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意外事舉報『迷』情2
駱當仁低頭沉默了半天道︰「原書記,說心里話,龍彪剛才那麼一說,還真提醒了我。」說完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卻半天沒有下文。
原小生就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啊。」明明知道這個時候埋怨駱當仁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還是著急道︰「我當初就給你說,對程建元這個人不招惹、不大用、不得罪,你就是不听。」
駱當仁這才道︰「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回事。我這幾天一直在公路局跑,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審批一點扶持資金有多難。我和程建元連續跑了幾天,求爺爺告『女乃』『女乃』,好話歹話給人家說盡,人家就是兩個字,沒錢。後來程建元說要不就采取點特殊手段。我一想覺得也是,現在干什麼不得走門路呢,何況也不是我們灣子鄉開的這個頭,就按照程建元的意思,先請一個副局長去沂南市玩了一個晚上。」
原小生愣了一下馬上質問道︰「玩了一個晚上?你給我具體說,究竟玩什麼了,花了多少錢?都有哪些人參與了?你一項一項給我說。」
駱當仁就哼哼唧唧道︰「其實也沒玩什麼,去了之後,先在八仙樓吃了一頓飯,花了將近三千塊,出來後,程建元建議說,一頓飯恐怕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既然把人家叫過來了,就豁出去了,再帶人家到求鳳閣那邊瀟灑瀟灑,洗個澡什麼的,又花了將近七八千元。」
「你們下水了嗎?程建元下水了嗎?」原小生含蓄問道,口氣卻已經非常嚴厲了,大概也覺得光一個公路局的副局長怎麼消費也到不了七八千,沒等駱當仁回答,繼續道︰「剛才龍書記的樣子你也看見了,短短十天時間,你看看龍書記都成什麼樣了,短短十天功夫眼窩子都陷下去了。你也知道龍書記家就住在灣子村,可是龍書記自從上了工地之後,就從來沒有回過家,連晚上睡覺都睡在工地上,深怕工地上丟了東西,你們倒好,在沂南市玩一玩就把將近一萬元給扔了。你們良心何在?」
原小生越說越激動,幾乎已經到了訓斥的地步,說完了還是搖了搖頭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只給我說,你下水了沒有,還有程建元有沒有下水。你們都干了些什麼?找小姐了嗎?」
面對原小生連珠炮式的問話和訓責,駱當仁心里也是一陣陣的委屈,道︰「原書記,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好不好。我問你,要是我和程建元不下水,人家可能下水嗎。你以為我願意那樣啊。我給你說我駱當仁活四十多歲了,還沒有干過一次畜生事兒,我毀了一輩子的清白,為了什麼,還不是想讓人家能多給咱們鄉撥里一點錢嗎。」
駱當仁說完就滿臉委屈地把臉背過原小生,停頓了一會又道︰「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你讓我找錢,我沒你那能耐,通過正當渠道把錢弄回來,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你要是怕受牽連,可以馬上給上面打報告,撤掉我的職,把我的問題給縣紀委反映。我駱當仁絕無二話!」
一向膽小溫和的駱當仁竟然發飆了。原小生的心里也感覺一陣陣的酸楚,駱當仁說的何曾又不是實情呢。官場風氣如此,你要是不給人家一些好處,恐怕連一『毛』錢都要不回來。公路局的這幫孫子也是干慣了雁過拔『毛』的勾當,前年趙學東為尉南鄉申請鄉道修建補貼,不也給人家塞了一萬元紅包,才過的關嗎。
鄉鎮干部苦就苦在這里,上面千根線,下面一眼竄,哪個部門都能給你安排工作,哪個部門都是你的直接領導,對你呼來喝去、頤指氣使,你給人家干著活,還得看著人家的臉『色』,干好了人家大筆一揮,在年終工作總結中,就變成了他們的功績,干扎了,那就是你們鄉鎮干部落實不利的問題了。即便是這樣,辦點事,還得給人家送禮塞紅包。大點的鄉鎮,比如河水鎮、西王鎮,他們輕易不敢招惹,花的錢還少一些,或許請一頓飯也就把事情解決了。像灣子鄉這種鳥不拉屎的鄉鎮,辦點事,就得把好話說盡,紅包送足。
長久的沉默之後,原小生才意識到,兩個人說著說著,已經跑題了,就站起來在駱當仁的肩膀上拍了拍道︰「駱鄉長,算我錯了。你也不想想,我是那種害怕承擔責任的人嗎。我的意思是,我們的整體開發工作才剛剛起步,不要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被人抓了小辮子,壞了我們的大事。」
按壓著跟駱當仁同時坐了下來,繼續道︰「身在官場,有些事情……就是想回避也回避不了。不說這個了,你還是給我說說程建元的事情吧。從沂南市回來後,程建元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說到這里,原小生又聯想到了舉報龍彪的那幾分材料。
雖說自己現在大致猜測,這幾份舉報材料可能是張鎖成所為,但是也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些舉報材料就是張鎖成寫的。何況,如果張鎖成跟龍彪的關系一向還算不錯,又是一個片上的,似乎完全不可能在自己跟前舉報龍彪。
駱當仁想了想道︰「從沂南市回來後,程建元倒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每天還是跟我一塊往公路局跑。因為‘下了『藥』’,事情進展的就比較順利了,也逐漸有了眉目。我們兩個倒是輕松了不少,只是按照程序填報一下申報表。晚上沒事的時候,我就回家住了,只留程建元一個人住賓館。倒是有一次,下午臨走的時候,把手機丟在了賓館。害怕晚上有事,只好又去跑了一趟。因為我自己也有房卡,就沒有敲門,直接進去了,不想卻正好踫到程建元跟一個女的在床上……我不說你恐怕也知道是什麼事情。我進去之後,那個女的也不知道我是干什麼的,啊地叫了一聲,就鑽進被窩里了。」
原小生就面帶譏諷地笑了笑道︰「想不到程建元這個人年過半百了,還有這種嗜好。當然了,這只是個人作風問題。只要不影響我們的工作,我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駱當仁道︰「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就權當什麼也沒看見,拿了手機後,給程建元打了個招呼就準備走。」說著也笑了笑道︰「臨出門的時候,程建元估計也挺尷尬的,竟然問我不再坐一會了,倒把我問的愣在了那里,半天才給人家說不坐了。」
原小生噗嗤一聲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略作沉默後,叮囑道︰「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給別人說了,特別是龍書記。程建元干的這些勾當,要是讓龍書記知道了,估計會架個大喇叭,天天在鄉『政府』廣播。現在我們正處在整體開發的起步階段,也是關鍵『性』階段,無論如何不能出問題。」
駱當仁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天『色』也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因為灣子鄉處在山里面的原因,太陽一落山,天『色』馬上就會變得黑壓壓一片,甚至連個黃昏的過度都沒有,從白天直接就變成了黑夜。
因為原小生跟駱當仁正說著話,就沒有開燈,卻忽然听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一個信封從門縫下面輕輕地塞了進來。大概塞信封的人也沒有想到,原小生會在里面。
「誰?」坐在桌子外面的駱當仁喊了一聲,就迅速站起來,往外跑去。這時原小生也從桌子後面跑了出來,拉開門,只見一道黑影,順著牆角,一溜煙跑出了『政府』大門。駱當仁正要去追,卻被原小生給制止了。
「這會是誰呢?」駱當仁望著遠去的背影,一臉疑『惑』地自言自語問了一句,又轉身對原小生道︰「真是可惡,我給你說原書記,我最看不慣這種在背後捅人刀子的家伙,有什麼事情,不能敢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卻在背後做小動作,明明是在告黑狀,還替自己掩飾說是,害怕被人打擊報復。我看這種人,本身就有問題。」
原小生點了點頭,卻沒有回應駱當仁的說法。就在此時,胖大姐從廚房出來,站在門口吆喝開飯了,又見原小生和駱當仁在門口站著,就招呼道︰「原書記、駱鄉長,吃飯了。」又討好說︰「下午三娃到山上砍柴抓了一只豬獾給送過來了,我怕太膩,特意用孜然粉炒了一下。」
三娃是灣子村的一個老光棍,因為模樣長的丑,家境又貧寒,人還老實,四十多歲了也沒有娶上媳『婦』,父母都過世了,兩個哥哥也都分家另過了,就一個人過日子,對生活似乎已經失去了信心,整天就是干干吃吃睡睡,也不大和人說話,心底倒是善良,給鄉里送獾並不是要辦什麼事兒,而是胖大姐經常央求的結果。
原小生就和駱當仁一邊往食堂走,一邊道︰「王姐,以後就別讓三娃老往食堂送獾了。鄉里已經命令禁止,不讓上山打獵了,你這樣做不是要人家犯錯誤嗎。要是有時間了,給人家三娃找個媳『婦』才是正經事情。」
胖大姐就扭捏著笑了笑道︰「原書記,也不是我埋汰三娃,可是你說就他長的那樣,誰能看得上呢。」
駱當仁就在一旁玩笑道︰「長的丑怕什麼,晚上睡覺燈一拉,還不一球樣!」
胖大姐掀了門簾道︰「駱鄉長,看你說的,拉了燈一球樣,那男人找媳『婦』咋都要漂亮的呢。」隨即又轉移了話題道︰「要是讓我給原書記找個媳『婦』,還好說一些,起碼桂琴家的二丫,我看就挺好,模樣長的漂亮不說,人還勤快能干,在咱灣子鄉恐怕難找第二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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