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茶館的一間高級包廂。
泡茶小妹熟練地操作茶道的幾道工序。
面對面坐著,茜兮明亮的眸子,閃痛了周百川的心。曾經,也有這樣的一個女子,也是一雙明亮的大眼楮,撥動了他的心,把他的牽掛留在了山清水秀的小鄉村。
「茜兮,我真的很擔心,害怕你被傷害了。後來,听說是蕭總裁救了你回去。我才放心。來,喝茶。」周百川端一杯茶,遞給茜兮。
「我想問一下,那個彪哥是什麼來歷?」茜兮接過茶杯,開門見山地問。
「彪哥,听人說,是黑道上的人。什麼行當都做。茜兮,這種人,最好別惹他。」
「惹他?我躲還來不及。」
「那……」
「你想問,為何我會招惹上彪哥?說來,誰都不相信。在被彪哥抓去之前,我連彪哥是誰都不知道。」
「你原本不認識彪哥?那他為何抓你?」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說,我搶了他女兒的男朋友蕭漠天。所以,給我一個教訓。真是好笑,我連他女兒是誰都不知道?」
「你是蕭漠天的女朋友?」周百川睿智的眼神帶著一絲緊張。
「我沒有爭風吃醋的愛好。」茜兮呷了一口茶,淡漠地說。
「蕭漠天有多少個女朋友?」周百川緊張的神態稍稍放松。
「你女兒周倩玉應該算一個吧。至于其他人,你還要親自問一問蕭漠天本人。」
「好像沒有听過彪哥有女兒啊?」周百川端著茶杯,若有所思。
「我現在也想知道,到底誰是彪哥的女兒。以後,我見了她,好拐彎走。」
「蕭漠天知道嗎?」
「我沒問他。」他會知道?到處沾花惹草,顯赫的家世,俊美得人神公憤的臉,健美糾結的肌肉,玉樹臨風般的身材,讓每個女人都有一種想撲過去的沖動。
「好,這事由我來幫你暗中調查。到底彪哥的女兒是誰?知道了,以後,也懂得防範一二。」
「讓你女兒周倩玉也防著些。」
周百川的臉上有些尷尬,「茜兮,調查彪哥的女兒,我只是為了……」
「別說了。今天,你不是請我喝茶嗎?」茜兮打斷了他的話,「那我們就慢慢地品茶吧。」
「茜兮……」周百川欲言又止。
茜兮對著他笑笑,「周董事,有些事,不必講得太清楚。」
手,無意識地模了模胸前的薔薇項鏈。
周百川死死地盯著薔薇項鏈,捧著茶杯的手,顫顫抖著,聲音帶著絲絲驚喜,「茜兮,你這條項鏈從哪里來的?」
「項鏈?」茜兮低頭看看胸前的薔薇項鏈,再抬頭看看周百川幾乎失態的表情,「你認識這條項鏈?」
「認識!」周百川斬釘截鐵地說,「這項鏈放到哪里,我都能夠認出來。」
「你知道這條項鏈的來歷?」茜兮壓抑著激動地心情,輕聲地問。
「黃薇是你什麼人?」周百川聲音啞暗地問。
「你認識黃薇?」茜兮听見周百川突然說出母親的名字,心里嚇了一跳。周百川認識母親,那麼,母親的死,與周百川月兌不了干系。
「茜兮,請你告訴我,黃薇是你什麼人?這條項鏈為何在你的手上?」
我不能告訴他,我是黃薇的女兒,否則,周百川會有戒心。在競標沒有結束之前,不要牽扯太多事來。
茜兮心里打定主意之後,對周百川說︰「是一位鄰居大姨送的。」
「大姨?她叫什麼?是叫黃薇嗎?她還在寨鄉嗎?」周百川窮追不舍。
「好像是。不過,她已經死了。」說到母親的死,茜兮忍不住哽咽起來。
「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不久前。」
「怎麼死的?」
「被人打死的。」
「打死?!什麼人?什麼人?」周百川咆哮地站了起來,抓住茜兮的手。
他瘋狂了,雙眼滿是怒火。
茜兮害怕地看著周百川,沒有想到母親的死,讓他失常如此。是內疚嗎?還是作秀?茜兮一動不動地由他抓著。
「茜兮,你快說,是誰打死的?」
眼淚!周百川流淚了。
此番情景,讓茜兮心里感到震撼。他為什麼這麼痛苦?為什麼?
「一群走私犯!」
「走私犯?為什麼會這樣?黃薇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她怎會跟走私犯扯上關系?」
「她與走私犯沒有關系!」茜兮幾乎大聲叫起來。
「人抓住沒有?」
「還沒有。」茜兮看著周百川的臉。
「我應該早些時候去看她的,應該早些時候……」周百川囁囁地說,「她家人還好嗎?我要過去看看她的家人。」
「她家人死光了。」
「死光了?她父母呢?丈夫呢?孩子呢?」
「她沒有結婚,哪里來的丈夫?」
「她,她沒有結婚?」周百川身子一軟,坐了下來,兩眼有些呆滯。
「是的。她沒有結婚,一個負心的男人將她拋棄了。她的父母親被氣死了。」茜兮咬牙恨恨地說。
「負心的男人?」
「對。她年輕的時候,愛上一個城里的富家子弟。她苦苦地等他。沒有想到,等到的卻是別人結婚的消息。」茜兮冷笑一聲,心里酸楚,為母親不值。
周百川痛苦地沉默著,看著茜兮仇恨的眼神,默默地站起來,步伐蹣跚地走出包廂。
茜兮瞬間感覺周百川蒼老了,睿智的眼光也黯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