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項天珩理所當然的就反駁出口,余音殘留在唇畔,令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可人身子微一顫,臉上都不敢停留太多的表情,生怕項天珩能看出來,可是她明知道他看不見,「項先生,這是事實,我的的確確是長得很普通很普通,埋在人群里就不會被發現,由不得你不相信。」
「是嗎?那告訴我你長什麼樣子?」
「我……還不就是一個鼻子兩只眼楮,哪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可人很無奈,對于天珩對她的長相這麼感興趣很是莫名其妙。
看他臉上的神情,他應該是沒有認出她的,而且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她噴了濃郁的香水想掩蓋身上任何一點氣味的痕跡,她說話故意壓低嗓音,確定他听不出她原來的嗓音,而且他們之間僅僅有擦臉和喂飯這樣點點的肢體接觸,所以他應該是不可能認出,而不僅僅是應該沒有認出!
確定了這個想法,可人淺淺喘息了一下,松了口氣,可是隨之而來的是些微的悶,似乎又有些遺憾天珩未能認出自己來,可人為自己糾結的心情兀自郁悶起來。
「廢話,我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楮,但是你能用丑陋來形容我?」項天珩挑眉,雖然他的眼楮因為失明顯得有些空洞,但是他這樣的動作對可人來說是那麼熟悉,那麼想念,想探出手去模一模他的劍眉。
「項先生自然是要用俊美來形容的,豈會有人用丑陋來形容?但是我不一樣,我就是平凡的,普羅米修斯用泥和水創造人類的時候還有細心雕琢出來和直接摔在地上出來的呢!也許項先生就是精雕細琢的那顆泥,而我大概是直接摔出來的那顆……」
「哈哈哈!」項天珩驀然的大笑出聲,這個小看護原來這般有趣,看起來和她聊天的確比听她讀商業期刊有趣多了。
可人看到項天珩大笑起來,才安心些,終于可以不用再圍繞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了。她近似著迷的看著眼前項天珩臉頰上因為笑牽起的弧度,他連笑都那麼好看那麼性感,這個男人有時候真的很妖孽呢,並非是他的長相,而是他能讓人迷戀的特質。
「既然這樣,坐過來。」項天珩笑過之後,揚手朝可人招了招。
「項先生是有什麼事要做?要我遞什麼還是要擦擦手?」可人一時沒明白天珩叫她坐過去的意思,反問道。
「我要用手模一模你的臉,我很想感覺一下這顆摔出來的泥點到底長什麼樣子?」「你要模……我的臉?」可人愣在原地,出口的聲音差一點都忘了壓低隱藏。
「怎麼?不行?」
「當,當然不行……男女授受不親,項先生別再嚇我了!」可人眼眸瞪的老大,心慌一陣接一陣。
其實也許只是用手模一模五官而已,誰的不是這樣呢?你是在怕什麼,怕他認出來你還是怕你自己抑制不住和他那麼近的接觸而露出好不容易掩埋起來的心思?一道聲音在可人的耳邊呼嘯著,似乎是在嘲笑她的驚惶失措。
「男女授受不親?喬看護,你是從遠古時代過來的人?現在什麼年代了,放心,我不會對你性騷擾的,我只是想模模,確定一下我的小看護到底長什麼樣子,就算丑也讓我心里先有個底,以免日後我突然復明,別真的嚇壞了!」項天珩似是故意的在擊退可人的防備,又似在不著痕跡的拆解她的抗拒。
「項先生,這點你大可以放心,待到你復明時,我就不會是你的看護了,當然不會有機會嚇到你的。」可人蹙了蹙眉,遲疑的站立在原地,輕嘆道。
那好之什。「所以,你就是不肯讓我模一模?」項天珩長指在曲起的膝蓋上敲打,樣子倒是有幾分閑適,好像在和可人比到底最後誰能說得過誰,而誰又是那個不得已敗下陣來的人。
為什麼這話听起來這麼曖昧和十八禁?可人不禁有點傻眼,剛才這個男人剛說完不會對她性騷擾,可是這會兒這句話,要是沒听到前言搭不上後語的人沒準就會誤會,模一模,是要模哪里?
「項先生,已經過了兩點了,你該午睡了。」可人沒辦法,只好想著轉移話題。
「不是不讓我如願嘛!那好,喬看護,你听好了,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乖乖坐過來讓我模,要麼現在立刻轉身走,你在這一秒被開除了,這兩天的薪水,我是不會付,你想要自己去項家要吧!」
可人一口氣哽在喉嚨里,差點嗆咳起來,還以為一段時間不見,又加之遭受了車禍和失明,這個男人可以理智一點或者不似從前強取豪奪那般,可看起來又是她想太多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用在項大總裁身上是真真合適啊!
他狂妄的給她兩個選擇,那種說話的神態讓可人不期然的想起了那日他用四千萬把她強留在身邊做伴的情景,還真的很是相似啊!
可人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哪里來的自信,這麼輕易就用這種方式來逼她做選擇,不過他寶押的很正,她看起來真的要妥協了……天珩大抵還以為她是因為錢才不得不妥協讓他模她的臉,可其實是她怎麼可能舍得離他而去呢?
這麼難得才爭取到照顧他的機會,她真的想多和他相處幾日,就這麼平平靜靜的,多好啊!她大可以不把他的威脅當回事的,這可笑的兩個選擇她可以哪一個都不選擇,大少爺正在失明中,就等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能怎麼辦她?難不成真的把她踢出病房?
說白了,她是想讓他模一模的,是想確定他能否認出自己,是想賭一把,還是怎樣?可人很是矛盾,心亂成了一團海藻,理也理不清。
半晌沒等到小看護的回應,項天珩又開口道︰「快點,我的耐性有限!」
「好,讓你模……」可人終于沉下心來,邁開略微沉重的腳步走了過去,坐在病床上項天珩的對面。
「早這麼乖多好。」說著,項天珩伸出兩手,覆上了小看護的兩肩,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說的話是有多麼寵溺。zVXC。
大手從細女敕的脖頸一點點流連著往上滑去,稍稍堅硬的指紋劃過柔軟的肌膚,似漾起微微漣漪,可人不由自主的閉上的眼楮,感受著項天珩的大手在她脖頸上留下的觸感,身子輕顫著。
「你在發抖,是緊張還是什麼?可千萬不要因為這樣就愛上我,我的心里已經有人了,不會把多余的感情分給你的。」項天珩說笑,手掌繼續移動,來到了可人的下頜處。
呼吸緊了些,可人想控制自己呼出氣息的頻率,可是很難。她的小手在身側握緊,想掩蓋住緊張,但發現也是力不從心。
「項先生真會開玩笑,我只是不習慣這樣被一個男人觸踫,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就愛上一個人的,更何況是我的主顧。」是啊,她是不會這麼簡單就愛上他,她是早已經就愛上了他……
「那就好!」項天珩點頭,狀似滿意小看護的回答,「你的皮膚很細膩柔軟,膚質是不錯的……」
這個小看護真的像她自己所說,長的很平凡甚至丑嗎?項天珩撫模著她臉頰上的肌膚,這種軟軟滑膩的觸感讓他又想起了可人,可人的臉也是這樣的,她們兩個給他的感覺是這麼像。
大手又從挺翹的鼻子移向眼楮,他模到她閉著眼楮,眼球因緊張在動著,他的手指肚能感受到那點滴的跳動,她給他的感覺越來越熟悉,甚至連她口中呼出的香氣都讓他莫名的熟悉,項天珩仔細的感覺著,大手上了癮般在小看護的臉上游移,所經之處帶起陣陣曖昧的氣息攢動……
可人的臉熱了起來,想側開頭,可是項天珩的大手按著她的臉,她側不開,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有種眼前的男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錯覺,倏的睜開雙眸,發現他真的和自己僅有幾厘米的距離,他的呼吸包容著她的,他們此刻的姿態是這麼的親密!
「別……別再模了……」可人開口,嗓子不用刻意壓低已經顯出嘶啞。
項天珩還沒等回答什麼,只听‘砰’的一聲,病房的門被大力的推開,天真的女聲隨之而來,「天珩哥,你怎麼樣了?我來看你了!」
兩個人想偷情被捉奸在床一樣急急的分開彼此,可人一驚後退了兩步站起到床腳。
許之歡的視線冷冷的掃了一眼可人,又轉向項天珩,「天珩哥,你剛才在干什麼呢啊?我貌似看見你在模這個看護的臉耶!」
項天珩略微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哦,沒什麼,我眼楮看不到,只是想確定我這個看護到底長什麼樣子而已。之歡,你怎麼會想著來?」
「天珩哥,瞧你這話說的,你是我的大哥哥,我應該每天都來照顧你的,怎麼可以想著來呢?要不,干脆把這個看護趕走吧,我來照顧你也可以啊,我在巴黎學習時早就訓練出來怎麼照顧人了!」許之歡說著,眼眸眯了眯,透出憎恨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