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18
這天下午,曹建設呆家里無聊了,于是起身去廠里看看。對于自己兒子,他是很滿意的,兒子長得人高馬大,氣勢威武,自己把建設銅材交給兒子接班後,起先也是天天盯著,但兒子並沒有特別失誤的地方,做事井井有條。然後自己帶兒子去一一拜訪老朋友,老客戶,兒子也表現的中規中矩。全權放手後,自己也樂于做個快樂的退休佬。這幾年,長安兵馬俑,長白山天池,西域省的喀納斯湖,張家界天門洞,自己跑了很多地方,當真快樂逍遙。後來,跟老朋友們之間聚會,私下听說自己兒子囂張跋扈,並且整天有幾個狐朋狗友跟著,到處橫行霸道。自己只是笑笑,因為這是別人嫉妒亂攻擊自己兒子。自己兒子吸粉嗎?沒有,自己兒子從不踫這個東西,倒是這些老朋友中好幾個教子教女無方,子女出了好幾個這樣的禍害。自己兒子生意不會打理嗎?沒有的事,泰力西跟自己那是過命的交情了,只要泰力西的訂單不停,自己這個小廠就沒什麼問題可擔憂的,自己兒子進貨驗貨,盯工人生產,產品檢驗後出廠,這些都很熟絡,沒問題的。今天正好沒事,本來說好一起去緊水灘水庫釣魚,可不行,一個老朋友昨晚腦中風進了醫院,自己上午還去探視,之後行程被打斷了,下午沒事可做了。去廠里看看吧,這個廠凝聚了自己心血的結晶,自己還是很有感情的。
到了廠里,似乎有點不對勁,曹建設有點感覺,是不怎麼對勁啊,很靜,不應該這麼靜的。銅錠進來後,生產為銅線,那拉絲車間的機器隔著老遠就听見響動了,今天怎麼听不到,怎麼回事呢。到了車間一看,空落落的,機器早就停止運轉了,工人也沒在。小兔崽子干什麼呢,老曹有點急火攻心,拂了胸口好幾下,吞下一瓶蓋救心丹,慢慢才恢復過來。離開車間,往辦公室走去,廠子很小,辦公室就在車間邊上,沒幾步就到了,只看見自己老部下老方坐著那看報紙,其他一個人也不見。
老方听到門口響動,抬眼一看,老主子來了啊,趕緊起身,迎上去,嘴里招呼︰「老爺,您怎麼來了?」
听著這話,曹建設氣不打一處來,吼道︰「我怎麼來了,我再不來,這廠子還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老爺,最近廠里出了狀況。」
「這還用說,都看出來了,少爺人呢。」
「少爺很用功,這幾天都在外面跑客戶呢。」
「跑客戶,跑什麼客戶。」
「那個,泰力西不在訂我們的貨了,倉庫里貨都積滿了,所以少爺很急,這幾天都在外面跑。」
「什麼,泰力西停了我們的訂單,怎麼搞的,怎麼會停的。」
「我也不知道哇,听二毛說,那天少爺喝多了酒,把泰力西的大小姐給得罪了。」
「怎麼回事,給混小子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曹明義這幾天是在跑客戶,但跑了幾天,都沒一個結果,這才知道自己老爺子打江山的確不易,在接到老方叔的電話時,他跟一個電纜代理剛吃了午飯,正在一家男士spa里放松,閉著躺在床上,背上騎著一位妙齡女郎,蔥蔥玉指正一下一下揉捏著自己的頸部,然後背部,這個spa自己以前是被朋友帶著來玩過,後來自己掌了權,口袋里有了錢,就三天兩頭過來放松了,這里的技師包括背上這個技師跟自己也熟絡起來,這幾日自己可累壞了,今天自己就不出力了,隨這個女的折騰,關鍵是放松就好。
女技師手按了一遍,自己也暈暈沉沉的快睡著了,感覺到背部有兩團暖暖的綿綿的肉在撫模著自己,很愜意很舒服,之後,自己翻過身來,女技師又繼續著這一套,不知不覺中,自己短褲也被褪下,早就翹起的被女技師用嘴含住,這幾天太累了,每天跑幾個地方,中午應酬晚上應酬,都怪那個南芳菲,這個破貨,居然停了訂單,要是維持以前那樣多好,自己照樣瀟灑,自家老頭還曾經托過媒,想讓自己娶這個破貨,結一個親家,自己無所謂,有錢女人也行,可對方居然不同意,後來這事就作罷,現在來這麼一出,這不是故意找我難堪嗎?這時候,發現自己撐不住了,而那女技師似乎想松開嘴,自己想到郁悶處,發發狠,伸手把那女技師頭按住,呀呀幾下,松懈下來,女技師咕隆著嘴說去洗一下,隨她去吧。
拿起電話一看,好幾個未接電話,老方叔打來的。回撥過去,不一會兒,電話接起了︰「方叔,什麼事。」
「少爺,你快回來吧,老爺過來了。」
自己爸爸終于還是知道了啊,的確瞞不住的,反正自己也盡力了,于是起來沖洗一下,換了衣服回廠里。
一回到廠里,就被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頓,曹明義也忍不住了,以前自己老爸啊凡事親歷親為,都握住手里,什麼都不給自己管,自己跟一般工人一樣拿工資,自己老爸還美其名鍛煉自己,好不容易捱到自己掌權,當天晚上,自己就從會計手里領出3萬塊,去錦繡年華里面叫了幾個姑娘開心了一晚上,自己是老板,當然要符合老板身份,這幾年下來,除了泰力西一家客戶之外,其余客戶全跑光了,沒事,不是還有泰力西嗎,繼續帶著黃毛幾個到處混,誰知道企業衰老這麼快,自己不就揮霍了幾年而已嘛。
曹建設罵了半天,罵不動了,終于消停下來,自己前面這個兒子,是如此不爭氣,只知道花天酒地,跟狐朋狗友混一起,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兒子雖然不吸粉,但喝花酒玩女人難道不是一樣,自己還是做錯了啊,不該放權的。看來這張老臉還得繼續拉下來去求人。拿起電話打給南成中,接電話的是個女秘書,哎,都開始用秘書了,「哦,南董事長沒空,正在開會,好,好,我知道,麻煩您等會,等南董事長有空了,轉達一下,他的一個老朋友,嗯,叫曹建設,想見他一面,嗯,拜托了。謝謝,謝謝。」放下電話,曹建設也終于明白了,自己當年施舍的一碗飯,本來只有這碗飯里還有一粒米,它就還能變成一碗飯,這樣的一個金飯碗,被自己兒子吃完了,兒子太不爭氣,把最後一粒米也吃掉,也不給碗恢復的時間。
這時候,門衛鄭伯敲門,進來後放下一堆信封,只見好幾封信都是銀行寄過來的,撕開來,上面都是負數,于是問老方︰「史會計呢。」
「史會計這幾年已經不是我們這的專職會計了,因為賬上錢越來越少,他只是兼下我們廠,每周來二天,周二跟周五過來。」
曹建設胸口一悶,暈倒了,「老爺。」「爸爸。」
再醒過來,已經是醫院里,老方在邊上,說︰「老爺,南董事長很關心你,特地把你轉到市一醫的特護病房,說醫療費不用擔心。他會負責。」
「那混蛋呢。」
「少爺也不知道去哪了。」
「又去鬼混了。」
「老爺,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說,沒事,我什麼都預料到了。」
「少爺其實不適合當掌門人,他以前的乖巧都是在您面前裝出來,背地里一直干的壞事,上高中就把一女的肚子搞大了,那時候太太還在,出錢壓下來,怕您生氣,就沒跟你講。」
「早知道是這樣的,悔不該當初啊,其實南家丫頭拒絕婚事的時候我就該想到了,如果自己兒子真那麼優秀,別人沒理由拒絕啊。」
「老爺,您別激動。」
「老方啊,你也別叫我老爺了,現在把帳都清一清,然後你拿筆安家費,也走吧。」
「老爺,當初我沒吃的,住的地方,跟您跟了20多年了,我不走,再說我也不知道去哪。」「我想通了,把廠子結束之後,我去夕陽紅那住,你要是沒地方也跟我一起去吧。」夕陽紅是東江一家老年公寓,專門住著一些孤寡老人。
「老爺。」
「唉。」
曹明義此時還在外面,黃毛幾個走過來,曹明義叫住他們說︰「大毛二毛,跟我一起去把南家那丫頭修理下。」
「得了,義哥,您啊,還是該干嘛干嘛去吧,我哥倆還有事,就不陪您耍了。」
「你們混蛋,當初吃我的,用我的,現在連句話都不听了,混蛋。」
「曹明義,嘴巴放干淨點,再吐大糞別怪兄弟不客氣了。」
曹明義啊的叫一聲,沖上去,只見黃毛拿手一攔,曹明義, 當,摔在地上,跟那天王京被摔一模一樣,而且更重。
「狗東西,不知死活,居然還敢跟我們動手,呸。」吐一口痰在曹明義身上,黃毛幾個揚長而去。
曹明義倒在地上,想起自己老爸在自己很小的時候的教誨,「要結交人品好的朋友,不要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要做積極向上的事,不要沉迷在酒色池里」「要……不要……」。可惜,自己現在才明白。
而王京這邊,絲毫不知道當天摔自己的這幫人現在什麼結局,他很忙,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沒空管這些。南芳菲的助手送了一份報告給她,匯報了曹建設一家的近況,里面提到曹明義不敢面對現實,現在開始吸粉了。
她跟手下說到︰「好好關注曹叔叔,病情好轉以後,讓他在敬老院里過的開心點,小的向公安舉報吧,家里管不住,就拜托政府了,繼續藏著掖著,不是好事。」
是啊,如果當初曹明義高中時候女學生,得到應有的處理,今天還會這樣嗎,有時候,縱容不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