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19
許克頭顱中的綠光發出一陣悠長平和的波動,四周的自然之力隨之蕩漾盤旋,緩緩結成了一個漩渦,圍繞著許克的身體旋轉。
「仔細感覺力量的波動,讓你的身體放輕松,隨之應和。千萬要小心里面參雜的黑暗之力,不要被它污染了你的靈魂。」綠光說。
許克按照它說的,仔細體會著周圍盤旋澎湃的自然之力,果然在里面發現了絲絲連綿不絕的黑色雜質,小心翼翼地用意志推開。
「很好,接下來,你要取得自然的共鳴。放開自己,不要過于堅持自我,讓你的心神與自然融為一體。」綠光繼續提醒著他。
放棄自我,與自然融為一體。這是許克自從來到艾尼弗斯附近,就一直想做,也一直害怕的事情。在一開始感受到自然之力的時候,他就差一點融入其中,但是因為害怕而放棄。因為害怕失去自我,之後他就一直在抗拒著這種沖動。現在要他克服這種恐懼,即使這是生死關頭,即使是有著綠光的指引,他仍然有些猶豫。
「快!」這一次,換成綠光催促他趕緊行動了。
拼了!許克一狠心,將心神更多地沉入到自然之力的漩渦中,隨著旋轉,感受著自我的意識,一點一點地消散,直至完全無影無蹤。
轟!
當許克的意識里徹底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概念時,仿佛有一扇無形的大門,被用力的打開。在自我失去的同時,他又獲得了一個全新的更高層次的自我。天與地之間,突然變得無比的遼闊深遠。許克感覺到,自己就是自然,而自然就是自己,每一株樹,每一棵草……他的意識,能夠瞬間穿越最高的雲層,感受更上方狂亂的氣流,同時也能夠深入深邃的地殼,聆听燃燒的熔岩轟鳴。他仿佛經歷了無數歲月,又仿佛無處不在。
「快!抓住它。」
綠光的聲音再次響起,听起來就仿佛是自己在說話。這話語將許克的意識,瞬間從天高地深之處,帶回到了他的身體所在,艾尼弗斯之樹樹冠的中心。在那里,黑色的封印正仿佛宣戰一般低鳴著,以肉眼不可見的超高速度沖向他的身體。而在樹冠的邊緣,精英巨獸,樹頭木拳,剛剛爬了上來,吼叫著向著許克身體的所在,發起了沖鋒。
吼!
許克高聲大吼,自然高聲大吼,天地也隨之大吼!他的身體隨著吼聲開始變形,變成了一只碩大無比的巨狼!巨狼身體的一邊,有著無數的氣旋,在狂風中發出尖利的嘶鳴;身體的另一邊,火紅的岩漿掀起洶涌波濤,似乎要將天地都熔化。攜帶著這兩種巨大得能夠毀天滅地的力量,他與沖來的黑色封印,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震動,以許克和封印相撞的地點為中心,猛地向四周爆發開來。在空中,震波推擠著空氣,形成了一道狂飆的颶風!在地面,則是形成了一道如同巨大海浪般的波動!
遠方,兩頭巨獸的尸體躺倒在地面上,流出的鮮血浸透了身下的土地。一隊人正起身欲行,帶頭的呂環幻說︰「走吧,我們必須離開,他已經不可能回來。再等待,只會等到返回的精英巨獸。」她說話的時候面容平靜,沒有人能體會到她隱藏在心里的愉快。
走在隊伍最後的兩個女人,還時不時地回頭張望,那是女傀儡師阿欣,和劉小雨。
劉小雨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她的心里,有不知道多少個念頭在同時紛亂地糾結扭動。
他真的死了嗎?我現在心里的這種感覺又是什麼呢?
她再次回頭,突然感覺到什麼東西沖了過來,便站住不動。
「小雨。」回頭張望的呂環幻呼喚著她的名字,也停了下來。
轟!
颶風掠過,腳下的大地突然高高躍起!這突然降臨的天災,讓所有人連驚呼都來不及,就紛紛狼狽地摔倒在地上,被飛起的泥土覆蓋,一個個都灰頭土臉。好在震波只有一下,附近的樹木又恰好不多,才沒有發生什麼傷亡。
掙扎著從厚厚的泥土下方爬出,望著震波來時的方向,所有人的心里都浮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那里發生了什麼?
在震源的中心,艾尼弗斯之樹高高的樹冠上,許克軟弱無力地躺在那木質的地面上。巨大的震蕩,將他和自然之力合二為一的意志分開,他已經從那個如同神靈般的無上存在,變回了他自己……一個虛弱的凡人。
在他的旁邊,撞擊的另一方,黑暗封印,看上去同樣狀態不好。猙獰的笑臉圖樣,在原地不停地震顫著,幻化出一片虛影。
「我告訴過你,這樣是行不通的。你雖然獲得了自然之力的加持,但是封印通過吸食我的力量,同樣獲得了自然之力的通道。這樣和它相撞,不過就像是一個人用自己的兩個拳頭互相撞擊,是分不出輸贏的。」雖然聲音有氣無力,但是綠光仍然沒有停止它的喋喋不休。
還是不行嗎?許克努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黑色的封印,震顫的幅度正在一點點的減小,看起來很快就會恢復正常。而自己,到現在全身都還是麻的,四肢完全沒有感覺,看起來一時半會,是起不來了。
唉,果然還是失敗了。
一聲低吼從遠處傳來,是樹頭木拳。這只精英怪物剛剛被震波吹了下去,不過它的運氣不錯,並沒有跌落到地面,而是在半路的一根巨大旁枝上停了下來。現在,它再一次爬上了樹冠,正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許克走過來。
死就死吧,反正我已經盡力了。
許克心中很平靜。如果在臨死以前,還能再吃一次炸雞就好了,一口咬下去,滾燙的肉汁順著嘴唇流下。
還有女人,死之前,要是能再抱一次女人……
一個念頭突然從許克的腦海里跳了出來。他問綠光︰「我記得你在意識空間的時候說過,作為一個德魯伊,我對繁衍的渴望太過強烈,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