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淡黃色及膝連衣裙,長發飄散在微風中並未束起,素淡的小臉上半點化妝的痕跡都沒有,但卻也不失風采。
許之歡背著斜肩的小包,踩著不大的碎步推門走進咖啡屋,進門看到已經坐在角落處的男人,臉蛋劃過一抹不甚明顯的欣喜,很快斂了去,小跑著奔向角落里就坐。
「天珩哥,你,你還能出來見我,真太好了,謝謝你!」許之歡微微喘著氣,小手按在心髒處,似在掩飾她的焦急,亦或是見到項天珩的開心。
不過,許之歡不是那麼容易輕言放棄的人,她說過會卷土重來,就一定說到做到,她這輩子就是要貝可人永永遠遠的滾離天珩哥的身邊,她有資格做天珩哥的妻子嗎?貝可人根本就不配!
撞了人,砰的一聲巨響,周邊傳來尖叫聲以及剎車摩擦地面的刺耳聲,可人愣愣的跌倒在地上,幾秒鐘後,視線轉向另一邊,看到不遠處一片血紅的地面,迅速的爬了起來跑過去……
「天珩哥,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再做任何事了,我可以以生命發誓!還有,我喜歡你的事,你就當做笑話吧,我是太傻了,分不清對哥哥的感情和愛情之間的不同,還好我現在已經不再犯傻了……對了,我最近在大學進修藥理學,在圖書館溫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學長,他的人很好很好,我們在一起很快樂,天珩哥,這樣你是不是就能放心了?」許之歡把帶著刺的一面藏的極深,露出脆弱的一面對著項天珩,她說話的語氣都小心翼翼,恐怕大聲一點就會得到天珩哥的質疑一樣。
「之歡,到了今時今日,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是在誠心誠意祝福我和可人幸福嗎?」項天珩的目光在禮物上停留幾秒,轉向許之歡的臉龐,淡漠的回答。
還好,天珩哥還是心軟來見她了,其實就算他不來,她也不會放棄,會一直一直的軟磨硬泡,會不斷的哀求他,她相信,就算她做了再大再嚴重的錯事,只要肯改正,天珩哥也不會對她太過絕情的,這點把握她還是有的!
看著淚水掉下來,被抹掉,又不斷的掉下來,一張素淨的小臉上淚痕斑駁的樣子,項天珩難免不微微動容,畢竟自己曾經那麼疼她,可是一想到她小小年紀,手段卻那麼惡劣,又不免想唾棄自己的心軟。
「我想我一定是入了魔障,才會失了理智的去做那些事,你們恨我也是應該的,但是請你相信,天珩哥,我今天坐在這里,真的是真心實意祝福你和可人姐姐天長地久白頭偕老的,你們沒有因為我的原因橫生嫌隙,我造的孽也至少還有挽回的余地!」
可是就是因為這分信任和寵愛,才會在得知了原來數次在背後算計他心愛女人的人是她之後,那麼的氣憤難平,恨不能一巴掌甩在之歡的臉上,將她打醒,告訴她項天珩從來就只是她的哥哥,他沒有愛過她,更不可能愛上她,這輩子兒時的玩笑話終歸是玩笑話,不可能成真,她不應該以所謂的愛情當理由,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腦海里幽幽的晃過他滿面含笑的揉著她的發絲,喚她小之歡的樣子,那片記憶里的天珩哥眼角眉梢都帶著笑,那是窮盡她一生都不想忘掉的美好,可是才短短的時間里,就全部都消失不見了,留在她面前的只剩天珩哥冷冽的臉,沒有半點寵愛甚至情緒。
「天珩哥,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我真的知道……」許之歡語氣急了些,隱忍著的眼淚還是奪眶而出,她抬起手臂抹掉眼淚,「我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我沒求著你會原諒我,可我這段日子回想起來,我的所作所為的確是太可怕太恐怖了,我都無法相信我做出了那些不堪的事,不只傷害到你和可人姐姐,還傷害到無辜的第三人……」
項天珩是恨極了之歡的,畢竟一直以來他都當她是親生妹妹一般疼愛呵護,項家沒有女孩子,之歡的父母去世早,世交的兩家關系不錯,她的父母臨去前就拜托祖母多加照顧之歡,是以從很小的時候,她出入項家的次數和回自己家的次數是相當的。
「天珩哥,這份禮物是我的心意,你就收下吧……」許之歡在咖啡屋門口幾步遠的地方攔下了項天珩,想將禮物塞進項天珩的手掌,突然她發現天珩哥的目光正看著馬路對面,下意識也轉頭看去,對面街上竟然站著貝可人。
「之歡,愛情不是要讓一個人放心才去愛的,要你真的會感覺到開心和幸福,既然你覺得快樂,那就好好的和那個人相處,以後如非要事,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你好自為之吧!」話落,項天珩站起身,快步走出了咖啡屋,帶走了一竄風。
許之歡轉頭看著貝可人,心里也在猜度她會怎麼做?會跑掉嗎?不過很快她的想法就被打垮了,可人並沒有柔弱的轉身奔跑離開,而是邁著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朝著馬路對面的兩個人處走來。
許之歡握了握拳,轉瞬看到天珩哥並不以為意的新婚禮物,拿起來轉身跑出了咖啡屋追了出去。
項天珩線條好看的手掌握起乳白色的咖啡杯杯柄,輕啜一口濃醇的黑咖啡,動作很有幾分閑適,他輕輕將杯子放回原處,才抬眸掃了一眼許之歡,淡淡的道︰「我很忙,有什麼話就盡快說。」
在商場上猶如嗜血屠夫的項天珩,這輩子除了對一個心愛的女人糾纏不清,大概還剩下的少少良善就是對于之歡的了,想到這兒,想月兌口而出的以後再不是所謂兄妹的話,又咽了回去。
許之歡愣愣的看著項天珩閑適的動作,他的舉手投足都在告訴她他一點都不忙,可是他口中說出的話內容卻是相反的,許之歡很清楚,他是已經不想再見她了,而今天他會出來,大抵還是顧念著之前近二十年的干兄妹之情。
那天在項家,得知了讓他震怒和震驚的真相後,他只是讓她離開,別再出現,因為在祖母和父母親面前,有些話還是說不得的,如今也正好借著這個契機,將所有的話和她說明白,而他們之間的兄妹關系,也是該在今天畫上一個句號了。
「許之歡,你,你怎麼樣?你不要有事啊……」可人跪倒在鮮血淋灕的地面上,看著緊閉雙眼,毫無知覺的許之歡,顫抖著抬起手指伸向許之歡的鼻端,探看是否還有鼻息,當微弱的氣息噴在她的手指上,可人差點就癱軟在地上,還好,她還活著……
「可人!」項天珩心一驚,害怕可人就此轉身跑掉,誤會他出來和之歡見面,不肯听他解釋。
都怪貝可人,全都是因為她的存在,如果沒有貝可人,天珩哥身邊的那些女人都沒有任何的重要性和意義,她可以很有自信的將那些從沒在天珩哥心上盤旋過的女人趕走,然後他的身邊永遠就只有她一個人,許之歡一個人,他總有一天會遵守他當年的誓言,娶她做他的小新娘!
眼眶微微發酸,淚水差點就迸出來,可是她抽了抽鼻子,放在桌下的指尖用力的劃著柔女敕的指肚,借此逼回淚水。
「天珩哥,我今天請求你出來見我,只是想祝你和可人姐姐新婚快樂而已,我沒有機會參加你們的婚禮,想來你和可人姐姐也不想在婚禮上見到我的,這是小小的心意,你可以收下嗎?」許之歡巴掌大的小臉上涌上明顯的憂傷,小手在背包里翻找著,半晌後翻到那個包裝很精美的小盒子,拿了出來推過桌面,半是膽怯半是試探的詢問著。
許之歡看了看貝可人,眼角看向不遠處,一輛車飛馳著開來,時間點恰到好處,她大聲的喊著小心,大步跑向正過馬路過了一半的貝可人,風馳電掣間,一掌用力的推開可人,下一秒整個人呈拋物線飛了起來,自由落體的又落在不遠處!
「不管你是否是真心誠意的,就這麼罷了吧!不過我希望你最好的說到做到,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做什麼事情危害到可人,之歡,我不會顧念一丁點的親情,更何況你和我從來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項天珩長指在桌沿輕敲了幾下,以示警告。
做姐下事。就這樣吧,既然之歡認了錯,也有心悔改,他以後護好自己的妻子,不再和之歡接觸,就當這件事解決了吧!
項天珩也怔忡在當場,他怎麼也沒想到之歡竟然沖出去替可人擋了一劫,用自己的身體替代來可人,換回了可人的完好無缺,而讓自己躺倒在血泊之中,他迅速的掏出手機撥救護電話,大步跑向出事地點,確認之歡的情況。
可是貝可人的出現,俘虜了天珩哥的心,將她這輩子唯一的摯愛搶走了,她不後悔做過那些事情逼走貝可人,唯一後悔的是被強暴的不是貝可人,是她疏忽了,大意了,才讓貝可人的孿生姐姐做了替罪羔羊,是她太急于享受成功的喜悅,忘記了警惕身邊有人在調查她,才讓自己那麼早就暴露了,間接失去了待在天珩哥身邊的機會……
如果許之歡就這麼為她死去,她該怎麼辦?所以老天,你千萬別讓她有事啊,千萬!*******天際倦到再黑,夜闌仍有星*******zVX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