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兮,起床啦。太陽都曬了。」媽咪走進茜兮的房間,掀開被子,拍拍茜兮的。
茜兮張開睡意蒙蒙的雙眼,「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桂花嬸家的媳婦怎樣了?」
媽咪輕輕地拂了一下茜兮額前的頭發,笑眯眯地說︰「一大早就回了。母子平安,桂花嬸開心得嘴巴都合不來了。」
「真好。」茜兮咕嚕地爬起床,「媽咪,總裁還在睡覺嗎?」
「我上來沒看見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新鮮,四處走走,隨便看去了。茜兮快點起床,媽咪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一個地方?」茜兮疑惑地看著媽咪,「什麼地方?」
媽咪神色有些淒楚地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吃過早飯,媽咪拿著一個竹籃,里面放些蠟燭、紙錢,還有兩碗飯菜,對茜兮說︰「茜兮,跟媽咪來。」
茜兮跟在後面,乖乖地,不敢多說。今天媽咪有些怪。
走過兩座山,來到兩座墳前。
墳上的草,已經長得很長。
媽咪靜靜地走到墳前,擺上飯菜,點上蠟燭,燒上紙錢,聲音像是從幽深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種難以抑制的痛苦︰「阿爸、阿媽,今天我又帶茜兮來看你了。這麼多年,薇兒一直不能忘懷,我發誓,今生一定讓他感受我當年所感受的痛苦。茜兮已經長大,可以替我做事了。你們不會阻攔我吧?!」
媽咪抬起頭,看著茜兮,傷感地說︰「茜兮,當年,外公外婆不想讓我生下你,而我實在不忍心,決心生下你,外公外婆忍受不了別人的流言風語,憂郁成病,丟下我們走了。當年,如果,我不堅持,或許,外公外婆就不會這麼早離開。如果,我不堅持,你就不會讓別人恥笑。媽咪知道,從小你就好強,不想讓別人看扁。」
茜兮走到外公外婆墳前,跪下,默默地拿起紙錢,為外公外婆燒上一些。微風吹亂茜兮的頭發,晶瑩的淚珠悄悄滑下,不自知。
如果,沒有我,外公外婆就不會死。如果,沒有我,媽咪或許會再嫁一個男人,平平凡凡地過日子。
我不應該來這個世上。如果,沒有我,一切會變得更好些,不是嗎?
為什麼,上天把我帶來,卻讓他拋棄了母親?
沒爹的孩子!
桂花嬸的孫子,出生帶給全家歡樂,而我,帶給媽咪與外公外婆,又是什麼?
茜兮突然明白了媽咪的心傷。是的,她應該給媽咪討個說法,讓他知道,痛苦,這兩個字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