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楚月憐的眼楮,蘇異厲聲道︰「哼!聖姑如果無意與我和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沒等楚月憐接話,他卻痛心道︰「別以為就你有名節!我身為大家子弟,落在你手上,被迫為奴,這是何等的恥辱?本公子幾番想要死去,要不是蘇家大仇未報,才活至今。但我的清白已被你給毀了!你毀的不只是我一人的清白,而是整個蘇家,整個蘇家都被你給玷污了!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想,只等大仇得報之後,我會以死謝蘇家!」
他存心要讓對方良心不安,故意把自己的處境說得淒慘。
楚月憐從未見過蘇異這狀態,平ri里都當蘇異是個倔強小子,現在見他說得既憤慨又淒慘,自己的情緒大受感染,觸及內心。她從小在冷月閣長大,被當作門中之寶,成年之後好不容易才求得幾次前往魔林歷煉的機會,對于世間俗事所知有限,閱歷不足,竟不當蘇異此番言語有所夸大。
「我並不知道會這樣,也沒想把你當奴隸……」楚月憐低聲道,臉生悔意。轉而含著怨恨的語氣補了一句︰「要不是你在山洞里看到我……」
她的話,蘇異自然明白,心下感嘆,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不小心看到其人果-身還弄出這麼多麻煩來。江湖兒女,哪來這麼多男女之別?
這也難怪,楚月憐在冷月閣中從小有機會能看到的男子,大多是面目丑陋的藥奴,又被聖姐們灌輸男人既凶殘又卑賤的思想,對男子的排斥之心根深蒂固,在她看來,在所有她見過的男子中,她對蘇異的態度算是最好的了。
蘇異見楚月憐的神情已有歉意,沒想這麼輕易就攻破對方的心理防線,愣了一下。
「哼!我才不管你是什麼少王,你那樣對我,我就要叫你小賊!」楚月憐賭氣般說道。
「聖姑要怎麼叫我,我管不著……本公子想問的是,連我的生身父母從小到大也未曾鞭打過我,你與我非親非故,我從未冒犯你,你憑什麼來教訓我?」
「我,你——我那是教奴隸……」
「是嗎?聖姑好奇怪的理由啊!據我所知,冷月閣的奴隸無不都是犯有大過錯的,或是對聖姐大不敬,或是作惡多端才被捉來馴成奴隸,請問聖姑︰本公子可犯有大過錯,可有大不敬,還是作惡多端了?」蘇異連連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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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姐姐們小時候給她的教訓︰世間男子,都是一身污濁,他們活著的目的都是為了窺伺並得到女子聖潔的身體,所以女子要好好保護自身,不要讓那些激 n詐之徒得逞,污了清白。
關于男子之惡,還有很多說法,什麼喜新厭舊、拋妻棄子、始亂終棄,什麼花言巧語、坑蒙拐騙、貪得無厭,什麼yin威惡作、權s 兼收、財s 同道……對于男子來說,沒有什麼忠貞烈節,也沒有什麼賢良美德;反觀女子,平和處世,持家教子,相形之下不是白白給男子糟蹋了麼?
楚月憐幾次前往魔林,雖然常接觸到那些男子佣兵,表面上可以和大家一起奮戰,內心卻格格不入,其心之聖潔不容有疑,只是遇到蘇異之後,她的內心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因見蘇異的個頭已長得和她差不多,又才十三歲,對于這個既有大人身份又殘留著孩子狀態的少年,楚月憐心底里的防線降了幾分,加上蘇異武徒團長的身份,少年英勇,她對蘇異大感興趣,以至于後來對他生出的那種好感比起對別的男子不知要好多少倍,所以蘇異在魔林遇險時她挺身而出,救了蘇異一命之後,又想破例將他收為奴隸。在楚月憐看來,能成為冷月閣聖姑座下的奴隸,蘇異應該感激涕零才對。
蘇異若是知道楚月憐還有這樣的心思,他估計得吐血了!
經過一個多月和蘇異的較量之後,楚月憐才知道自己想要強行改變蘇異的態度並非易事,反而想到自己原先的想法可能有問題。
此時,蘇異看到了楚月憐的節節敗退,當然要乘勝出擊。
「聖姑明鑒。本公子在認識你之後,一直對你很敬重,這一點問心無愧!再說了,你是武杰,我是武徒,我相信以聖姑的脾氣,如果我敢對你有所不敬,你會立即一掌把我打死,何必要糾纏到今天?聖姑既然能留我到今天,說明本公子並無過錯,而是聖姑想要強人所難!只因為你一個念頭,就害我蘇異一身的清白沒了!」
一番話下來,楚月憐已是低頭不語,認錯之狀。
蘇異大為滿意,他曾有奴隸之名卻無奴隸之實,可沒那麼矯情,心知對楚月憐的這般夸大的說辭只能更狠,不能心軟,不然今後的ri子他就很被動,就該他難過了。他察覺到楚月憐對「清白」之說十分在意,便反其道而行之,說得更是振振有詞。
「因為我的父親是族長,又是九段武靈,所以我從小到大都被族人奉為大少爺,每天都有人哄我開心,叫我‘異少爺’,想盡各種辦法來討好我!我的父母也很疼愛我。我從小到大,一直身份高貴,從來沒受過什麼委屈。可是,進入冷月閣之後,我整天被關在一個間小黑屋里,受盡凌辱……
「我的一生清白,就這樣沒了!雖然我出身大家子弟,卻有一顆關愛他人的善良之心,我自問品行端正,天地可鑒!我行俠仗義,急人所需,佚城大半個城里的人都要尊稱我一聲為‘蘇小俠’。要是別人知道我曾做過奴隸,我還怎麼活啊?如果我不死,我心中這道yin影就會伴隨我一生!我只等蘇家大仇得報,便自我了結,以還我清白!」
他說到最後恨不能哭出來!因為提到父母,他確心有感觸,眼楮濕潤,幾分哽咽。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別人的面前把自己吹得那麼好,說得連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不過,效果顯然很不錯。他看到楚月憐一臉的自責,頭壓得更低了。
少王殿外,在偷听的樹娥真切地听到里面jing彩絕倫的較量,如同也親身經歷了一場大戰,不由捂著嘴巴和胸口,心驚肉跳。
開始的時候,听到聖姑又要殺少王,她恨不能沖進去,過了會,听到蘇異的氣勢越來越盛,這才放心下來。然而,里面兩人言語之中所傳達的意思,太過私密,她這才想到以蘇異的武徒身份怎麼會被抓來做奴隸,原來蘇異和聖姑之間似乎有很耐人尋味的故事。
樹娥听到了不該听的對話,特別是蘇異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清白」,令她浮想聯翩,听得臉s 漲紅,心中緊張,又不敢心緒未定就離開,要是少王和聖姑知道了,那還得了?
她正當矛盾時,樹旎領著樹瑩樹倩二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樹娥忙揮手示意大家不要留在這里,剛回來的樹旎不明白為什麼,幾人猶豫著湊上前去,可等殿內的對話聲傳來,她們的腳再也邁不開了!
接著,這四名侍從,十分榮幸地听到了她們的主子之間上演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對話!
少王殿內。
楚月憐一臉羞愧的抬頭問道︰「那你要怎麼才能去掉心理yin影?」
「很簡單!再給我模你一次!」
「你!你?你——怎麼可以呢?」
「你鞭抽我三十天,我模你三次,還有一次沒模,再模一次,這樣就扯平了!」蘇異大言不慚。
殿外偷听的四名下屬,听了這對話,無不臉紅心跳。她們進入冷月閣之前,都是在外面長大的,對于世俗之事,多少有些了解。可是,她們四人,還從未听到有這樣的男子如此理直氣壯地要求模一名女子。何況要求模的對象還是冷月閣「第一天才」的楚月憐!
她們四人,都知道楚月憐對男子的厭惡甚于其她姐妹,楚月憐到武師之後有資格引入奴隸卻拖到升階為武杰才情願,也被人認為是這樣的理由。
所以,听到蘇異提出要模聖姑,而且此前已模過了兩次!天啊!這還不如直接去模老虎的好了!
樹娥樹旎二女驚心的同時,終于明白聖姑此前喊殺的原因,對蘇異反而多了幾分崇拜︰敢在聖姑面前這樣放肆和冒險的人,不知有多英勇,這太難得了!她們也知道,蘇異初任少王,名義上的尊貴地位也得到他的功力達到武士才有可能真的等同聖女,現在少王的地位和聖姑應該是同等的,等同之位,以武徒招惹武杰,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樹瑩樹倩二女卻听得又驚又氣,她們沒想到蘇異才榮升為少王就要報復原來的主子,這也太猖狂了!樹倩才要推開樹旎沖進去,听了殿內楚月憐的話傳來,人差點沒倒在地上。
「你真的再模一次就行了嗎?」楚月憐無力地問道。
這真像是聖姑說的話嗎?門外四女臉上飛紅,又是一臉的震驚!
她們看不到里面的狀況,听里邊那兩人的對話,也不知蘇異和楚月憐所商量的是模哪個部位。她們都是十八歲、二十歲的姑娘,又呆在冷月閣這個排斥男子的地方,听了那話,又驚又怕又羞!
「這麼說,你是沒意見了?」蘇異問道。
「你……」楚月憐一反常態,此時已變成一只溫順的小綿羊,霞紅的臉蛋,驚亂的眼楮,惹人心痛。
蘇異見機不可機,立即伸出魔爪,探向楚月憐的香腮,手指輕輕地一挑,似要把弄起來。楚月憐盯著那幾根手指,頭不由自主地向後偏去,目光埋怨,抗議蘇異改變手模的地方。
蘇異的手指卻沒打算觸及她的肌膚,在空中劃出一條柔美的線條,他心中不由佩服自己的邪惡起來,心想自己不做惡人真的太浪費了!
三模聖姑,這最後一模,他的本意是要虛模,要模到對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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