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飛揚根本不把木晚晴放在眼里,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便允諾了下來。
「晴兒,你會射箭嗎?」霍寰擔憂地問道。
「不會。」木晚晴咬咬牙,這才走到鄧飛揚的身邊,拿過弓箭,學著他剛才的模樣,專心看著前方的那棵果樹,她緩緩吸氣,把一箭射了出去,但是仍未靠近果樹,箭已經掉在了地上。
鄧飛揚那伙人立頓爆發出一陣哄笑,全是輕蔑之意。
霍寰不由得有些失望。
木晚晴手心都冒出了汗珠,但是神色已然冷靜,她知道此時緊張也不能改變什麼,她再次搭箭,這次更加用力,對準那紅彤彤的小過,心里一萬次地祈禱一定要射中。
待箭飛射出去後,像是無蹤影般地,射中一個小果。
木晚晴睜大眼楮,心里已經狂歡起來,她射中了!她真的射中了!
鄧飛揚想不到木晚晴會有如此高的箭術,他先是一愣,很快又輕輕一笑︰「想不到你也精通箭術,那我也認賭服輸了。」
木晚晴敬佩他說話算話,語氣也客氣了點︰「事實上這是我第一次射箭。」
鄧飛揚更加驚訝,久久說不出話來,他爽朗一笑︰「被一個女人打敗,可真是丟臉!」
說罷,他已經和下屬一同上馬,準備離開。
木晚晴見他們準備揚鞭,連忙跑了上去︰「等等!」
鄧飛揚詫異地回頭︰「怎麼?我們走還不行?還要我跪下來叫你一聲師傅?」
「那也是我湊巧射中的而已。」木晚晴拿下發間一只發簪,遞給鄧飛揚,「我這人窮,也只有這銀簪子了,就給你當路費吧。」
鄧飛揚微微一愣,良久,他才接了過來︰「好!就算我鄧飛揚欠你一個人情!」
數人的坐騎揚起了無數的灰塵,木晚晴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覺得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就如她一樣,就算今日幫了鄧飛揚,可是明日又有誰來幫她。
本來木晚晴不打算接受村民的邀請,可是淳樸的村民已經殺雞宴請,她和霍寰也只好留下吃一頓飯。
村民的收成並不高,而且已經多年沒有糧食上繳賦稅,每年都會被官兵威逼,木晚晴听了便兩眼濕潤,便說︰「你們也可以種植大豆、西瓜、油菜等飛蝗厭食作物,減少蝗蟲食料,抑制蝗蟲的生長。」
雖然不是真正幫到村民,但是木晚晴心中亦已坦然。
回去路上,仍是慢慢地騎著馬。
木晚晴看了霍寰一眼,他側臉的輪廓更見溫柔,但那眸子何時何刻都能讓人沉淪下去,只是……
「你剛才為什麼不幫那些村民,你是害怕鄧飛揚嗎?」木晚晴終于忍不住問了出口。
霍寰早就料到她會詢問,他看了看前方的一片廣闊的草原,才說︰「晴兒,我不是害怕鄧飛揚,我不願與鄧飛揚結怨。他本是軍營的總教頭,還握有些少兵權,可是霍宸卻上奏要他去鎮守邊疆,他這時雖是不得志,可是難保不會有翻身的一天。」
「難道你就為了不得罪人,而要棄百姓于不顧嗎?」
「我不是不願得罪人,而是不想卷進爭斗里。」霍寰的聲音淡淡的,他的眼神有些落寞,「我並不喜歡朝廷之中爾虞我詐,我更喜歡平靜安逸的生活,可是我沒辦法,我生在帝王家,我也是嫡長子,而母後也想我繼承皇位,我連選擇的余地都沒有。」
木晚晴想不到霍寰的心中是這樣想的,她低著頭,不再說話。
「晴兒,我倒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用,我娶不了你,也救不了你,實在太窩囊了。」霍寰開始責怪自己。
木晚晴咬著嘴唇,心里亂得很,霍寰對自己的心意她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她也是不能選擇。
最後兩人也再沒有了游玩的興致,走到王府門前時,她一直低著頭,心跳得極快,辛虧那守衛看見她穿著王府的丫鬟服飾,便讓她過去了。
現在也只是下午時分,芷凝應該是在打著瞌睡在做女紅了,她也買了一些小食回來,好讓芷凝開心一下。她剛走進房間,眼前的一幕實在讓她驚悚!
芷凝奄奄一息趴在地上,那里已經紅得刺眼,空中彌漫著血腥味,木晚晴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她手中的小食丟在地上,她全身都沒有了力氣,癱坐在地上,連忙扶起芷凝,心中卻是恐懼無比。
「芷凝……芷凝……」木晚晴輕聲呼喚,好害怕芷凝不會應她一聲。
謝天謝地,芷凝過了許久才睜開眼楮,看見是木晚晴,眼淚立刻就已滿整個眼眶,她沙啞著聲音︰「小姐……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你不要說話,我給你請大夫去。」木晚晴正說著,可是芷凝見她平安無事,心頭已無牽掛,立刻又暈了過去。
木晚晴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狹小的房間里頭,除了兩個拿著木板的侍衛,還有不可缺少的霍宸。芷凝被打得沒了半條人命,她心中又痛又恨,她含淚瞪著霍宸︰「霍宸,你太過分了!」
霍宸神色依舊冷淡,他瞥了木晚晴一眼︰「過分?似乎你更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木晚晴心里一慌,很有可能他知道了霍寰與她一起游玩的事,她低頭說道︰「我怎會不把王爺放在眼里,王爺只要伸出一只手指,就能把我這只螞蟻給碾死了。」
「你倒是說得不錯,要你再晚一個時辰回來,她就要再受二十大板了。」霍宸指了指芷凝,沒有一絲的疼惜。
木晚晴心里已經無比懊悔,要不是自己偷偷出去了,哪會連累芷凝,她的眼淚更加洶涌地流下來,全滴在青石板上,綻開了一朵朵小花。
霍宸看見她哭得如此淒涼,心中竟然有些不忍,但是隨後便冷哼一聲︰「你這主子倒是和霍寰去風流快活去了,可玩得高興?」
「承蒙王爺眷顧,我現在是後悔至極了。」木晚晴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