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10
會議室里的專家們從屏幕上看到甘霖出了病房，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甘霖在許家兄弟的陪同下進來時，就像是老師來講課。
跟著許家兄弟在會議桌邊坐下，甘霖很自然的說︰「在我上次的手術後，患者後續治療采取了月兌水降顱內壓、止血、抗感染、預防腦血管痙攣、抗癲癇、抑酸，並行氣管切開、機械通氣的療法。」
羅亞東等人都點頭表示認可甘霖的說法。
甘霖的話鋒在這兒一轉，態度由溫和變得有些咄咄逼人︰「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沒有給患者持續腰大池引流置換腦脊液？」
樓新宇喝道︰「小子，你這是什麼態度！質問我們嗎？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給患者持續腰大池引流置換腦脊液？我們聯合制定的冶療方案需要向你逐條解釋嗎？」
「不需要逐條，只需要解釋一條，腦脊液未清亮也沒到14天，為什麼要終止操作？」甘霖的眼里掠過一絲冷芒，犀利得能殺死人。
「你還真把自己當棵菜了！」樓新宇冷笑，別的專家也有不少被甘霖的態度激怒的都面露不忿之色。
羅亞東跟張繼宗對視一眼，都嘆息一聲沒有吱聲。
毫不在乎會激怒專家權威們，甘霖固執的說道︰「我只是個對患者負責的醫生。腰大池持續引流能夠有效地減少並發癥的發生率，降低患者的死亡及殘疾率，這算是常識了，為什麼你們要終止操作？」
坐在樓新宇身邊的李耀文嚴厲的質問︰「我們專家組認為患者當時的情況有必要終止操作。這是對患者的生命負責。不然，患者顱內感染導致死亡你負責嗎？」
甘霖毫不示弱的針縫相對︰「早期充分腰大池引流置換腦脊液，可盡快地將血性腦脊液和血管活性物質排出體外，恢復腦脊液循環。請問，您理解‘充分’這個詞的意思嗎」
「患者當時有輕微的感染，必須終止操作。」李耀文解釋，但不是沖甘霖，而是對許家兄弟講的，顯然是怕他們哥倆誤解。
許英鵬雙臂環胸靠在椅背上看著像只優雅而危險的美洲虎。
許雲鵬看不出什麼表情，坐姿端正簡直像雕像。
對于李耀文專家刻意的解釋，許家哥倆都未置一詞。
「並發癥的發生率和嚴重程度主要與出血量、血液在蛛網膜下腔存留時間及出血部位有密切關系。術後持續腰大池引流置換腦脊液的充分對患者意義重大。各位是專家是權威不會不懂。為什麼你們會輕率的做出終止操作的決定呢？」
面對這些專家，甘霖堅持刨根問底，完全是不達目地絕不罷休的架式。
「確實出現輕微的感染，我們才會決定終止操作的。」羅亞東有些難堪的說。
這個解釋，甘霖並不接受︰「根據之前的手術情況，加上我剛才的檢查，我認為如果操作得當不會出現感染的情況。」
許英鵬眉頭一聳，靠在椅背上的身體陡然坐正。桌子下，許雲鵬用腳踢了他一下，示意他稍安勿燥。
「你認為！」樓新宇拍案而起，臉紅脖子粗的指著甘霖鼻子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來質問我們！你認為不會出現感染的情況，當你自己是神啊！」
「這麼激動干什麼？難道感染的情況是由您操作不當導致的？」甘霖犀利的反問。
「放xxx屁！老子操作不當？就算是你老師單代旭在這里也不敢說老子做這小手術會操作不當！」
「我想，我沒必要跟你們討論了。」甘霖懶得跟樓新宇對罵，掉頭看向許雲鵬說︰「我認為專家組的治療方案有問題，如果可以，我想單獨接手患者後續治療。」
「狂妄！以為你是誰啊！」樓新宇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記，震得自己掌心發麻。
李耀文也怒喝︰「簡直是太目中無人了！」
「現在的年輕人吶，狂得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除了樓新宇跟李耀文他們態度激烈的，還有些對甘霖有微詞的中立派，只是交頭接耳的表示心中的不快，並沒有拍桌大吼大叫。支持甘霖的只有羅亞東跟張繼宗。
「甘霖說得是對的，我們當初作出終止操作的決定太輕率了。」
「我也覺得本不該發生感染的。」
會議室里亂成了一鍋粥的時候，開了個緊急會議的劉副政委氣喘吁吁的趕到了。一看這場面，再從人群中找到甘霖，他就在內心哀嘆︰這個甘霖還真是不安份吶，來一回就要在這里掀一次風浪。
「在討論什麼啊，這麼熱火朝天？」劉副政委假裝樂呵的說，惹得好幾個專家翻白眼兒，都說︰什麼眼神吶，這叫熱火朝天嗎？這叫鬧翻天！
樓新宇擠出一臉苦笑說︰「劉副政委，我們專家組每次的治療方案都是集體討論做出的決定，您可是親眼見證，患者家屬也在場，不可能有哪個人心存私心從中做手腳的吧！」
「我跟患者家屬一樣都不懂，反正專家組的治療方案是集體討論的決議。」劉副政委立馬把自己撇清了，免得戰火燒到自己身上。
沒能把劉副政委綁到自己的戰車上，樓新宇有點惱火，干脆挑明了說︰「甘霖一來就興風作浪說我們的治療方案是錯的。現在他要獨自接手患者的後續治療，你就表個態吧。你同意，我們立馬就滾蛋！」
劉副政委真沒想到斗爭激烈到這程度，對于甘霖他還真是怨氣十足︰這小子為什麼就不能謙虛一點，擺個末學後進的姿態能少塊肉啊！現如今的年輕人出來混有幾個不用裝孫子的？你甘霖憑什麼就可以藐視權威？
羅亞東說︰「甘霖獨自接手治療，我也還是可以留下來給他打個下手的。」
張繼宗也跟著表態︰「我也留下來一起打下手。」
有兩位老專家表現出高光亮節了，那些中立派想明白真要這麼滾蛋了只怕不僅僅是丟臉那麼簡單的，軍部是什麼意見暫且不說，就是許家哥倆只怕也恨死他們了。所以，他們中的聰明人都跟著表態說要給甘霖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