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塵身份尊貴超然,即便常年雲游在外,孤雲野鶴,在墨龍國內,影響力依舊不可小覷。
皇宮守衛見著他的時候,一個個面色肅穆,正襟危坐,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更甚至,楚雲裳有看到兩個意志力薄弱一點的,在墨染塵從他們面前走過去的時候,雙腿都在打顫。
「這墨染塵惡名在外,真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也不知道如果他有一天做了皇帝的話,那些文武大臣們會怕成什麼樣子。」楚雲裳在心里無聊的想。
三個人一路穿過幾座宮門,剛到昭陽殿的門口,就是听到里面一陣斥罵聲傳來。
那發出這聲音的人嗓門極為粗獷,粗獷之中又是充滿了桀驁不馴的狂妄之氣,霸氣的很。
楚雲裳正心生好奇,听聲識人,這人,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進入昭陽殿,前面的視野倏然變得開闊,就見不遠處的空地上,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男子,正在訓斥著幾個小太監宮女。
說是斥罵,其實紫衣男子並沒有說多麼難听的話,但是他的氣勢,實在是太熾盛了,光是氣勢,就足以讓一個人為之戰栗。
紫衣男子見著墨染塵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又是厲聲訓斥了幾句,直到那幾個小宮女太監一個個渾身哆嗦,淚流滿面,快要被嚇破了膽的時候,這才停止訓斥,大步朝墨染塵這邊走來。
紫衣男子一路走來,龍行虎步,極具威勢,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情,就是做的無比張揚狂傲,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也和墨染塵截然不同。
如若說墨染塵是陰柔之中帶著邪魅的話,那麼這個紫衣男子,就是張狂,無比的張狂,這狂之一字,深深的浸入他的骨子里,是他身上一種與生俱來的氣息。
再加上他面容粗獷,面目堅毅,五官如刀削般深刻的緣故,那種氣息,更是相得益彰,一動一靜之間,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威儀。
楚雲裳心想,這大概就是傳聞中的二皇子王墨修竹了,王野王,夠狂也夠野,果然人如其名。
「三弟,這可來的巧了,這幾個不成器的狗奴才,可真是氣死我了。」墨修竹一聲大笑,在墨染塵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洪聲說道。
「不過是幾個奴才而已,交給下人去處置就好了。」墨染塵淡淡的說道。
「說的也對。」墨修竹大笑一聲,視線一轉,落在楚雲裳的身上︰「這就是弟妹吧,三弟眼光果然不錯,王妃一個賽一個漂亮,可真是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楚雲裳听的這話臉色不變,哪里會不知道墨修竹是在暗示她墨染塵娶過幾任王妃,微微一愣之後,她再次看向這個容貌粗獷實則粗中有細的王,眼中就是多了幾分審慎之意。
淡淡一笑,楚雲裳盈盈躬身,嬌滴滴說道︰「見過王,王過譽了。」
墨修竹又是一聲大笑,大手一抬,朗聲說道︰「哪里哪里,對三弟的眼光,我可是一直都推崇的很,瞧弟妹這身段和體態,我那王府的女人,簡直都可以全部休掉了。」
「是麼?王舍得?」楚雲裳不痛不癢的回應。
墨修竹似是沒想到楚雲裳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意,旋即說道︰「弟妹說笑了,哪里有什麼舍不得的。」
楚雲裳淡淡的道︰「王氣度龐大,不過這個罪人,雲裳可是不敢當的。」
墨修竹又是一聲大笑︰「是極是極,倒是我粗莽了,這些事情,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說著,他又是看向墨染塵說道︰「三弟,你這個媳婦可是不簡單啊,實在是讓人羨慕的緊。」停頓了一會,墨修竹接著說道︰「不過說起來,二哥我這可是第一次見著王妃本人啊,今日說不得要好好聚聚,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呢。」
話音落,墨染塵臉色微微一變,哪里會不知道墨修竹是在諷刺他王妃太多,卻從來短命,沒有一個活的時間長,見過本人的。
「二哥這話,我可不太愛听。」墨染塵盯著墨修竹,一字一句的說道。夾雜著冰冷寒意的語氣,一字一句之間,皆是寒意凜然。
在墨染塵視線的注視下,墨修竹陡然背脊生寒,震驚于一段時間不見,墨染塵身上的氣勢竟是更甚從前。
不過他本就是一張狂之人,雖然內心吃驚不已,卻是絲毫不怵的,迎上墨染塵的視線,眼神無比的漠然,絲毫不將墨染塵放在眼里。
四目相對,一個冰冷凜然,一個張狂淡漠,空氣之中,似乎有 里啪啦的火花在閃耀,楚雲裳即便是作為旁觀者,依舊是感受到了一種莫大的壓力。
那墨杰宇的臉色也是變得稍稍蒼白,他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了一陣,在墨染塵和墨修竹身上巡視一圈,趕緊打了個哈哈說道︰「二哥,三哥,咱們還是趕緊進去吧,別讓父皇母後等的著急了。」
墨修竹看他一眼,眼眸微微抬起,似笑非笑了一陣,說道︰「說的對,快進去吧,也好讓父皇看看他的兒媳婦長的啥樣。這樣的機會,可是不多呢。」
說完,墨修竹一把拉住楚雲裳的手臂,拉著往昭陽殿里面走去。
墨染塵上前一步,拉住楚雲裳的另外一只手臂,面無表情的說道︰「二哥,還是我來吧。」
墨修竹眼楮微微一眯,一絲陰鷲之氣一閃而過,呵呵笑道︰「好,也好。」
他也不僵持,慢慢放開墨染塵的手,對著楚雲裳曖昧的笑了笑,那笑容瞬間在臉上凝結,對著旁邊戰戰兢兢的侍衛一聲厲喝︰「愣著干嗎?還不趕緊將這幾個宮女太監拖出去斬了,沒用的狗奴才,連一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有,留著遲早是個禍害!」
「是,王爺。」那兩個侍衛噤若寒蟬,拖著連聲求饒的小太監宮女飛奔離開。
不出一會,一陣慘絕人寰的尖銳叫聲傳來,不難想象,那將是一副怎麼樣的鮮血淋灕的場面。
手掌翻覆之間,就是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這種人性格之多變,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模。
楚雲裳是第一次見到墨修竹,雖然以前有听過王的大名,卻還是第一次領教王的行事風格。
這個男人,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模一樣,陰鷲無常的很。
不過這話早不說晚不說,偏偏當著墨染塵的面說出來,這其中的意味,就是相當的耐人尋味了。
王和寧王之間關系不和,墨龍國舉國上下人盡皆知,卻不曾想到,二人之間,竟連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去做,也不知道是墨修竹太過狂傲,還是墨染塵太冷峻。
楚雲裳想著此事,看向墨染塵,墨染塵臉上依舊沒有一絲的表情,好似那些事情,和他沒有一點關系一般。
倒是墨杰宇,听的外面傳來的陣陣慘叫聲,臉色稍稍變幻了一陣子。
三兄弟倆,甫一照面,風雲變幻,綿里藏針,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
楚雲裳安靜的看著,心里面也微微凜然,不單單是對墨修竹毒辣的行事風格所震撼,對墨染塵的那冷對一切的態度,也是心生波瀾。
皇權面前,人命賤如草。
墨修竹和墨染塵之間悄無聲息的一場交鋒,所犧牲的,卻是幾條無辜的人命,而這幾條人命,卻絲毫都不能讓墨染塵心生漣漪。
這個不悲不喜的男人,到底要有多麼強大的內心,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手掌微微用力,楚雲裳將自己的手從墨染塵冰涼的掌心之中掙月兌出來。
墨染塵奇怪的看她一眼,略顯涼薄的嘴唇微微抿起一抹弧度,隨後,緊跟著墨修竹往昭陽殿里面走去。
楚雲裳落後一步,低聲問墨杰宇︰「老四,你剛剛是故意在宮門外面攔馬車的吧?」
「什麼?」墨杰宇裝傻。
楚雲裳呵呵一笑︰「這麼點小伎倆,連我都瞞不過,你以為瞞的過你二哥和三哥不成?」
墨杰宇一聲苦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楚雲裳暗嘆一聲,饒有深意的多打量了墨杰宇幾眼,生于皇族,又有幾個人的內心,是真正純淨的呢?墨杰宇,豈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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