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狂涌而來的精神海嘯,沖擊得蕭逸辰幾乎立身不穩,就連身上的五色彩光都有些晃動。
但蕭逸辰卻對那一**的攻擊視而不見,仿佛著了魔障一般,眼神呆滯,嘴里無意識地開始重復了起來︰「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眼看蕭逸辰身上的五彩光華在地獄之主的精神沖擊下越來越淡,就要泯滅之時,他卻突然昂起了頭顱,狂笑道︰「竟然是天賜良機啊!」
蕭逸辰狂喜地打量著自己的手腳,仿佛是第一次認識自己一般,眼中那狂熱的興奮幾乎噴薄而出!
「原本以為要慢慢等待你的魂魄變弱才能出來,沒想到現在就有了機會。果然是天要亡你。既然如此,你未盡的事業就由我來完成吧!」
「哪有這麼容易!」
蕭逸辰一驚,剛才他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竟然說出了一句反駁自己的話,頓時詭異之極。
「你的殘魂還沒有泯滅?」蕭逸辰一愣,但立馬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道︰「放心,地獄之主的精神沖擊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在這里,你絕無勝算!好好享受吧!哈哈……」
蕭逸辰的笑聲漸漸斂去,又恢復了那副呆滯的表情。剛才的一切仿佛幻境一般,了無痕跡。
此時在精神空間中,卻又是另一副場面。只見黃昏的城市里,蕭逸辰一臉肅穆地面對著一個身著道袍的老頭,自稱是鴻鈞的那個家伙!
「早就知道你包藏禍心,沒想到會是這個時候發難!」蕭逸辰神色復雜。
「哦?你早就知道了嗎?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鴻鈞卻對蕭逸辰的說辭不感興趣。
「你還要用那副樣子面對我嗎?」蕭逸辰臉色一變道。
鴻鈞聞言淡然一笑,面容隨之發生變化,幾秒之後就變得與蕭逸辰相同容貌,那身道袍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現代的休閑服。
「果然!」看到鴻鈞的樣子,蕭逸辰就明白了。他之前的猜測果然是對的。
鴻鈞,他根本就是蕭逸辰的第二人格!
就像他以前說過的,他是由穿越之時,蕭逸辰的一點靈魂碎片與原世界法則結合形成的。
事到如今,一切也就明了了。鴻鈞也不再掩飾,他的目的就是取代蕭逸辰,稱為身體的主人。「原本我將使用法則的權限交給你,就是為了讓你的魂魄繼續受損。你當世界意志加持是那麼好用的嗎?每次使用世界意志加持,你的魂魄都會觸及到法則的根源。凡人怎麼能夠觸及法呢?所以每次使用都會損及你的魂魄根本!哪些被法則根源剝落的魂魄殘片就會化作我的力量,讓我的魂魄本源更加強大!」
鴻鈞這麼一解釋,蕭逸辰立刻就明白了。原來鴻鈞教導他所謂的「卍解」,並不是好心,也不是無聊了要學斬魄刀。而是為了削弱他的魂魄本源,增強自身。但蕭逸辰魂魄最若的時候,才好一舉發難,奪取身軀!
「也就是說,現在的你還沒有準備好,力量還比不上我了?」蕭逸辰淡淡地反問了一句,卻激怒了鴻鈞。
「比不上你?不!今天,你可算是死定了!」鴻鈞勝券在握道︰「原本如果只是世界意志加持,你自然不會比我弱,但後來你自己偏偏研究出了‘創世紀’這樣的招式!這可比世界意志加持更加損傷本源,直接觸模四大根本法則,虧你想得出來!你與隆卡那一戰,光那一招就讓我增強了足足十分之一!」
听到事實竟是如此,蕭逸辰臉色頓時一白,冷汗滲出了額頭。然而鴻鈞像是意猶未盡般,繼續道︰「你以為我有和我較量的資本嗎?你別忘了,我叫‘鴻鈞’啊!你的世界意志加持,不過是我放開法則的使用權限給你罷了。我就是世界法則的化身!如今我要收回法則之力,不過是一伸手的功夫!你連卍解都沒有了,如何跟我斗?恐怕連地獄之主的‘神性審判’這關都過不去!」
就在鴻鈞說這話的同時,蕭逸辰就感覺到籠罩在身上的五彩光華開始變淡,世界意志開始遠離自己。而對面的鴻鈞身上卻開始冒出一**強盛的七彩光芒,神聖不可侵犯!
蕭逸辰的臉色已經是徹底的灰敗了,他隱約記起,當初鴻鈞教導他卍解的時候,似乎的確是說他放開權限什麼的。只是那個時候他潛意識里還把鴻鈞當作斬魄刀來看待,沒有深究。
「你有罪!」
「你有罪!」
……
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大喝,竟是隨著世界意志減弱,地獄之主的精神沖擊直接轟入了蕭逸辰的精神空間中!
蕭逸辰頓時被沖得一個踉蹌,差點兒從空中摔下去。而飯反觀鴻鈞,在世界意志的七彩光芒照耀下,連衣角都沒有動過分毫。一五彩,一七彩。那世界意志的加持之力,比在蕭逸辰身上之時強了不知多少倍!
「怎麼樣,認輸吧!那樣我還可以讓你成為我的一部分,若是再執迷不悟下去,就變成這‘神性審判’下的罪人好了!」
鴻鈞好整以暇悠閑自得的姿態終于刺痛了蕭逸辰。他本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卻不想,原來鴻鈞也是早有準備。法則之力,這才對抗鴻鈞的資本。恐怕當初鴻鈞教導他法則之力、世界意志,就是為了讓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如何使用法則之力,卻不知道法則之力究竟為何吧!
鴻鈞知道的蕭逸辰的一切都不足以對抗鴻鈞,唯有鴻鈞不知道的東西才是對抗他的方法。蕭逸辰瞬間就想通了這關竅。
鴻鈞是魂魄碎片與世界法則結合的造物。所以他並不是嚴格的第二人格,而且蕭逸辰斷定,鴻鈞無法自由出入自己的精神空間!當初他的精神空間還是一片洪荒世界虛影的時候,他就只是現身了寥寥幾次,還說什麼有了葉山真,他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在精神世界化虛為實,成為黃昏中的小鎮之後,更是只能用聲音與他溝通來看,由此就可推斷,鴻鈞絕對不能自由出入他的精神空間!
那麼鴻鈞也肯定不知道蕭逸辰在精神空間中的所為。就連葉山真進入萬象替身之後都無法得知蕭逸辰的動向,就更不用說鴻鈞了!
所以……
「逸辰,我來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出現在蕭逸辰身後,正是被蕭逸辰呼喚而來的葉山真。雖然此時巴溫特已經進入尸魂界,靜靈庭開始警戒起來,但也還沒到那種非得隊長出戰的程度,她只是臨時離開一下,算不得什麼。
只是此時的葉山真再不是那副居家打扮,也不是現世里的職業裝白領麗人。而是一身清虛殿裝,背後一柄雙手大劍,如同中世紀的女劍士一般。
蕭逸辰微笑著點了點頭,于此同時,一股紫黑色的光芒開始在他身上燃燒起來,那正是衰老法則、腐朽法則的光芒!
他以前使用思想法則多是借用原世界法則,雖然也有了一定的領悟,但根基薄弱。唯有這兩條法則是他自己一步步領悟,甚至還有了冥王鎖鏈那樣的造物。可說是領悟到了極高深的地步。
這紫黑色光芒一出,那虛空中的精神沖擊應聲而落,再也奈何不了蕭逸辰。紫黑色光芒越來越盛,將葉山真也籠罩了進去,雖然比不得對面鴻鈞神聖威嚴,卻也自由一番威勢,對鴻鈞對峙起來。
對面的鴻鈞眉頭終于皺了起來。蕭逸辰的力量分兩大塊,一是原世界的法則之力,二是亞洛尼羅侵蝕進來的虛的力量。衰老、腐朽兩**則,正是蕭逸辰參照拜勒崗的衰老之焰,根據虛的力量衍生出來的。可以說和鴻鈞毫無關系,卻正好讓蕭逸辰有了一拼之力!
鴻鈞的確是很難進入蕭逸辰的精神空間,因為他並不是真的第二人格,怎麼可能進入一個自主意識的精神空間呢?只是他與蕭逸辰的魂魄同源,帶有相同的特質,這才能鑽孔子,冒充斬魄刀。況且他雖然是法則造物,但對法則本身也不過一知半解,他也需要參悟的。所以絕大部分時間,他其實都在原世界法則的極深處參悟那浩瀚的法則大海。
可惜他沒有蕭逸辰那樣可以在兩個世界的法則對比中參悟法則,沒有那種超越兩個世界的眼界。所以他雖然比蕭逸辰早了近百年開始參悟法則,卻也不過比蕭逸辰先行一步。
如今見到蕭逸辰領悟出的兩條法則,鴻鈞頓時吃了一驚。完全沒想到他授人以魚的計劃竟然沒能阻止蕭逸辰參悟法則,反而讓他參悟得更快更好!
「哼!就算你參悟出了兩條法則又如何?我要鎮壓你依然易如翻掌!」鴻鈞一聲冷哼,已經決定要動手了!
「你大可以來試試!」蕭逸辰也不甘示弱,他已經從鴻鈞的言語攻勢中清醒了過來,勝負如何,還得打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