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從b市趕到j市,馬丁就在機場等他,兩人見面未有多話,馬丁即刻將彤小鏡失蹤前後的情況和他說了,陳安東臉色越是不好看。馬丁忍著要揍他的脾氣,臉色自然也不好看。
兩個人臭著臉一列列歸攏排除過去,從她最要好的朋友,還有往來的舊同學,常去的小店,陳安東和馬丁一路找下來,待又一天即將入夜的時候,仍然一無所獲。
而此時,彤小鏡已經從飛機上下來,迎面一股清新海風。舒適宜人。滿眼都是碧綠和海藍。一眼望去無止盡,滿貫衣袖皆為風,身心舒暢。
她手上拔掉的針管那塊青腫臃紫,現在已高疊得像饅頭一樣。身邊並未有過多行李,暫且將滿眼好景色丟在耳後,她往打了的往醫院趕過去。
醫生說著听不懂的泰國話,彤小鏡請了當地一名小伙子幫忙翻譯,來來去去大半天,總算把手上這塊給折騰好了。
走的時候是心急火燎要死不活,來了這里她才發現自己失策得太厲害,語言不通,又不熟悉環境,雖然風景很不錯,可是,風景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床睡。
找的這個當地導游也不知道是不是冒牌貨騙錢專業戶,干什麼都捏著兩根手指問她要額外服務費。彤小鏡一煩躁,當下把人給轟走了。于是,她又人生地不熟的亂晃悠起來。
迎面飛馳一輛摩托車,急剎著一個轉彎突然在她面前停住。彤小鏡剛好看到一家旅店,正要過馬路去問一問,被這飛來摩托嚇得心髒不穩,頭腦發暈。黑著臉操起不連貫的英文問他干什麼好事。
泰國人膚色偏棕,唇厚眼圓,看起來一副好人樣兒,可一開口,彤小鏡瞬間暈倒,好人樣不代表會說英文。她之前在網站看到人說大部分泰國人會泰語和英文,偏偏眼前這位飛車黨大叔不會,于是,雞唇對馬嘴的折騰了一番,彤小鏡實在受不了,腦殼子陣陣作響,也不管馬路上有車沒車,趁著攔她的泰國摩托車大叔不注意,縱身就跑了過去。
耳後呼嘯著隨即一輛貨車飛馳而過,和她只差一根手指頭的距離,幾乎擦到她手臂上,彤小鏡眼前一晃,趕緊扶住旁邊的欄桿。
「小姐,你沒事-?」
噢,天籟?天籟?彤小鏡在心底暗劃一道十指,回過身去迎上面前爽朗笑容的男生,點頭︰「有事。」
隨即,她看到那長得女乃油的男生笑容里升起尷尬,彤小鏡可不管,隨讓他沒事來當好人的,既然如此,那她可真是要把他當成好人來用一用了。兩只抓著欄桿的手飛快移過去抓住男人的手臂,她穩住越來越虛浮的腳,仰頭看他︰「拜托,照顧一下我。」
然後,眼前燦爛如碎金入海的陽光驀然黑暗,她暈了。
從小到大,每逢暑假彤小鏡都會想要做一件事。中個暑,暈一場。理由,她覺得自己太沒有女姓柔弱美了,身為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瑪麗蘇女主,首先必須具備就是,該暈倒時你就暈。譬如,瓊瑤女乃女乃的小說,每十本有五本是隨時暈女主有沒有?而且彤小鏡一直以為,之所以她十幾年的學生生涯都沒收過一封情書,這也是一個不能退卻的重要原因。但是,無論她怎麼折騰,從最容易暈的暑假到最難暈的寒假,這種事發生概率是,零。所以,她當不了女主,更別說是瑪麗蘇原地滿血復活型。
而在今天,她打破了這個零記錄,還非常超前的暈在了異國他鄉陌生人的面前。卻一點兒也不讓人興奮,這丟人丟到國門外,已演變成了讓人一件事悔恨的。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個人應該還不算壞人。沒有把她丟在大馬路上就走人。
舒服的床,飄逸的紗窗,窗外是一大片碧綠的海。捧著發脹發疼的腦袋,彤小鏡從床上呈圓周率式滾下來。身上沒有一點力氣。
「你醒了?吃點東西。」
在路上遇見的陽光男人開門進來,手里拿著餐盒。彤小鏡睞著眼瞄了一眼,咖喱……她有種當著他面吐的**。
勉強忍一忍,她爬坐回床上沖他笑︰「我能先來杯清水麼?」
那男人低頭看了看餐盒,像是猜到什麼,點頭笑了笑轉身離去。
彤小鏡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打開電源,瞬時n個未接電話和短信像潮水般涌了進來,她嚇了一跳,手一抖,手機就掉到了地板上。
手忙腳亂的彎腰去撿,去拿水的男人已經回來,一雙大大的赤腳杵在彤小鏡鼻子尖尖下,她屏住呼吸,猛的往後起身,差點把腰給折了。
特不滿的白瞥對方,一邊伸手揉著腰,彤小鏡抱怨︰「怎麼都不穿鞋的……」
「srry,我在家不習慣穿鞋子。」男人好說話的把手里杯子遞到彤小鏡面前,兩行白牙耀得人晃眼,「來點果汁-,芒果汁,你會喜歡的。」
惴惴的接過玻璃杯,彤小鏡琢磨著這里面會不會放不良藥物什麼的,小心翼翼沾了沾唇角,抬頭看他︰「那個什麼,多謝你了。」
「那個什麼?」男人粗黑的眉毛揚起來,表示疑問,「是怎麼意思」
「那個什麼就是那個什麼啊。什麼怎麼意思?你外星來的哦?話都不會講。」
「對不起,我其實才學一年中文,很多不知道。」
「一年?」
彤小鏡咽口水,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男人,暗叫一聲牛人。她英文學了十幾年還是菜得連渣都沒幾兩,人家中文學一年就有模有樣。差別?差別啊?不是都說中文比較難的嘛……qq1v。
月復誹著,她估量著這飲料沒問題,又仰脖子喝了一口,側頭看著人年輕小伙道︰「我是彤小鏡,高人,你尊姓大名?」
「我是柳元武,高人是怎麼意思?」
彤小鏡扶額︰「柳元武是-?」
對方點頭,一臉認真等待她的解釋。彤小鏡再喝一口芒果汁,眼珠朝天花板望著,繼而落下來朝他一笑︰「高人就是,很高很高,別人都沒他高的人。」後去一面。
柳元武恍然大悟,受教的點頭銘記。彤小鏡看著他那一副好學的樣子,突然升出一個好主意,她把半杯果汁往柳元武手里一塞,臉上露出怪阿姨誘騙小小孩兒的壞笑,手指朝他勾了勾。
那白淨的女乃油小生果然異常認真的把湊過了過來,彤小鏡笑眯眯道︰「元武,你想不想有個老師和你練練,提高中文水平?」
對方立即表現出一副非常樂意,甚而有撿到大便宜兩眼亮晶晶的樣子。
彤小鏡點頭,陰謀得逞︰「那,我們公平交易。你供我吃住玩,我陪你練中文。」
「好,沒有關系?」
柳元武非常高興,舉手贊成。
彤小鏡擦汗,訕訕低頭︰「應該‘說沒有問題’。」
接下來幾天,柳元武帶她逛遍了普吉的每一處好玩兒的地方,芭東海灘,幻多奇樂園,攀牙灣,通賽瀑布,皮皮。或寧靜安逸,或精彩絕倫,或景色千變,或僧侶靜謐。她玩得很開心,元武學得也很開心。然而,每每沉寂下來,在夜幕之時,天邊徒留星子對望歡喜過後冷寂的她時,彤小鏡就會忍不住捏著手機。拇指來回摩擦著,卻自那一天摔落了電板自動關機之後再沒有打開電源。
那天她清楚看到,一疊串跳出來的電話號碼顯示的名字名字都是馬丁,不用多想,那n通電話全都是馬丁打的,還有那許多的信息。她知道馬丁很擔心,可是她不想理會。任姓的,既然她想要找的人沒來找她,其他人都無所謂,誰找她她都不想理會。
將黑幕的手機又一次丟到枕頭後,她翻身拉上薄被,闔眼賭氣睡覺。
半秒之後,房門卻被撓得撕心裂肺,跟老貓磨爪子似的。
彤小鏡翻身從床上爬起來,無比怨懟的拉開門,低頭瞪著坐在地上的柳元武,奇怪到極點。
「你干嘛啊?喝酒了?」
蹲聞得一鼻子酒味兒,彤小鏡去揪他的領子,拖死尸一樣把他往房間里拉。
「奇怪啊你,看著每天都正常得很,今天怎麼借酒澆愁?」咬著牙一步一步往里拖,真特麼的沉,該喝酒的人還沒喝呢,這不該喝酒的怎麼就喝上了?
他們倆雖然認識時間不長-,可每天一起出門,一起回來,這兩天親密那個無間的應該沒啥秘密了。偏偏這貨喝酒喝成這樣她卻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可見,這種東西就跟人的似的,你以為看到一次比基尼就看到人內衣大全了?n?內衣這種東西,只有想不到,沒有買不到。
她可以穿性感蕾絲跳艷舞玩誘惑,回家之後可以換上海綿寶寶卡通版。誰知道?誰特麼會知道?
腦子里顛來倒去想著,她手一松,把柳元武丟在床腳邊,順勢也靠著他坐下來。
手往他肩膀上一搭,哥倆好的問道︰「被哪個妞兒甩了?還是吃飯噎著了,上茅廁沒帶紙,導致你這麼傷心淚長流,借酒來澆愁?」
柳元武喝得臉通紅,睜著一雙宇宙無辜眼,淚汪汪的瞅著彤小鏡。彤小鏡閉上眼,暗叫一聲,愛瑪,個大男人搞這麼萌,簡直剝奪女姓特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