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統計,霧都現存人口不足千萬,大街上非常冷清,十店九關,白天的時候還可以見到少數人去領取食物補給,到了黃昏,基本上就看不到任何人了,到了夜晚,家家戶戶連燈都不敢開,生怕會引來亡靈,整個霧都已經陷入一片黑暗,就算大街上到處都是巡邏隊,市民依然對安全抱有很大的懷疑。」
听著這樣的新聞報道,眾人都沉默不語。
「讓他們去打個你死我活吧,等這一次的風波平息下來,我們就離開這里,時間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賀飛寒起身回房,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你說,亡靈還會回來麼?」杜建坤躺在沙發里,向身邊的眾人問到。
「我覺得不會回來了,現在霧都幾乎看不見幾個人,他們回來沒有任何的優勢,僅憑他們那些侍從根本無法跟整個霧都對抗,他們的優勢在于制造混亂,引起恐慌,給當政者制造麻煩,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已經沒有了這個優勢。」羅華秋的分析讓大家很安心,就當是自我安慰,畢竟那種殘酷的景象,他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賀飛寒盤腿而坐,進入了識海之中。進入識海之後,賀飛寒並沒有看見陳東,想必正在某個板塊里。賀飛寒也不耽誤時間,平心靜氣,隨意的挑了一個板塊,將意識沉入其中。
青山綠水,藍天白雲,眼前美麗的景色讓賀飛寒一瞬間回到了華夏,那個讓他獲益匪淺的地方。
幾位頭戴道冠,身穿道袍的小道士從賀飛寒身邊走過,一路有說有笑。
「道長,道長請留步。」賀飛寒急忙拉住了幾人。
「請問道長,這里是什麼地方?」賀飛寒第一次進入板塊,他根本沒有想到這里會是這樣的美景。
「這里當然是武當啊,飛寒,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其中一個小道士走上兩步,拉著賀飛寒的手,給他把脈。
賀飛寒頓時一愣,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可是自己可以確定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小道士啊。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大殿的鐘聲又響了,再不快點過去,我們都要受罰了。」
「對,對,我們快走,我可是怕了空明師祖了,飛寒,還愣著干嘛,快走啊。」
幾個小道士拉著賀飛寒一路奔向大殿的方向。
進入大殿,一排排老道士,小道士整齊的坐在蒲團上,閉著眼楮輕聲念誦著經文,賀飛寒被幾人拉著坐在了大殿後方的蒲團上,有樣學樣的念叨著。
這時候,賀飛寒才發現自己也是一幅道士打扮,道冠道袍,看起來也是一個小道士。
很快,大殿里念誦經文的聲音小了下來,賀飛寒抬眼望去,正見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踏著方步進入大殿之內。
「空文大師?」賀飛寒驚訝的合不攏嘴,沒想到在這里又見到了空文掌門。
「拜見掌門!」大殿里的大小道士立刻起身迎接,賀飛寒也連忙站起了身,踮著腳看著遠處的空文道長。
「請問,除了空文掌門以外,其他幾位空字輩的額,‘長輩’們在哪啊?」賀飛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那幾位道長,只好叫‘長輩’了。
剛才拉他進來的那個小道士低聲說︰「你是說空解,空性,空靈,空明幾位師叔祖?」
賀飛寒趕忙點點頭,那小道士呵呵笑道︰「你怎麼了?昨天還被空明師叔祖罰站樁,今天就忘了?哈哈,莫不是昨天曬了一天的太陽,把腦子曬糊涂了吧。」
賀飛寒不敢說多余的話,以免引起對方的懷疑,只好點頭應是。小道士也不懷疑有他,說到︰「空解師叔祖在後山閉關,空靈師叔祖去了z市,空性師叔祖主持教務,空明師叔祖當然是整天游戲人間啦。」
兩人小聲說話的時候,大殿上的空文已經開始講經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開宗明義,化繁為簡,老祖宗的意思是說」
大小道士一個個都在認真听空文掌門講經,賀飛寒也不好意思再說話,只得跟著一起听了,不過‘道德經’這篇經典之作,賀飛寒也是背誦過很多次的,但是對于其中的理解只限于表面,這一次也算是補課了。
空文掌門一講就是大半天過去了,直到賀飛寒覺得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才算結束。
稽首謝過掌門賜教之後,一大群道士離開大殿,直奔膳堂而去。
一路上,賀飛寒都在琢磨一件事︰「這里到底是哪?是記憶的投影?還是想象中的幻境?或者是真實存在?」賀飛寒非辨不清,因為每個人都好像是有血有肉的真實存在的一般,甚至連他都感覺到了饑餓,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還是那個熟悉的膳堂,賀飛寒和幾個小道士坐在一起,吃著齋菜,聊著趣聞。
「听說空明師叔祖昨天又打人了,你們知道麼?」其中一個小道士忽然低聲說到,這一下立刻引起了其他小道士的關注。
「打誰了,快說,快說。」
小道士一臉神秘的左右看了看,低聲說︰「是二代的一位長輩,具體名字我也不知道,反正听說打的挺慘的。」
「連名字都不知道,莫不是你又在吹牛吧。」有人提出了懷疑。
小道士好像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伸直了脖子說到︰「這絕對是事實,要不然,今天怎麼會見不到空明師叔祖呢?」
「不可能,空解師叔祖入關之前已經交代過了,如果空明師叔祖再惹麻煩的話,就將他趕下山去,空明師叔祖最听空解師叔祖的話了,給他一個膽子」
「給我一個膽子,如何呀?」
幾個小道士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不動,仿佛看見了鬼怪一樣。
「說呀,給我一個膽子,如何呀?」賀飛寒盯著眼前之人,仿佛回到了那一個深夜。
烈火中的空明無視生死,那種大義讓賀飛寒第一次感動,也因此讓他獲益匪淺。
有些熟悉的陌生面孔,臉上的微笑帶著一股邪惡的意味,盯著幾個小道士,一幅狼見到了羊的表情。
「師叔祖,我們不敢了,我們不敢了。」小道士立刻向明顯不懷好意的空明求饒。
周圍的小道士都是低頭吃飯,沒有一個敢于抬頭觀望的,似乎生怕空明一個不高興,將他們也一並懲罰了的樣子。
「你們幾個小牛鼻子,竟敢在背後說老子的壞話,誰也別吃飯了,給我下山去背菜,天黑之前完不成,就不準你們吃晚飯,快去。」空明忽然怒吼出聲,嚇了幾個小道士一跳,立刻點著頭沖出了膳堂,連碗里的飯都沒吃幾口。
賀飛寒覺得自己也應該一並受罰,雖然心中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想法,但還是站起了身,向空明微微鞠了一躬,轉身往外走去。
這一躬在賀飛寒心中是為了表達他對空明那種大義的敬仰,這是賀飛寒早就想做的事。
「你回來。」賀飛寒詫異的回過頭,用手指指著自己。
「對,就是你,過來坐下。」賀飛寒只好回去老老實實的坐在空明對面。
「你干嘛去啊?」空明的問話讓賀飛寒一頭霧水。
「不是你罰我們下山背菜麼?」賀飛寒真是不知道這個空明打算干嘛了,難道這也錯了?
沒想到空明哈哈大笑︰「好,好你個臭小子,整個山上沒人敢不叫我一聲師叔,師叔祖,只有你敢,我看你小子很對味,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了,有人問起來,你就說你是我的徒弟,哪一個敢多說一句話,你就給我揍他。」
賀飛寒滿頭大汗,好家伙,這空明簡直就是一個非主流的流氓啊!
從膳堂出來,賀飛寒緊緊跟著空明,他上哪,賀飛寒就跟到哪,直到空明開始不耐煩。
「我說你老是跟著我干嘛啊?你難道就沒事做了麼?」
賀飛寒一本正經的說︰「我的事就是跟著你,你無事可做,我就無事可做。」
空明一臉的郁悶,忽然靈機一動,賊兮兮的說︰「既然你無事可做,那我給你找個事做吧。」
後殿,一般都是掌門人的休息場所,此時,賀飛寒和空明兩人躲在窗戶下,小聲的嘀咕著。
「你不是說真的吧?」賀飛寒看著手上的一瓶尚未開封的辣椒油,心中後悔自己干嘛跟著他。
空明一本正經的說︰「掌門人年輕的時候練習神功,以致走火入魔,到現在還留有病根,必須用辣椒油來鎮痛。掌門是什麼人,什麼地位?他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隱疾?所以一般這些事都是由我們幾個來做的。我看你天資不錯,有意收你為關門弟子,這就是對你的一次考試,如果你通過了,你就是我徒弟了,所以,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鬼才信他的話!把辣椒油吐沫在掌門的內褲上,這樣的惡作劇,賀飛寒到了初中就不干了。
「還等什麼,是不是又想站樁啊?」空明惡狠狠的瞪著賀飛寒,威脅意思不言而喻。
「那掌門要是怪罪下來,怎麼辦?」
「你怕啥?你這是為他好,他感激你還來不及呢。」空明是滿嘴跑火車。
發現賀飛寒還是一臉的不信,空明只好說︰「好,好,好,掌門要是怪罪下來,你就說是我讓你干的,這總行了吧?」
「胡扯,就算掌門會信我,那罰的也是我,不是你。」賀飛寒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好處,絕對不會干這樣的蠢事的。
「你個臭小子,咋這麼雞賊的?」空明的小九九被賀飛寒揭穿了,惱羞成怒的猛拍賀飛寒的腦袋。
「那你給我去站樁,站到太陽落山。」空明拿出了殺手 。
賀飛寒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看樣子,現在最多也就是一點多,要站到太陽下山?那還不得死過去啊。
「不去!」
「你小子要造反啊,我的話都敢不听?」空明驚訝了,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小輩,山上的人,哪一個不是對他恭恭敬敬的,唯獨他,不叫自己師叔祖,也不听自己的話。
「辣椒油的事,我可以去做,掌門怪罪下來,我也可以一人承擔,不過」
「我靠!」空明居然爆了粗口,看來是真對賀飛寒無語了。
「你個小牛鼻子,還跟老子講價錢,你不想活了?」
賀飛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那表情分明是說︰你來吧,隨意一點。
空明垂頭喪氣的說︰「你想要啥,說吧,我警告你啊,破戒的東西,你最好提也不要提。」
賀飛寒一臉的黑線,這家伙把自己當做什麼人了?
「我要你教我功夫,你會的,所有的,我都要學,而且,你不能藏私,不能敷衍。」鬼使神差的,賀飛寒居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空明一臉奇怪的看著賀飛寒︰「就這個?」
「恩,就這個!」
「你早說啊,我還以為你要那個呢!」
「哪個?」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