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外進來了兩名年青女子,先見了的楚月憐,抱拳施禮,再看向端坐好在正座上的蘇異,兩人忙上前兩步,一齊跪倒在地,抱拳道︰「叩見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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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王,這里是少王殿,您若坐在正座之上,下屬入見都得下拜。」秦月昕見蘇異愣著,便上前提醒道。見蘇異指了指前面的兩人,張嘴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秦月昕會意,對地上兩人說道︰「少王叫你們起來回話。」
「是!」兩名女子恭聲答道,站起看向蘇異,臉上盡顯窘迫和羞紅。
秦月昕見妝,只當這兩人被擱在地上太久或是不習慣少王的存在,在一旁安慰道︰「兩位妹妹不要介意,從今以後你們就是少王的隨身侍從了。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少王是太閣主親封的吧?」
「我們知道了。謝謝聖姑師姐!」一名俏麗jing靈的女子忙答道,同時向蘇異遞了一個眼s 。
此時的蘇異,一時說不上話來,因為他已認出眼前這兩名女子,正是昨夜他出逃在半道中所遇到的兩名巡夜武士。這兩人差點就壞了他的大事!
盯著兩名女子奇特的眼楮,蘇異心中生疑,指著她們道︰「你們……」
下邊的秦月昕見蘇異又噎住了話,只當這是身境飛升的不適反應,微笑道︰「你們還不快向少王報出各自的姓名?」
「是!屬下叫芳樹旎,這是屬下的姐姐,叫竺樹娥。」那名jing靈的女子忙回道,聲音清脆如畫眉。她身邊另一女子,嬌憨可鞠,听了芳樹旎的話,輕輕地哼應了一聲,緊張的臉蛋上泛起圈圈紅暈,看樣子有些嘴拙。
「好,我知道了。」蘇異平靜下來,點頭道。看到這兩人都是高級武士,心知自己至少和聖姑的待遇是同等的。他忽然想到這兩位女子的名字有點好笑,現在還是樹字輩,一旦功力突破到師階,升為草字輩,豈不是要叫「草旎」和「草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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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王,您的人暫時就這兩個。如果沒有別的事,屬下先行告退了。」秦月昕察覺氣氛有些尷尬,抱拳告辭。蘇異言謝,尋思哪天真的等同聖女的地位了,要是能加兩名武杰屬下,豈不更妙?
等秦月昕一離開,蘇異幾乎跳起來問道︰「你們怎麼來這里了?」
「少王不喜歡我們嗎?」竺樹娥弱弱地問了一句。
「我是說,你們……昨晚的事……後來叫人來……是不是你們?」蘇異言語錯亂,說不清自己想要問什麼。
芳樹旎猜到蘇異想問之事,說道︰「少王你還說呢,昨晚都怪你凶模怪樣地讓我們去叫人來,害得我和姐姐想來想去,只好照你的意思做了。」
蘇異听了,才明白原來這兩人有意幫他逃離,怪不得他當時砸開了兩道牆,隔了好一會才听到後面傳來的呼喊聲,原來是這個原因,轉而感激這兩人第一次謀面就暗中相助。
「那多謝兩位姐姐了!」
「屬下不敢當,少王叫我樹旎就好了。」芳樹旎眼楮閃亮,笑道。
竺樹娥鼓起勇氣,輕聲道︰「少王也叫我樹娥吧。今後我們姐妹就是少王的人了,少王有什麼事就直接吩咐,我們雖然地位卑微,做事卻很踏實,也懂規矩,請少王放心好了。」話說完,頭就低下來,臉上的紅暈久久不散。
蘇異听她這麼說,心想她倒不是嘴拙,看上去內斂沉穩,有樹瑩的幾分風範,而且年齡似要年輕幾歲,有了樹瑩和樹倩兩人的對比,看著眼前兩名女子一下子感覺親近多了。他問道︰「你們多大了?怎麼這麼巧來到這里呢?」
「屬下今年十八歲,成為少王侍從之前,和樹旎一樣任職‘夜上行走’,負責夜間巡邏。」樹娥恭敬道,按說正事的規矩回話。
「屬下今年也是十八歲,七段武士,比樹娥姐姐小三個月。」樹旎回道。又補充了一句︰「姐姐也是七段武士。」
樹娥接著說︰「今天一早,聖女傳話,說需要兩名侍從,屬下和樹旎都是高級武士,已達條件,就都報了名。然後聖女說昨晚在陽君殿太閣主封授少王一事,問我們知不知道少王是什麼身份,別人還都愣住時,樹旎搶先答道說是傳奇武徒蘇異……」
樹旎在旁一臉得意,接著說︰「然後,聖女問我和姐姐一些話,覺得我們倆不錯,就把少王侍從的職務給我們了。」
受到開宗祖師倪月將軍的影響,冷月閣中各弟子除了修煉,大多同時身兼各種職務,有實職也有虛職,按照年齡和功力標準安排到位,這在其它宗門是不可想象的。像什麼「侍從」和「夜上行走」,直接就是從軍隊職務中搬過來。而從聖母、聖婆、聖女、聖姑和聖姐,到聖姐中再分為花、草、樹、木四層這些等級的劃分,幾乎處處都有標準可依。
此前,蘇異也從樹瑩樹倩那里得知,冷月閣滿十八歲的弟子,如果功力還停留在武士就要遣往各處做事,做為聖姑的侍從身份最高,一般須要二十歲以上的高級武士擔任,再就是成為各房的武杰和武師侍從,最後還有負責非重要道路和牆門的看護,以及一些粗活。
樹娥和樹旎二人能成為少王侍從,可以說是連升兩級。這兩人本來對蘇異傳奇武徒之名就很崇拜,能成為蘇異的侍從,心中早已暗自歡喜,又見比她們小幾歲的蘇異不像是難伺候的主,這會沒外人,再次見面,感受到了親切,兩人自顧說著听到的故事,兩雙眼楮漸漸大膽地打量蘇異,高興得不得了。
「那天房奴大賽的時候,屬下也在場,少王好厲害哦!得了雙勝,還殺死了兩個武師……屬下在那之後,和姐妹們每次私下里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場比賽了。那些木頭們听了,都羨慕得流口水,呵呵,都是武徒,她們就差遠了……」樹旎在蘇異鼓勵的眼神之下,說出更多瑣碎故事來。
「妹妹怎麼能那樣說呢?」樹娥不好意思地笑道,「師妹們是羨慕,但還沒流口水。」
蘇異听這兩人的對話,大覺有意思,樂得哈哈大笑。原來,這冷月閣並不是想象中那般枯燥。眼前二女一個jing靈一個憨厚,有她們在旁邊不時作陪,生活應該會很jing彩。
「兩位姐姐總自稱為屬下,也太見外了……」蘇異說道。
不想,樹娥一句話,听得蘇異直咧嘴,心中直呼︰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等好事?
「少王,那我們自稱奴婢好了!」樹娥說得倒干脆。
「這樣也行?」蘇異樂道,不信還會有人自願為奴婢的。卻見二女很認真地點頭,想了想,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由感嘆︰做冷月閣弟子真是一件苦事。
他想到了,當初樹瑩樹倩二人就承認她們自己是楚月憐的丫鬟,話中非但沒有委屈之意,反以為榮。冷月閣弟子千余人,比聖姑地位更高者也就十余人,而武杰和武師弟子總共就三四百人,其余大多數弟子不知何時才能升階為武師,青年武士弟子都為地位而憂。她們趁手腳還靈活,若跟對了房主,分得一份資源,升為師階的機會就大為增加,不然過了升階的最佳年齡就不知要多做幾年的武士了。因此,成為聖姑的侍從成為了那些天資不怎麼出眾的青年弟子的追求,成為少王的侍從當然更求之不得。
自認為丫鬟或奴婢,比起公職的侍從自然表明和房主的關系更進一分,她們沒道理要排斥。
「唉!沒外人的話,也不用那麼客氣。」蘇異微笑道,「不如將少王改稱為公子,更合適些。」
「少王,恕奴婢不敢!」樹旎笑道,「這要是被人知道到了就不好了。」
「少王那樣說,是嫌棄奴婢了?」而樹娥委屈地說出這麼一句來,差點沒讓蘇異暈倒。
……
等對閣中諸事又多了一番了解,蘇異總算領教到冷月閣中等級的森嚴,驚心于那種能觸及靈魂的規矩的力量。
對比起來,當初他被關在楚月憐所屬的奴房中,屢屢違背聖姑之意,看來已是大逆不道,楚月憐反而是寬宏大量的了。雖有這樣的想法,他心頭對楚月憐的恨意仍未消減多少。
「你們去傳楚月憐來見我!」蘇異第一次使用少王的身份發話。
樹娥樹旎都愣了一下,也不敢多問,領命而去。一刻鐘後,楚月憐帶到,樹娥樹旎兩人退守門外。
「參見少王!」楚月憐進了少王殿,臉s 微變,抱拳道。抬頭看見蘇異坐在正面高座上,巋然不動,和昨天的樣子相比起來,已是很陌生。
頓了一會,楚月憐才一臉不情願地跪地報道︰「聖姑楚月憐參見少王!」
「嗯。」蘇異在座上應了一聲,卻不叫她起來。他中那個歡樂啊,真愛上這個少王殿了,連在房奴大賽那樣重大的場合,聖女出場時,聖姑都不用下跪,在這里卻是可行的。
「楚師姐還好吧?」蘇異肩扛重劍,從座位上站起,走到楚月憐的前面,居高臨下問道。
「屬下一切安好,不知少王找屬下有什麼事?」楚月憐語氣不悅。
「唉!不急不急,我先想想看怎麼開口才好。」
蘇異故作為難地說道,心下卻太喜歡這一幕了,昨天之前還被她的皮鞭抽打,此時要不要立即回敬她一身的皮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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