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一舉攻破白縣,讓燕州府完整的回到燕國的手中,換句話說,是徹底的到了趙詢的手中。由于留守白縣的靺鞨軍是棄子,所以對火麟軍造成的傷亡並不嚴重。
最後戰後統計,總共發現三千三百具尸體,抓獲靺鞨軍八百余人,逃跑的靺鞨軍大約兩百人,據說守城將領的弟弟,同時也是白縣守軍副將,則也逃出城去,對此,趙詢並不在意。
火麟軍自身的傷亡並不大,只有四百余,此次立了大功的則是重甲營,順著攻城塔,一舉佔據了城頭,使得靺鞨軍對這些刀砍不進的家伙束手無策,這才順利打開城門,讓騎兵踏破靺鞨軍最後的反抗。
對于此次士卒的表現,趙詢還算是滿意的,起碼沒有後退、逃跑的,至少達到了自己心中的目標,看來,軍姿還是很有效的。趙詢暗自琢磨道。
不過司徒亮最後報來的消息也讓趙詢怒火三丈,原本打算收服的俘虜和守將,在趙詢一怒之下,盡皆斬殺,在城北立了一個京觀,數千個人頭立起的高塔,足以震懾一些心有不軌的家伙。也因為如此,火麟軍在白縣執行新令極為迅速,那些大地主也極為配合的將侵佔的良田退回,此外,還送上了不少糧食犒勞火麟軍,趙詢也一一收下,剛好救濟白縣那些災民。
趙詢將白縣的所有政務都交由司徒亮和鐘文,並且讓親衛營一哨全力的協助他們。這個鐘文,則是月前應征的士子,做過一段時間的小吏,後因上官不滿其不合群,找借口將之驅除,趙詢見其做事認真,經過暗影衛的調查,沒有問題之後,就將之安排到白縣,任新任的縣令。雖說趙詢這樣做不合規矩,但又有誰在乎呢?
就在趙詢收復白縣的時候,燕國都城長安也起了巨大的轟動。原因有二,一就是靺鞨軍突然襲擊,佔據四府之地。二則是,海州、楚州、和州、濠州、壽州五府之地被反軍佔領,整個徐州東南部,皆陷!想比北方來說,徐州要遠比幽州重要。五天前,靺鞨軍攻打幽州四府之地的消息傳到長安城之時,文武諸官議論紛紛,有主張反擊的,有主張按兵不動,也有主張議和,甚至還有主張放棄北方寒冷的四府之地。但無論是齊王還左相,都對此並未作出決定。至于義憤填膺的普通百姓和那些群起激昂的士子,早被這些掌權者拋之腦後。
但徐州一半陷落,頓時讓滿朝上下,大驚失色,因為徐州和叛軍作戰的是燕國常備十六衛之中的四衛,左右神武衛和左右驍果衛,也稱神武軍和驍果軍,兩軍合計十萬人,加上徐州地方上的府軍,怎麼也有十五萬之余,就算有吃空餉,十萬人是少不了的,但這就麼十萬人,被反軍給擊敗了,幾乎全軍覆沒。這也是宣武二十一年最大的事件,也是前所未有的,而且敗得莫名其妙。至于幽州一事,早已放置腦後了。
這是一座極為豪華的宅子,庭院深深,內中乾坤不一。的確非常別致,樓台亭閣錯落,風格也是非常的別致、典雅。景深豐富,個性分明,假山洞壑匠心獨具,一草一木別有風韻。這就是左相司徒雷的府院,此刻人影綽綽,來往不停。沿途遇些個丫鬟、小廝,看到有人過來全部低頭退在道旁。
「裴大人!你可知左相大人召集我等所為何事?」
被稱為裴大人的則是議和接近四旬左右的中年人,留著一縷胡須,聞言,皺眉道︰「還能有什麼事,還不是徐州戰事,此事不要多過私談,一會左相大人,自由分曉。」
左相司徒雷,在大部分人的眼中絕對是一個權臣,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奸臣,為達目的,不知道鏟除了多少對手。
但所有第一次見到司徒雷的人,都會感覺他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絕不是那種氣勢壓人,眼中透露著奸猾之光的小人。反而讓人感覺,司徒雷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和大街上的老人一樣,唯獨不一樣的事多了一絲貴氣。
「見過左相大人!」整個屋內,文武官員十幾個,皆是身處要職。
「恩,都坐吧!」司徒雷坐在主座上,輕聲說道。
「謝左相大人。」
司徒雷輕輕掃視了諸人一眼,道︰「想必你們也知道,一個半月前靺鞨軍佔據幽州四府之地,齊王則像發動反擊之事。對此,你們都明白齊王的意思吧。」
「回左相,齊王就是想借此掌握十六衛的兵權,我們決不能答應他。」一人起身說道。
其余人也齊聲附和,但有一人卻沒有說話。
司徒雷看了那人一眼,輕聲說道︰「周儒,你可是有不同見解?」
周儒起身道︰「下官以為,現在正是答應他的好時機?」
「哦?說說看。」司徒雷不動聲色的說道。
周儒道︰「第一,昔日徐州有亂民叛亂,領兵平叛的則是左相門下,齊王一黨沒能佔據優勢,極為不忿。其二,徐州一戰,神武軍、驍果軍皆以大敗,幾乎全軍盡墨,無論是應對朝廷,還是應對百姓,我們都必須讓步。」說到這里,屋內諸人都不由的看向司徒雷。
此次領軍作戰的人都是左相黨,而且還是司徒雷的族人,雖然司徒雷用左相的身份,弄了替罪羔羊,但還沒人當著他的面一直提起戰敗之事。
司徒雷臉色絲毫未變,不見任何怒火。
周儒接著說道︰「第三,我們給他們權利,但不是去北方,而是去清剿徐州的叛亂,相比遙遠、難以控制的幽州,東南的徐州讓他們去平叛,最為合適。無論被青州還是南揚州,都不是齊王黨隨意進出的地方。」
司徒雷哈哈一笑道︰「不錯,說的不錯,諸位,明日上朝,讓齊王黨領軍平叛徐州逆賊。」
「是,左相大人。」
「那幽州之事如何安排?」兵部侍郎裴元問道。
司徒雷輕笑道︰「既然已經丟了,那就丟了吧,我們也不是沒丟過。更重要的事,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錢糧,兩線作戰。徐州叛逆之事無根之草,但靺鞨軍那可是有數百萬的族人支持。讓幽州都督固守原地,不能在損失寸土。」
第二日早朝,左相一黨一反常態,不在反對齊王黨索要兵權的要求,齊聲同意,但結果卻讓齊王有些惱火。要的兵權並不是原來的,北上幽州,反擊靺鞨軍,而是平叛徐州叛逆。奔向借著反擊靺鞨軍拖上一段時日,擴大在幽州的影響,沒想到反而被司徒亮給將了一軍。但聖旨已下,齊王也只得受命,讓武衛軍、神策軍籌備糧草,再次開外徐州,平叛。
對于朝廷的紛爭和徐州之事,趙詢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他現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燕州府上。收復白縣之後,趙詢就將注意力集中在周邊。
「你們說,我們收復燕州府燕州府一月有余了,為何東南三府不見動靜,前日我們再次佔據白縣,東南三府已經沒有絲毫的舉動。你們說,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薛雷不以為意的說道︰「大人,是不是他們不了解我們的情況,所以不敢輕動?」
趙詢道︰「有這個可能,不過,我們已經在月前就收復南面兩縣,他們在一個月中,也應該有所了解才是,不應該沒有任何舉動。」
林洛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是,靺鞨軍南侵,各有自己的地盤,三府的靺鞨軍或許並沒有將我們放在眼中,只是燕州府是靺鞨伯咄部的地盤,所以他們才……」
趙詢點點頭說道︰「你這個說法有些道理,開始或許是這樣,但後面應該不會這樣想,我們擊敗靺鞨伯咄部後,燕州府就不在是他們協議的勢力劃分了。這應該有其他的原因。」
趙雄也說道︰「會不會是靺鞨軍才佔據三府之地,統治並不安穩,一向習慣于部落的他們可能還沒有適應漢人的這種制度?」
司徒亮搖頭道︰「有這個可能,但絕不是主要原因,不要忘了,靺鞨人還佔據著東部三府之地已經三年之久,應該適應了。」
「報……燕州城信使,求見大人。」門外親衛營士卒稟報道。
「難道燕州城有事情?」趙詢自語了一句後,連忙說道︰「快讓他進來。」
「怒鋒營哨長向言拜見大人。」
「快起來,燕州城是否有事?」
「回大人的話,燕州城一切安好,得知大人收復白縣,燕州城百姓可是熱鬧了整整一天,都說大人是燕州府的救星。」
趙詢苦笑的搖搖頭。
「大人,是李心言李小姐的家人來了,說要見大人一面,有事商議。」
趙詢一怔,若有所思的說道︰「好,我馬上動身。」
「看來,靺鞨軍不敢動的原因找到了,能不能對東南三府的靺鞨軍急速的反擊,說不定還得看這個要見我的人。」
「林洛,忠字營留守白縣,右府軍趙非、秦游兩營也留此,協助與你,給我看好白縣,切不可再讓靺鞨軍佔去。」
「大人放心,屬下一定牢牢守住白縣。」
「鐘文,白縣的政務就交與你了,城牆也要繼續加高。」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治理好白縣。」
「那好,白縣就交與你們了。傳令下去,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