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陣刺耳的叫喊聲,隨後各種各樣的嘈雜聲,從巷子左側一棟房子里面傳來。一會兒的功夫,神情恍惚衣衫不整的克勞德,硬是被比其爾幾人,從里面拖了出來。
艾琳一臉盛怒,盯著克勞德咬牙怒斥了幾句,恨恨然說︰「克勞德,你真是惡心,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凱蒂我們走。」
事到如今,韓碩知道自己目的已經達成,也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了。等他看到艾琳與凱蒂兩人快速的往這邊走來,趕緊將身子隱去,不緊不慢的往旅館的方向返回。
來到旅館後,韓碩洗涮了一下,就盤坐在床上開始修煉魔功。魔元力寸寸的開拓經脈,韓碩咬牙體味著錐心的痛苦,一遍遍的以「拓脈」的方式運轉魔功。
在這魔功的修煉過程中,因為常常會伴隨著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這讓韓碩的心性也由以前的隨意變得堅忍不拔,無論是意志力還是對痛苦的堅韌忍耐,韓碩都已經大幅度的提高。
在不知不覺當中,韓碩整個人的性格與心志,隨著魔功的修煉不斷的發生著變化。實力逐漸提高的同時,以前懦弱對事情畏畏縮縮的韓碩,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整個人對于事物的認識與了解,也和當初的看法大相徑庭。
沉悶的「踏踏」聲,驀然從韓碩的心頭響起,韓碩突然停止了魔功的修煉,屏息凝神注意,整個人身體的機能霎時陷入了靜滯不動的狀況。
「踏踏」聲由遠至今,從多羅鎮與幽暗森林南方的交接處傳來,從那落地聲的沉悶與韻律,韓碩可以判斷出這應該來自一種速度快速的魔獸,這種魔獸的重量肯定比戰馬略重,數目應該也不少。
皺了皺眉頭,韓碩想了一會兒,從旅館里面走出來,慢慢的往那魔獸聲傳來的方向走去,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一種情況。
就在韓碩剛剛離開旅館,來到多羅鎮南街的時候,兩道人影也是一臉驚慌的趕來,這是一個年老的瘦小法師,和一個耳尖綠發的女精靈弓箭手。兩人一到這兒,看了韓碩一眼都是露出驚異的表情,仿佛沒有想到韓碩會在這兒一樣。
「小家伙,你怎麼會在這兒呢?」瘦小的法師望了望韓碩,微笑著開口詢問。
從這兩人謹慎的態度,韓碩明白他們應該也是察覺到了南方的異狀,心中思量了一下,韓碩微微躬身,回答說︰「尊貴的法師,我和同伴分開了,他們說會在這幾天回來,所以我在這兒等候。」
老法師點了點頭,皺眉思量了一下,對旁邊的女精靈弓箭手說︰「布蘭琪,你去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獸人的狼騎兵,每年到了快要入冬的時候,他們總會派出狼騎兵,在帝國邊陲村落搶掠一番。
不過多羅鎮地勢特殊,里面都是大量的冒險者和佣兵,歷年來獸人從來不派狼騎兵進攻多羅鎮的,為什麼這次這麼古怪,而且現在離入冬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
「好的,菲利克斯先生。」名叫布蘭琪的女精靈弓箭手,听那老法師菲利克斯這麼一說,立即朝著南方行去,像一陣風般從韓碩的面前飄過。
「小家伙,這多羅鎮可不太平,現在夜深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你的同伴回來後應該會找你的,這樣一直等下去可沒有必要哦。」菲利克斯微笑著望了望韓碩,和聲勸說。
「恩,那我就先回去了。」韓碩平靜的回答,聲音落下後,自顧的往旅館的方向走去。
等韓碩走開以後,菲利克斯古怪的盯著韓碩的背影思索,半響才自言自語道︰「應該是我多心了,這小伙子怎麼也不可能比我風系魔導師的感應力厲害!」
韓碩往旅館方向返回的時候,看到路途當中有幾個,從附近酒館旅館里面走出,臉上帶著同樣的驚異的表情,快速的往南街行去,看樣子也是察覺到了動靜,想去南街看個究竟。
「布萊恩,我找你有點事情,你跟我來一下!」返回旅館的途中,韓碩在通往旅館的街上,遇到了那克勞德,現在的克勞德臉色陰霾,看樣子心情應該極差。
心中一顫,韓碩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從克勞德的身上韓碩感覺到了他強壓的憤怒,那克勞德看向他的目光雖然平靜,但是他牙齒的輕微咀嚼,還是讓韓碩感覺到了他心情的強烈起伏。
怔怔的望著克勞德,韓碩心中急速的思量著,到了這個時候,韓碩已經明白剛剛自己在酒館里面的行動,還是太過魯莽沖動了。克勞德清醒之後,一定察覺到了身體的狀況,肯定猜出來一定是在旅館當中喝的紫色烈蘭產生的問題,克勞德並非愚笨的人,當時桌子上面只有艾琳與他兩人,艾琳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聯想起那個侍應的突然跌倒,克勞德肯定已經猜出了事情的經過。
「好啊。」韓碩仔細的思量了一下,明知道這次要遭,已經做好了要被克勞德痛毆的準備,跟隨在克勞德的身後,漸漸的走出了多羅鎮,來到多羅鎮西南方一個密林里面。
月光揮灑在密林之內,周圍只有一些蟲豸的輕微鳴叫聲。不過,耳朵靈敏的韓碩,卻能夠听到那克勞德強壓憤怒的低沉喘息聲。
看樣子少不了一頓暴打了,韓碩苦笑著,不過並沒有感到太過可怕,反正這段日子韓碩已經被打慣了,對于自己的身體狀況韓碩心中很明白,知道一般的捶打根本傷害不了他,所以倒也心中平靜。
「啪」
正苦笑著思量的韓碩,猝不及防之下,被一個耳光扇的蹌踉著往左邊倒去,好在韓碩如今身體遠遠超過常人,慌亂當中穩了穩身子,重新站穩後,捂著臉頰苦笑著望向克勞德。
「該死的賤僕,豬玀,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陰我。」克勞德強壓著的憤怒,終于爆發出來,一臉猙獰狠厲的望著韓碩,平時的陽光氣度已經消失在九霄雲外了。
「 里啪啦」一陣雨點般的攻擊,全部落向韓碩的身體,韓碩兩手抱頭,也沒有出手抵擋,硬是承受了克勞德雷霆般的憤怒,最終猛然卷曲著倒地,看樣子似乎已經不堪重擊。
「怎麼樣,很痛苦吧?但我不會讓你這麼簡單死去的,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帝國獅鷲軍團軍團長博比阿斯基的兒子克勞德阿斯基,你一個該死的雜役竟然敢陰我,破壞我與艾琳的好事,我會讓你嘗盡痛苦,慢慢死去的,啊哈哈。」克勞德狠毒的盯著韓碩,冷笑著抽出了身上的長劍,一步步的朝著韓碩走去。
直到這個時候,韓碩才總算明白過來,他一直以來都犯了一個錯誤,無論是對費奇還是巴克,他的做法都有著巨大的危險。以他一個雜役的身份,無論是誰將他殺了,都根本不會承擔多少風險,即使是巴克殺了他,恐怕也頂多被巴比倫魔武學院責怪幾句賠償一些金幣而已。
韓碩本來以為這種作弄的事情,頂多也就會被克勞德暴打一頓而已,但現在的結果終于讓韓碩認識到了現實的殘酷,克勞德這次不但是要讓他死,而且還要讓他嘗盡痛苦而死,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也是在這一刻,韓碩才真正明白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地位與階級是根深蒂固的存在著,兩人身份的巨大差異,可以讓克勞德毫無顧忌的將他殺死,根本不需要承擔太大的責任。克勞德之所以要將他叫到這個無人的密林,只不過是不想破壞他高貴的身份與氣質而已,即使在多羅鎮鬧市內克勞德要殺他,也是理所當然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成長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韓碩卷曲著躺在地上,口中依舊是大聲哀嚎著求饒,一顆本來只是微微有些邪惡想法的心,開始慢慢的變得寒冷堅硬起來。
「我會將你斬出幾段,讓你淒慘嚎叫著流血,一點點的嘗盡痛苦再死。下輩子一定要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個賤僕豬玀,永遠不要試圖挑戰上位者的脾氣。」克勞德陰毒嘲笑著,手中的長劍,向卷曲在地似乎早已喪失放抗能力的韓碩胸口刺去。
就在這個時候,不斷哀嚎的聲音突然消失,韓碩卷曲滾動的身體猛然一動,向著克勞德的腳底滾來,速度快的令克勞德有些措手不及。
等克勞德想要躲避的時候,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只見幾根鋼針從他兩腳腳背扎下,直接將他兩腳緊緊的釘在地上。一陣刺骨的疼痛,從小月復處傳來,克勞德低頭一看,發覺小月復插著一根匕首,韓碩一臉冷酷漠然的望著他,那眼中的目光讓克勞德感覺非常陌生。
「我是獅鷲軍團軍團長的兒子,你這個該死的雜役,竟然敢傷害我?」克勞德身子疼痛欲裂,聲音虛弱的怒喝道。
「謝謝你,讓我知道了現實的殘酷。正是因為你的身份高貴,所以我不但要傷害你,還要殺了你!」
漠然的說了這麼一番話,在克勞德的恐懼叫喊聲中,韓碩右手又多了一根鋼針,直接將克勞德的喉嚨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