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一聲嬌媚的申吟在不算寬敞的病房里響起。
梁曉佩慢慢睜開眼楮,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讓她不得不眯著眼以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
「我這是在哪?」好似自言自語一般的問了一句。
「你醒了。」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出現在梁曉佩耳邊。
梁曉佩一驚,這個聲音從來沒有听到過,怎麼會有陌生人在自己身邊?
心中猛的一震︰自己不是在礦道中麼?還被曹闢易砍了一劍,那一劍,那一劍!梁曉佩閉著眼,伸手模向自己的左肩,那里空空如也,除了厚厚的紗布以外,什麼都沒有。
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滑落,練武之人變成了殘疾人,這個轉變來的太快了,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你家住在哪里?家里還有什麼人?需要我幫你打電話麼?」那個男聲問道。
梁曉佩猛然睜開了眼楮,眼前正站著一個年紀大約在二十一二歲的年輕男子,男子面容一般,跟曹書文想比可以說差的遠了,只是這男子從骨子里透出一股親近感。
環視周圍,這里是一間簡陋的醫院,醫療設備可以說很落後,病房狹小,不過空氣倒還不錯,衛生也算合格。
「是你救了我?」梁曉佩張口問道,嘶啞的聲音嚇了自己一跳。
那男子微微一笑︰「我是在草原上發現你的,當時你渾身是血,昏迷不醒,我就帶你來了這里。別擔心,這里是醫院,醫生說你不會有事的,你昏迷的時間太長了,需要時間恢復一下。」
「謝謝你。」梁曉佩緩緩閉上了眼楮,身體太過虛弱,讓她再一次昏迷過去。
夢中的梁曉佩見到了父親梁天翊,他大聲的喝問︰「為什麼要將梁家拱手送給姓曹的!」梁曉佩聲嘶力竭的呼喊︰「我沒有!我沒有!」畫面一轉,曹闢易出現在梁曉佩面前,手持長劍的曹闢易面目猙獰的望著梁曉佩,梁曉佩驚恐的到處逃避,可是曹闢易依然緊緊的追在身後。
「啊!」梁曉佩一骨碌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心有余悸的四處打量,還是那個病房,還是那張床。
「踫」梁曉佩躺倒在病床上,無聲的哭泣。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走進一個年輕的男子,那男子一看梁曉佩醒著,便高興的說︰「你終于醒了,感覺怎麼樣?好點了麼?」
梁曉佩轉頭看了一眼那男子,開口說道︰「謝謝你救了我,還沒請教怎麼稱呼?」
男子將門關好,轉身笑著回答︰「鄭飛揚,河南人,你呢?」
「梁曉佩。」
鄭飛揚坐在梁曉佩床邊,笑著說道︰「醫生說你恢復的很快,再有一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梁曉佩雙眼呆滯,思緒不知道雲游到哪里去了。
見梁曉佩不回話,鄭飛揚輕咳一聲,問道︰「你現在很虛弱,得多多進補,想吃什麼,你盡管說。」
梁曉佩忽然轉頭望著鄭飛揚,冷冷的聲音問道︰「為什麼這麼關心我?你有什麼企圖?」
鄭飛揚一愣,連忙道︰「姑娘別誤會,我對你沒有什麼企圖,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梁曉佩咄咄逼人的盯視著鄭飛揚。
「只不過見姑娘你身受重傷,又沒有家人陪在身邊,擔心你想不通,所以」
梁曉佩眼神黯淡下來,又開始發呆。
見梁曉佩如此消沉,鄭飛揚連忙問道︰「你家電話多少?要不要我幫你給家里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
梁曉佩雙眼呆滯的喃喃自語道︰「家人?家人!我還有什麼家人!全都死了。」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
梁曉佩搖了搖頭,黯然無語。
鄭飛揚見梁曉佩低頭不語,起身離開了病房。
幾天過去了,鄭飛揚每天都來看望梁曉佩,給她帶一些當地的美食,說一些笑話來逗梁曉佩開心,不知不覺中,梁曉佩的情緒慢慢的好轉過來。
「鄭飛揚,這是什麼地方?」
鄭飛揚一邊給她削隻果,一邊說道︰「這里是h省境內的一個小鎮,距離我發現你的地方只有幾十公里的距離。」
「恩你當時發現我的時候,身邊還有什麼人?」
鄭飛揚將手中削好的隻果遞給梁曉佩,仔細回想了一下說︰「當時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了,身邊沒有什麼人,不過那地方似乎被什麼東西從下面爆破過一般,一片狼藉,還有很多碎片,恩人的碎片。」
梁曉佩听完之後默默不語,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鄭飛揚遞過來的隻果。
一晃十來天過去了,梁曉佩的身體一天天的康復,已經可以正常活動了,只是傷口還沒有完全長好,不能劇烈活動,隨著身體的康復,梁曉佩對讓她失去手臂的曹闢易更加的怨恨,只是曹闢易現在不知道是否還活著,想報仇都不知道上哪去找人,何況別說是她,就算是他爹梁天翊都不是曹闢易的對手,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被曹闢易一劍殺死!
「曹家!過河拆橋,覬覦我梁家產業,哼!我梁曉佩和你曹家勢不兩立。」梁曉佩站在窗口前,雙眼望著窗外的朝陽,眼中陰狠之色漸濃。
「 嚓」門開了,鄭飛揚手里拿著一個食盒,笑著走了進來。
「這麼早就起了啊,你們練武之人就是厲害,這麼幾天就可以活動自如了。」將食盒放在床前的櫃子上,鄭飛揚走近梁曉佩身邊。
「朝陽!多美麗的朝陽啊!我希望每天都能看見這樣的朝陽!」雙手撐著窗台,鄭飛揚有感而發道。
梁曉佩微微一笑︰「朝陽有什麼好看的?」
鄭飛揚指著通紅的火球說道︰「你看,太陽就好比我們的心,每次看見它綻放出炙熱的光芒,就感覺自己的生命都在燃燒,無論你的身份是高貴還是低賤,也不管你的外表是美麗還是丑陋,它都會大公無私的撒播溫暖到你的身上。」
梁曉佩被鄭飛揚的話說的一愣,呆呆的看著遠處通紅的火球出神。
「就好比我們的生命一般,無論你是聰明還是愚蠢,不管你的身體是健康還是殘缺,只要心中充滿了火一般的熱情,即使殘缺的身體也可以綻放出太陽一樣的絢爛,天道酬勤,只要你心中充滿信心,誰都無法阻擋你前進的步伐。」
梁曉佩怔怔的望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男子,朝陽灑在他的臉龐之上,是那樣的陽光,那樣的溫暖,讓梁曉佩生出一種特殊的感覺。
「我知道你一定有什麼事要做,也知道你心中的彷徨,我只想說,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自己,人生就像一條寬闊的公路,你現在只不過從一條車道換到了另一條而已,不要小看自己,如果你不狠狠的逼自己一下,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鄭飛揚看著遠處的朝陽,留給梁曉佩的側面平靜安逸,語氣說不出的溫柔,讓她的心砰然而動。
「我我真的行麼?」梁曉佩出神的望著鄭飛揚,嘴中喃喃的問。
鄭飛揚轉過連來,充滿陽光的面容微笑道︰「天道酬勤!」
梁曉佩開始期盼每天早晨的到來,因為這個時候正是鄭飛揚送早飯的時候,而他每次來都會說一些鼓勵的話給梁曉佩听,而她也非常願意听他說話,無論說的是什麼。
早飯午飯晚飯,鄭飛揚一天來三次,每次一個小時,這是梁曉佩一天中過的最快的時間,也是最快樂的時間。
一轉眼,二十天就這樣過去了。
「醫生說你的身體已經基本沒什麼問題了,可以出院了,你有什麼打算?」鄭飛揚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食盒,從里面取出梁曉佩點名要吃的當地一些特色小吃。
「那你有什麼打算?」梁曉佩有些忐忑的問鄭飛揚。
「我?呵呵,我打算回家,離家這麼長時間了,也該回去看看了。」鄭飛揚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滄桑和一絲期盼,就是這種與年紀不符的滄桑感深深的吸引了梁曉佩。
「哦,那你家在哪里?」
將食盒里的小吃全都擺放在櫃子上,遞了一雙筷子給梁曉佩,自己也拿出一雙,兩人圍坐在矮小的櫃子兩頭︰「我家在z市,離這里可有段距離呢。」
「真的!我也是z市的,你家住哪里啊?」梁曉佩驚喜的喊道,突然覺得這樣大聲喊叫似乎很不淑女的樣子,又急忙降低聲道,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鄭飛揚。
鄭飛揚也驚喜的說道︰「是麼?這太巧了,我家住在z市北區,你住哪?」
「我家住在南區。」
「哦,那還不算太遠,二十多公里的樣子。」
「恩!那我們一同上路吧,也好有個伴。」梁曉佩試探著問道。
「好啊!」
兩人匆匆吃完飯,收拾了一下,鄭飛揚便準備出門。
「今天下午有車去z市,我去買票,回來給你辦理一下出院手續,下午我們就可以坐上車了,大約晚上就能到家了。」
「恩,我等你!」
出了門的鄭飛揚,從口袋里取出一個紐扣大小的物件,放進耳朵里。
「今天晚上就能到,過後我會去找你們,你們萬事多小心。」說罷將那紐扣取出後放進口袋,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