓皺起眉來,他明明記得自己被抓時的情景,那時候他分明還是好好的,怎麼忽然就生病了呢?一直到現在他的額頭都有些發燙,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這明顯就是感冒發燒的癥狀啊。

「咱們走的時候,有一伙人來啦,就是那天在溪邊襲擊咱們的黑衣蒙面人,他們個個武藝高強,也不知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就在咱們渡江的時候,跳上船來,當時就是殺啊殺的,不知怎地阿胡拉你就被迷暈了,竟然還被他們丟進了江心,後來是那個將領將你救起來的。」莎莉曼說道,她的眸子里也滿是迷茫,講述的話語也有些顛三倒四,讓安小樓听了更是模不到頭腦。

「那個曹什麼的?」安小樓問道,他的眉心一直就沒敞開過。

「是呀,曹什麼的。」莎莉曼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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