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賤你就笑 去留終分曉

作者 ︰ 有匪君子

哇,這麼大嗓門,流氓啊?彤小鏡猶豫,正要解釋一句,電話那頭沒得到及時答復像是怕這邊的人反悔似的,緊跟著就吼著嗓門道︰「潑油漆這種事我們兄弟也不是常做的,那個包工頭摔了一跤到現在還沒復工,真出事我們責任也很大?錢一分不能少,明天下午我要看到卡上進賬?就這樣?」

電話那頭「啪嗒」一聲掛斷了,嘟嘟嘟的忙音震在彤小鏡耳膜上。

潑油漆……包工頭沒復工?再把手機調過來看一眼,是馬丁的手機沒有錯。電光火石之間,似有什麼線索牽連起來。難道都是馬爺爺搞的鬼?作踐她的房子,他們是想干嘛啊?

一腳揣在門框上,彤小鏡怒了?房子就是她的相好,馬丁和他爺爺這回是要戳她的死血麼?掉轉身就要出去找那兩位算賬。正這時,董哥、余有欣和陳安東談完了事剛巧出來,也沒訝異門外有人,就這麼一推,那麼好的,讓打算要走的彤小鏡和門框來了個gdbyekiss。彤小鏡當即「哎喲」起來,抱著頭縮起肩膀。

「怎麼回事?」

听到聲音,陳安東高聲喊了起來。

董哥和余有欣愣在當下,兩人看著彤小鏡不知道怎麼回答。彤小鏡擺擺手,讓他們倆先走,自己朝里頭喊一聲道︰「沒事?」

董奇偉向彤小鏡點頭算是道謝了,搡著余有欣往電梯口走。彤小鏡齜著牙又是疼又是想來個笑容,反而一張臉扭曲到不能看,見到余有欣臨走那嫌棄的眼神,她訕訕作罷,轉過身想要和陳安東說一聲再走。

「過來?」

「啊?」彤小鏡手把在門柄上,和陳安東隔了兩三米遠的位置,有點迷糊的望著他,看到他眼楮落在自己額頭上,她伸手模了模腦門,笑道︰「沒事啦。」

「讓你過來,哪兒那麼多廢話?」

陳安東不死心,死盯著她。彤小鏡郁悶,怎麼跟她母上大人似的,凶什麼凶?

慢吞吞走過去,她把額前碎發往兩邊一捋,臉湊到陳安東面前︰「那?看-?說了沒事?」

陳安東稍微能動的手臂彎了彎,指尖點在她額頭上,有點紅紅的,董奇偉那一下力道應該不小。他繃帶後一張臉繃得緊,眼珠子磁鐵一樣定在她臉上,直聲直調道︰「以後小心點。」

彤小鏡不耐煩,一抬手想要揮開他的爪子,但是一看到他手臂上包裹的嚴實,又停下來,老實的直起身胡亂抓了抓頭發,分外不自然的點頭︰「知道了。」門我了得。

這一瞬間的感覺很奇怪,好像他們長久之前就已經這樣相處,他冷硬卻始終關心著她,她倔強卻很清楚知道他關心她……咦~彤小鏡渾身一抖,怎麼想到這塊兒來了?他那哪兒是關心,根本就是犯神經。模模兩邊胳膊,確認一下有沒有雞皮疙瘩,她搖頭,這兩天不能再看狗血小說了,都快瑪麗蘇附身了……

「喂,」她瞥他一眼,「我明天就回去了,一會兒你和你爺爺說一聲,我不能陪你回家當你全職女佣。」

別扭的交待著,她抓抓背包的帶子,眼楮看著自己指尖。

陳安東眼里滑過一絲暗光,只一瞬間,他一如往常,毫不意外道︰「一路順風。」

原以為他還能說兩句挽留啊,或者,故意激將法讓她留下來,那……既然是她害他再包扎一次腦袋,說不定,她勉為其難也會答應啊?可是,怎麼這麼冷淡哪?好歹,她跑這麼遠來看他的。

彤小鏡心里有點兒不舒服,他不喜歡她留在這兒搗亂她自己也是知道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可要應承下他那句「一路順風」總覺得有點兒困難。她躊躇著,腳尖蹭著地面,半晌才點頭「嗯」了一聲。

遲疑著,她低頭不看他,指了指病房門︰「我先走了。」

說完又在原地立了一會兒,眼楮瞥他,他只是定定望著她,一言不發,彤小鏡有些扛不住,轉身就要走,步子還沒跨出去。病房門「砰」的一下被人撞開,馬丁跌了進來。

真的是跌進來,差點撞到彤小鏡身上,她和房門可是隔了有兩三米遠的呢?

彤小鏡嚇了一跳,呆在原地,瞪大了眼楮看著馬丁。馬丁跟受了刺激似的,抓住彤小鏡胳膊就學起咆哮馬起來,一疊聲嚷著︰「小鏡你听我解釋?你听我解釋?」

彤小鏡滴汗,這是學哪家言情小說唱大戲呢?手把在馬丁胳膊上,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啪」一下打了他胳膊一記。馬丁手臂上一吃痛,總算正常一點,滿面大汗的喘著氣。

彤小鏡剛想說,有話說話,別發神經。眼梢一帶,看到馬爺爺從電梯那頭往病房走來,她舌頭繞著牙齒轉了一圈,把話咽下去重新換了套說詞︰「哥,你怎麼了?」

「小鏡。」馬丁呼吸困難,咽著口水不知道怎麼說,眼楮瞄了陳安東一眼。陳安東已閉上眼,假寐去了,很有當人肉背景的直覺。

「小鏡我……」馬丁把眼楮收回來放到彤小鏡臉上,艱難了半天才道,「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爺爺會叫人那麼做。」

原來,潑油漆的那伙人打了馬丁的電話沒得到肯定答復,干脆又直接打到了老馬的手機上。馬丁並沒有接到電話,當時就急了,一模口袋,手機不見了。他想到小鏡從樓梯上跌下去後,他一直陪在小鏡身邊,一定是不小心,手機掉沙發上了。這不,緊趕慢趕跑回來想要挽救。

彤小鏡原本是想找他們好好問問的,一看馬丁這副狼狽樣兒,她咬咬下唇,拍他手臂︰「算了,你回去幫我搞定就行了。」

「你不回去?」

老馬趕過來,喘著氣問道。

彤小鏡走過去扶他︰「我……」

「她當然不回去。」

門口又添聲音,陳老篤定的站在那兒。

彤小鏡有點頭痛,這兩位老人家最近總是吵,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那不行?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讓你和馬丁回家去,免得被陳家爺孫兩個騙了去?」

「被我們騙了來也比被你們騙了去了的好?我們可沒使歪招?」

「你沒使歪招?是小馬駒先認識的小鏡,她就該是我們老馬家的孫媳婦兒?」

「後來居上?小鏡該是我們陳家的孫媳婦兒?」

……

這……這算怎麼回事?彤小鏡汗滴禾下土了,她什麼時候這麼搶手了?桃花開得也太旺了-~轉頭朝馬丁看,馬丁灼灼目光盯在她身上,彤小鏡咽口口水,有點兒承受不住,要真跟馬哥回去,還住一塊兒……也太尷尬了……再轉眼去看陳安東,他倒是鎮靜,只管睡他的大頭覺,刮風下雨打雷都不關他事似的。彤小鏡想到馬丁講過,陳安東是有心上人的,這麼說來,她留下來應該會比較好-,至少比對著馬哥強。

一擊掌,她站到凳子上︰「安靜?」

兩位老人家同時停了下來,半側頭看她。彤小鏡笑眯眯的享受忽然化身香餑餑被人搶的虛榮感,半彎下腰問︰「回去?」

老馬點頭。

又從陳老問︰「留下?」

陳老點頭。qq1v。

彤小鏡一下從凳子上跳下來,一手挽住一個人的手臂︰「這樣-,你們劃拳,誰贏了听誰的。但是?」

眼楮溜達在定楮看著她的兩位老人家身上,不小心瞥到馬丁熾熱的眼神,彤小鏡哆嗦了一下,暗念一聲佛號,她對倆老說︰「我的麻煩事你們都得替我解決,然後,以後都不許吵架,答不答應?」

「答應。」

「答應。」

「那開始。」彤小鏡放開他們,站到邊上,「一局定勝負,一?二?三?」

陳老得意的把握拳的手朝半空揚了揚,嘿嘿笑著,過去拉住彤小鏡就道︰「走走走,我們去酒店搬東西。」

老馬垮著臉看馬丁,馬丁無語凝咽。

病床上的陳安東動了動眼皮子,繃帶後的那張臉,以極高難度的姿勢露出了一米米的笑痕。

此一戰,馬家敗北,馬丁以極度垮塌的狀態離開了j市。

窗外空氣清新,彤小鏡伸個懶腰吐了口氣。不知道陳老使的什麼招數,果然把她所有頭疼的麻煩一一解決,還是周瑜親自打電話過來和她說,請她放心,盡管度假,電台的事情都不用操心。奇了怪了,周瑜哪時候這麼好說話過……

倒了杯水遞到藤椅上的人面前,彤小鏡在對面小凳子上坐下來,兩手撐著下巴看欄桿外藍天綠地。不知道馬哥怎麼樣了,他那天上飛機時候的臉垮得比泥沙坍塌還厲害,真叫人不安。

念及,她掏過手機來翻看短信,馬丁每天都會來短信和她亂侃,依然是像以前一樣的兄妹的感覺,說的話也不會越界,叫彤小鏡能夠接受一點,只是,知道他喜歡她之前和之後,總是不一樣了。

果然有條新訊息,是和她報告房子的裝修進程的,大約下個禮拜就能完工了。裝得雖然不是皇宮,沒有金碧輝煌,可她將來要養小白臉的「豪宅」,當然不能夠太馬虎。彤小鏡彎彎唇角,手指在按鍵上跳躍,回了感謝的信息回去。一起身,正要去趟廁所,不知道陳安東哪時候站在了她面前,害她一站起來差點兒撞到他身上,晦氣的模模鼻子,彤小鏡往後縮了兩步,捏著嗓門道︰「站人跟前也出個聲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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