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不會吧,五百年前?那尸體放到現在的話,早就變成白骨了吧?可是你看他們,看起來似乎死了沒多久的樣子啊。」賀飛寒指著地上的死尸指指點點的說道。
鄧浙站起身,又分別看了幾具死尸,然後抬起頭掃視一拳廣場,長嘆到︰「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們的確是那時候的人。」
「那他們的尸體為什麼不腐爛呢?難道是因為這里的環境造成的?」
「我對時間比較久遠的東西比較感興趣,但我並不是法醫。」鄧浙淡淡的說了一句,繞開一具具死尸,向廣場中央走去。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然的跟在了鄧浙身後。
一路行來,死尸密密麻麻到處都是,眾人心中都感覺到一陣陰森森的鬼氣纏身,渾身不舒服。
離開這些死尸後,已經快到廣場中央了,鄧浙停了下來,指著前面的台階開口說道︰「這里刻著一些文字,可是太小了,我看不清楚,杜建坤。」
杜建坤聞言立刻將台階上的字體展示在眾人眼前,開頭第一行字是這樣寫的︰「嘉靖十年,魔頭出世,濫殺無辜,百姓涂炭。昆侖子余,率數十人眾圍而攻之,終擊殺于邙山,而子余及其弟子具皆身死。」
鄧浙大聲的念誦了一遍,然後解釋道︰「嘉靖十年,也就是我所說的五百年前,當時是嘉靖年間,出現了一個大魔頭,到處濫殺無辜,昆侖的子余,帶領弟子數十人圍攻他,最後將他殺死在邙山,不過子余和他的弟子也都戰死了。」
「你不用念那些文言了,看完直接告訴我們就可以了。」
鄧浙笑著點了點頭,接續看了下去,然後開口說道︰「這上面說子余和他的弟子都被打的魂飛魄散,而他自己雖然身體已經死亡了,可是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大概意思就是身體死了,可是靈魂依然存在。」
賀飛寒眉毛一挑,這個他知道,他已經經歷過兩次這樣的事了。
「眾人害怕這個魔頭借尸還魂,于是找來了蜀山上的劍仙,用一塊銅鏡將他封存,又找來一千零八十個童男擺成血祭大陣,目的是為了讓他永世不得離開此鏡。」
眾人這下總算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死的了,只是為了困住一個魔頭,就殺死這麼多無辜的童男,實在有些讓人無法接受。
「以後要是有人發現這個大陣,千萬不要破壞了這個陣法,也不要去觸模銅鏡,魔頭實力強大,很有可能會搶奪他人身體,再次降臨。」
賀飛寒立刻問身邊眾人︰「你們沒有破壞陣法吧?」
眾人一臉的奇怪︰「可是,我很想知道,怎樣才算是破壞了大陣呢?」
鄧浙繞著台階走了兩步,直到另一個方向,指了指那里,杜建坤會意,立刻將新的文字展示出來。
「這面是講述魔頭的*的,再換一面看看。」隨著鄧浙的腳步,杜建坤也不停的將新的畫面傳遞到眾人面前。
「這個是講述戰斗過程的。這個是這一千零八十個童男來歷的,這個是找到了。」
「大陣里的一千零八十個童男的位置不可移動,否則大陣破。銅鏡的位置不可移動,否則大陣破。」鄧浙抬頭笑著對眾人說︰「看來我們只要不動這些死尸,不動銅鏡,就沒關系了。咦,這面還有字,杜建坤。」
「這些字的筆跡和前面的完全不一樣,我看看這上面說銅鏡中關押的很有可能是百年前出現的一位元嬰期的修真者,因為濫殺無辜而被子余道人擊殺,接下來是感嘆魔頭的強勢以及子余的偉大雲雲,最後的落款是壺隱道人吳十九,按時間來看已經是一百年後的事了。」
「這里還有」接下來的話賀飛寒一句也沒听進去,元嬰期三個字讓他感覺到危險。
和郭啟瑞聊天的時候曾經詢問過一些這方面的只是,據他說,若一個修真者修煉到了元嬰期,基本上就可以橫行天下了,移山填海,無所不能,如果銅鏡中的人真是一個元嬰期的魔頭的話,那現在他們最應該做的事就是離開。
「不對啊!」鄧浙的話音驚醒了發呆中的賀飛寒。
「這上面說這一千零八十個童男面色紅潤,猶如活人,可是咱們面前的這些童男可都是死尸啊,而且看起來似乎死了至少幾年了吧。」
賀飛寒連忙開口問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鄧浙看了看時間,說︰「這上面最後的落款時間大約在一百年以前,是一個姓武的人。」
眾人面面相覷,姓武?那豈不是武家莊的人?
「老大,你看看這個。」杜建坤忽然出聲,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眾人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面破碎的銅鏡,年代看起來已經相當久遠,無論款式還是造型,可是在這塊銅鏡上卻有一道裂縫,使一塊完美的銅鏡變成了兩部分。
「這是怎麼回事?」賀飛寒忽然有一種汗毛倒豎的感覺。
杜建坤聳了聳肩說︰「這就是上面的那塊銅鏡,不過很明顯的是,它已經破了。」
「破了?破了?那是不是說這個陣法早就已經沒用了?那個魔頭已經不在了?」
「應該是的。」鄧浙忽然走到眾人身邊,凝眉說道︰「按照台階上各個時代不同人物的字跡來看,這塊銅鏡是道家寶物,用來鎮壓邪魔的,而這個大陣也一直保存了很久,至少百年前還是存在的,當時銅鏡是完好的,那上面說銅鏡閃閃發光,讓人不敢逼視,走近幾米內就會感到深深的恐懼而駐足不前,而這些童男也是面色紅潤,猶如活人一般,可是現在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甚至銅鏡上還出現了裂縫,由此看來,這個大陣恐怕早就已經被破壞了,只是不知道那個所謂的魔頭在哪里了。」
一大段話說完,幾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賀飛寒心中猶豫不決,猛的一咬牙,說道︰「膽小不得將軍做,我就來試一試,看看它到底是不是已經被破壞了。」賀飛寒緊走兩步,一腳踏上了台階。
眾人一言不發的看著,其實他們也很好奇,到底這個大陣是不是還運作著,到了這個時候,也許他們心里更希望出現一些特殊的情況發生吧。
石床上只有一面銅鏡,如此近距離的觀看,的確跟一般的銅鏡有所不同。這面銅鏡做工簡單,周圍有一圈花紋,看起來就好像古玩店里的東西一樣。不同的是,銅鏡的裂縫處有一些細微的閃光點,這些閃光點連成一片,讓整個銅鏡看上去忽閃忽閃的,神秘異常。
賀飛寒伸出了雙手放在銅鏡左右,一咬牙,抓了上去,慶幸的是,賀飛寒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雙手用力將銅鏡從石床上取了下來,賀飛寒終于可以確定,這個大陣已經被破壞了。
「看來,大陣是不存在了,只不過這里面的魔頭不知道去了哪里。」
杜建坤忽然想到了什麼,驚叫到︰「會不會已經附體到了那個武慶陽身上?你們也看到了,同樣是武林宗師,武慶陽以一人之力,殺了多少人,簡直就和魔神一般,要說那個魔頭附了他的體,我絕對相信。」
眾人頻頻點頭,對杜建坤的說法表示贊同。
賀飛寒灑然一笑︰「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算了,額,我看這里也沒有什麼值得留念的了,我們走吧,等明天那些武林上的家伙進來,嚇他們一跳。」
眾人一路向上,一直到離開武家莊,時間已經接近清晨了。
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團的海岸邊,忽然一點火光閃爍了兩下,接著熄滅了,接著離海岸不足千米的一座山丘上,也出現了一點火光,同樣閃爍了兩下,接著熄滅不見。
兩個黑影快速的向中間靠攏著,不消片刻便走在了一處。
「怎麼樣了?」其中一個黑影問到。
另一個黑影答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二十艘登陸艇,每艇十人,兩次,不,三次就能運送完畢。」
「你們的人呢?」那個黑影又問到。
「就在附近。」
「這一次來了多少人?」
「一共一百人,二十名上忍,八十名中忍。」
「好,十分鐘後登船,先運人,再運貨,你明白麼?」
「明白!老弱婦孺全部殺死,只留青壯。」兩人密謀了幾句後各自分開行事。
山丘上,武智沖正在焦急的等待著,他們武家莊的人來到這里已經幾個小時了,但是卻一聲不吭的等待著,等待著接他們的船只,終于暗號傳來,他知道,船已經到了。
不一會,那個黑影來到了武智沖身邊,武智沖連忙拉住他,急急的問道︰「呂杰先生,怎麼樣?船是不是到了?」
呂杰陰陰一笑,黑暗中,武智沖看不見呂杰的表情,只听對方高興的說︰「恩,武家主放心,船已經到了,我們的人也到了,現在就可以登船了。」
武智沖聞言大喜,連忙催促道︰「快,帶路,我們馬上離開這里。」
呂杰笑著攔住了武智沖,武智沖不明所以,卻听呂杰說道︰「武家主莫急,船到岸邊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們得等信號,不過現在你倒是可以整頓一下你的族人了,讓他們分開站好,男女分開,老少分開,人物分開。」
武智沖忽然警醒過來,反問道︰「這又是為何?」
呂杰笑著說︰「武家主別擔心,這樣做只是為了方便運送而已,老年人和幼兒都需要人照顧,在船上,你們武家莊的人不如我們的水手熟悉,一旦發生什麼緊急的事情,我們也好及時救援,不至于釀成悲劇。」
武智沖放下心理,人,他不在乎,武慶陽曾說過,那本書比財物重要,財物比人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東西就在他的身上,其他的必要的時候都可以放棄的。
黑色尚黑,山丘中眾人的行動多有不便,還好這時忍者們出現了,他們扶老攜幼的走向海灘,接著將眾人分成三類站好,第一類是青年男子,第二類是青年女子,第三類是老弱,靜靜的站在海灘上等待著。
黑暗中,呂杰眯著雙眼望著大海,听著海浪的聲音呆呆的出神。
「呂杰兄弟。」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呂杰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正是武範曾。
「武兄?你不在本家帶著,怎麼跑來我這里了?是想看看風景麼?呵呵,華夏的海灘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看見了。」
武範曾撇了撇嘴,不過語氣依然恭敬︰「呂杰兄,這一次全仰仗你了,只要你做到了,以後的武家莊就是我說了算,你的好處絕對少不了。」
呂杰呵呵一樂,說︰「武兄見外了,你我還分這麼清楚干什麼?」
武範曾打蛇順桿上,客氣道︰「千萬別跟我客氣,反正那些錢也是那個老不死的錢,我們」
呂杰一揮手,喝止了武範曾,指著黑漆漆的海面說︰「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