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賀飛寒的樣子,馮寶矩也是心中不忍,低沉的說︰「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但是有一些是我無法回答的。首先,不要問我你父母的下落,其次,不要問我你父母現狀,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現在就可以提出來。」
賀飛寒強忍著胸中的憋悶,緩緩抬起頭︰「你們一直都知道我們的狀況對不對?獸潮來的時候,為什麼不幫助我們?看著我們拼命?如果我們死了呢?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能和家人在一起,即使是死了我們都心甘情願,你們又怎麼能忍心這樣做?」
多年積壓在心中的怨氣一瞬間如同找到了出口一般,洶涌的噴發。
賀飛寒猛的站了起來,赤紅著雙眼說道︰「你們憑什麼為我們做這樣的主?你們憑什麼生了我們又拋棄我們?你們口口聲聲的說你們比我們更難過,說你們是逼于無奈,但是你們知道我們的感受麼?你們了解我們的生活麼?你知道我們的心情麼?被人欺負之後的委屈,你們知道麼?被人打的半死,卻只能自己默默的包扎傷口的痛苦你們了解麼?」
「飛寒,冷靜一下。」馮天趕忙站起身拉住賀飛寒,沒想到賀飛寒張嘴一口血噴了出來,接著眼楮一翻,暈了過去。
馮寶矩一下子站了起來,看起來是真的著急了︰「小天,他怎麼樣?」馮天用食指和中指輕輕搭在賀飛寒的手腕上,面色凝重。
「傷勢復發了,看起來很嚴重,必須盡快診治才行。」馮天的語氣很沉重,語速很快。
「快點扶他上樓。」兩人將賀飛寒架上了二樓一間臥室里,馮天立刻打了幾個電話,接著從口袋里掏出個小錦盒,緩緩的打開,里面整齊的擺放著一排銀針。
「父親,我現在給他針灸,暫時壓住傷勢,等藥材送到了,就可以開始療傷了。」
馮寶矩雙拳緊握,點了點頭說︰「好,開始吧。」
從錦盒中取出一支銀針,在賀飛寒的額頭附近模索著,接著豎起銀針,一邊轉動一邊向下扎。
「我會暫時封住他的經脈,抑制他的傷勢發作,然後讓他進入昏睡,方便治療,等藥材送到之後,再化解他身上的內力。」
陷入昏睡的賀飛寒做著噩夢,他夢見他又回到了小時候,被一群大孩子欺負。
當他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周圍都是水,仔細看去,水里面還飄著不少東西。
昏昏沉沉的賀飛寒坐在一個大木桶里,木桶里盛滿了藥水,溫度很高,大約六七十度的樣子,絲絲蒸汽在上空繚繞。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熟悉的聲音傳來,賀飛寒抬起頭望去,正是馮天。
「我這是在哪?我怎麼了?」賀飛寒的聲音有氣無力。
馮天微微一笑︰「這里很安全,你不用擔心,你的舊傷發作了,現在我正在為你治療。」
「舊傷?什麼舊傷?」賀飛寒不明所以,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
「你中了七傷拳,看你的傷勢程度,對方一定是個高手,不如你把當時的情況跟我詳細的說一遍。」馮天爬在木桶邊緣跟賀飛寒聊起了天。
賀飛寒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終于想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麼到這里來的了。將當天的情景仔細的復述了一遍,馮天皺眉沉思。
半晌之後才開口說到︰「如果你記憶沒錯的話,這個人的內力應該不是很強,只不過他臨死反撲的這一擊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這才能讓你受傷到這種程度,其實你當時如果躲開的話,他也不會活太久的。」
賀飛寒無奈苦笑,老者那一招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壓根就沒想到老者那一下能打到他,這真是天理昭彰報應循環啊,他要殺對方,必然會被對方反擊,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武家居然勾結膏藥國,哼,這件事要是捅出來,他們家就算完蛋了。」馮天有些憤憤的說到。
賀飛寒忽然想起羅華秋跟他說的事來,趕忙開口說︰「對了,那個老者死之前曾經說過一句話。」
馮天立刻來了興趣︰「他說什麼?」
「他說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否則天下大亂。」賀飛寒盯著馮天,想看看他是否能從中分析出點什麼來。
馮天苦思半晌,依然沒有什麼頭緒,只能無奈搖頭。
「想不出來這是什麼意思。呵呵,算了,先不去想那些了,你現在就安心養傷好了,這個藥水,你需要連著浸泡半個月,才能徹底的將你體內殘留的內力化解掉,所以,你最近就安心的呆在這里吧。」
賀飛寒感激的點點頭,要不是馮天,恐怕他早就死了,沒想到一個老人,與他實力相差這麼大,卻差一點殺了他,這讓賀飛寒開始反省,以後遇到的每一個敵人都不能放松,否則,像今天這樣的事,有可能再次發生,這個世界自己不懂的事實在太多了。
就這樣,賀飛寒住在了這里,每天有十個小時是泡在藥水之中的,還好的是,這十個小時有馮天陪著他,兩人聊天聊的天南海北,上到天文,下到地理,賀飛寒發現,這個馮天真是一個全才,無論說什麼,他似乎都知道,不過最在行的還是藝術。
原來馮天不是馮寶矩的親生兒子,而是義子,馮天是一個醫藥世家的人,但是家門不幸,遇到了橫禍。馮天以前家世不錯,因為是醫藥世家,所以家境非常的好,這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終于,有一天,一伙強人沖了進來,見人就殺,馮家上上下下,連帶僕從,工作,一共二十多口人,全部橫死。
當時年幼的馮天無處躲藏,幸好馮寶矩路過,就下了馮天,從此馮天就跟著馮寶矩。由于年幼,馮寶矩就收他為義子,而馮天為了報答馮寶矩的救命之恩,將自己的姓氏改成了馮。
醫藥世家不愧是醫藥世家,家中藏書萬卷,馮寶矩把這些書全都保留了下來,交給馮天管理。由于小時候的慘禍影響,馮天從小就不喜歡說胡,也不喜歡和其他的孩子玩,只能看書,通過看書自學,馮天掌握了大量的醫學知識。而然沒有上過正規的學校,但是他的學識卻比那些大學生要強的太多,尤其是醫學和古文,他是最擅長的。
「原來七傷拳這麼厲害啊!」賀飛寒咋舌不已。
「是啊,七傷拳就是因為威力強大而出名的,不過,他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內力不足者不能修習,不然的話,練習者必先自傷,這就是七傷拳,傷敵必先傷己。」
「一拳之中包含七種不同的內勁,古人果然智慧,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雖然身受七傷拳之害,不過賀飛寒依然覺得七傷拳不愧是武學中極其高深的一門拳法。
「听說武家當代家主的七傷拳更加厲害,還有人說他已經踏入了掌控者階段,實力比以前增長十倍不止,也不知道他使出來的七傷拳到底有多強。」
賀飛寒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他可不想再試一試七傷拳的厲害,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老人就能把他打個半死,差點掛掉,那些進入掌控者階段的怪物,還不得一掌拍碎了他啊。
時間緩緩的流逝,不會因為某些人無聊就會走的快一點。
百無聊賴的賀飛寒只能和劉牧沖聊天,問他目前眾人的狀況,好消息是眾人都沒什麼事,雖然忍者還沒有離開,不過,忍者是不會向他們下手的。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武狂,他在最後關頭跑掉了,這是一個禍患,無論殺了他是否會激怒武家,賀飛寒都一定要殺死他。
「你恢復的很快,體內的殘余內力已經基本上清理干淨了,現在只需要安心休養幾日便可完全恢復了。」馮天給賀飛寒搭了脈,發現他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賀飛寒很高興,終于可以從這個破木桶里出來了,整天泡在藥水里,賀飛寒感覺自己的鼻子都被燻出毛病了,如果再不出去走走的話,他會瘋掉的。
「飛寒,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你不要到處亂跑啊。」馮天大聲的沖著賀飛寒的背影喊著。
賀飛寒揮揮手,頭也不回的拋出了別墅。
馮天微微一笑,來到了書房,找了一本不算厚的書,開始翻看。這些書都是手抄本,看得出來,這些書的年代都不斷了,一個一個都是老古董。
樓下傳來關門的聲音,馮天一愣,賀飛寒剛出去,現在就回來了?
從書房走出的馮天一眼便看見了賀飛寒,此時的賀飛寒正在偏廳烤著火,渾身上下都是雪,似乎很冷的樣子。
「為,為什麼?」也許是凍的太厲害了,賀飛寒連舌頭都有些打卷,知道說了三遍之後,馮天才听明白。
「七傷拳帶給你的傷勢,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幾乎可以說,你現在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所以,你才會感覺到冷,等你完全恢復之後,相信就會好起來的。」
「好吧,那我就再信你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