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茂林這幾天感覺自己的左眼皮老是跳個不停,精神更是有些恍惚。這可是非常少出現的情況啊,在向陽縣他想來是說一不二的主兒,一言堂搞的風風火火。
先後換了三任縣長都被他架空了,當然也給足了那些縣長好處,前提條件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來了向陽縣就的听話,願意給我齊茂林踏踏實實的當下手,那麼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這副做派讓上頭的人很是不滿意,可是第一他從來沒有被檢查出經濟問題,第二上省力有為實權人物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有這兩道護身符,齊茂林這十年的縣委書記當的是無比的愜意,感覺一輩子真是沒有白活。現在馬上就要退居二線,而且風傳是可能調到市里去當人大的副主任,退休了提一級算是國內官場的慣例,其實副廳不副廳的已經不是齊茂林關心的事情了,這些年通過嚴家他拿到的好處已經足夠他享樂下半輩子。
偏偏就是在這樣關頭,齊茂林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幾次的書記踫頭會都有些恍惚,搞的下面的干部人心惶惶還以為書記又要拿誰開刀,其實誰又曉得,齊茂林只是有些神經衰弱呢?
老了啊,在沒有年輕時候的沖勁了。齊茂林坐在自己特制的辦公椅上微微嘆息,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對往日回顧的驕傲和自得,不過這種心情很快就被徹底的打破,嚴義明給他打電話告訴了他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
李曉紅跑了。
對于自己這位情婦齊茂林的感情也很是奇怪,首先他是非常眷戀對方的**,當初是在大街上看到這位風情萬種的少婦,便通過各種辦法將她收為了自己的禁臠,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他知道這個女人的野心極大,完全不是自己一個縣委書記可以滿足的。這樣的女人放在自己身邊就是顆定時炸彈,好在齊茂林知道,在向陽縣這個女人掀不起什麼風浪來,倒也不怎麼在意。
這幾年隨著年紀增大,對李曉紅的眷戀也就漸漸的減退,也隨大流的開始喜歡一些學生妹,迷戀那些還沒有經過開發的身體,說的直白點就是產生了變態的「處女情節」,因為這個怪癖向陽縣很多高中生都被齊茂林給禍害了,可是因為他的權勢,這樣的事情愣是沒有流傳出向陽縣的地界。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李曉紅對自己的怨懟是越來越深,自己也越發不想要見到那個已經人老珠黃的女人,其實李曉紅保養得非常好,從面相上看就像是二十多歲一樣,肌膚也很是女敕滑,奈何齊茂林就是對她提不起「性」趣,漸漸的就再也沒有去找過這個女人。
現在嚴百萬居然說這個女人跑了?雖然不知道李曉紅手中到底有沒有對自己不利的證據,但是她逃跑這件事就讓齊茂林不能夠忍受。
這里是向陽縣,我齊茂林是這里的老大,一個女人居然敢當面挑戰自己的權威,是要翻天了嗎?當即吩咐嚴百萬一定要將對方抓回來,結果沒出兩天人就找到了。可是另外一個情況再度出現,李曉紅說她有證據,偏偏證據被她藏起來,翻遍她家里都找不到。她自己交代證據在那天車站幫助她的男人身上,但是不管局里的人怎麼問,那個人都是三個字「不知道。」
齊茂林心里就有點膩歪,怎麼現在的向陽縣已經不歸自己管了嗎?以情婦加上她包養的小白臉,就敢給自己甩臉子看?更加讓他惱火的事情是,孟建國這兩天就像是吃了**一樣,在公安局里大發雷霆好像要找回公安系統二把手的權威一般。齊書記就搞不懂了,向來不溫不火的孟建國這到底是咋了,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選擇向公安系統一把手挑戰。
尤其他的目標好像是那個被關起來的叫周安的男人,齊茂林心里就有些不得勁。貌似這位副局長是有備而來啊。
所以齊書記的眼皮就不停的跳,感覺要出大事。
「齊書記,情況有些不對勁啊。」就在齊茂林有些走神的時候,桌上那部紅色的電話忽然響起,接起來之後就听到嚴義明有些焦急的聲音。
「慌什麼,天塌不下來。到底什麼事情。」齊茂林有些不悅,怎麼連自己最信任的人都是這副德行。
「李曉紅和她的家人都不見了,我調看了這幾天的高速路口監控錄像,發現她們好像被人送出了向陽縣。」嚴百萬小心翼翼的選擇措辭。
齊茂林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的咆哮道︰「什麼,你們是干什麼吃的,幾個大活人愣是從眼皮子地下給溜走了?老嚴啊,這不是小事啊,搞不好要出大問題的。」
嚴百萬也是一頭的冷汗,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搞清楚到底那幾個人是怎麼溜出向陽縣的,這幾天自己已經加強了警戒,可以說向陽縣周邊的幾條道路被自己封得連個蒼蠅都飛不出去,偏偏那些人就有本事溜走。
「齊書記,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關在警察局里面的那個人怎麼樣了,能不能從他的嘴里挖出東西來?」齊茂林揉了揉額角煩躁的說道。
「我們查過了,這個人只是一家物流公司普通的員工,跟李曉紅沒有半點的關系。今天早上他們公司的人就過來給他辦理保釋,讓錢局長給壓著沒有辦成,可是看他們的架勢是非得要辦理不可呀。」
「老嚴啊,這幾年太平日子過的舒服了吧,這點小事現在都讓你不知道怎麼辦了嗎?你自己看著處理吧。」說完就掛上了電話,想了想又拿起來撥打了一個號碼,等到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的時候,齊茂林便換上了一副笑臉道︰「老領導,是我茂林啊。」
「哦,茂林啊。怎麼今天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呵呵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呀。」
「老領導說笑了,我正想著過些日子去省城看望你老人家,又怕打擾了你清幽的生活。」
「嗯,你有這份心便好,茂林啊你年紀也不小啦。到了該給後來人讓路的時候了,我听說你們市里的人大副主任好像病退了吧。」
齊茂林听到這話之後,嘴角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
「錢局,這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我們還把人扣著不放,不太合規矩吧?如果傳出去對我們向陽縣的公安系統可是很不利呀。」孟建國端著茶杯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兩天他可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在公安系統里大發神威,讓平時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家伙都是膽戰心驚。就連錢益民也有些搞不懂,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打壓,但是卻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這還是孟建國在向陽縣當了這麼久公安局副局長,最酣暢淋灕的一戰啊,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只需要蒙頭往前沖就是了。
而孟建國這樣做也是因為那天葉雲跟他說的那句話,葉雲都對自己失望了,如果不做點事情給雲少看看,自己豈不是徹底的失去了最後翻身的機會。所以孟建國才如此凌厲的發動了反擊,雖然公安系統里支持自己的人寥寥無幾,但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種姿態,一種可以被雲少看見的姿態。
很顯然他已經無限的接近成功了,因為雲少這兩天看他的眼神再度變得柔和,沒有之前的冰冷。可是錢益民這個家伙偏偏還要繼續跟自己搗亂,非得扣著周安不放,說什麼案子沒有調查清楚不能放人,連保釋都不可以。
孟建國豈能夠不知道他打的什麼注意,就是為了徹底的將自己囂張的氣焰打下去嘛,讓局里的人都看看,在向陽縣的公安系統里,還得自己這個一把手說了算。你孟建國就算跳的再怎麼歡騰,沒有我的同意你一樣是辦不成事情的。
孟建國心里那個氣啊,卻有無可奈何。一把手打壓二把手實在在正常不過,何況自己一向都是軟弱的二把手,這段時間的反擊也沒有取的什麼實質性的效果,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雲少可就在外面等著呢。
「老孟啊,這事真的很難辦。書記已經下了死命令,對于這樣的犯罪分子我們是不能夠輕易放過的。雖說事情現在還處于調查的階段,可是已經有證據證實這個人是個危險分子,你想想看,公眾場合調戲婦女,毆打好心人,這樣的風起可不能夠助長,不然老百姓還不得指著我們的脊梁骨罵嗎?」錢益民淡然說道。
孟建國差點沒有吐出血來,錢益民的臉皮是越發的厚了。平時被老百姓罵的還少了嗎?再說這段時間自己也找了不少的目擊證人來證明周安是見義勇為,但是那些百姓都擔心被報復,不敢直接站出來指證,讓孟建國的證據顯得不是那麼的有力。
「好吧,一切就听局長的。但是我保留我的意見。」孟建國臉色一沉,快步的走出了錢益民的辦公室。等他離開之後錢益民抄起書桌上的茶杯就狠狠的摔了出去,罵罵咧咧的說道︰「什麼玩意,敢給老子撂蹶子,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