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辦公室在可人這句話落下時,靜謐的兩人的呼吸聲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可人,如果我不答應,你要如何?」過了好半晌,項天珩嘲諷的勾起唇角,握成拳的大掌始終未松開。
「我不想做個絕情的女人,但是為了達到目的偶爾絕情些也不為過。你現在不過是保釋外出,等著上庭,所以你還是個身上背負著罪名的嫌疑犯,等到將來上了法庭,你拿不出對你有利的證據證明你的清白,那麼等待你的依舊是牢獄生活。
可是她是愛著他的,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為什麼?沒有人能夠給他解答疑惑,他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弄清楚一切是不是有什麼內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自己留一些最後的眷戀,像可人說的那樣,她真的是愛上了別的男人嗎?他們離婚之後他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走進別的男人的懷抱了嗎?
「小姐,牛女乃,先生囑咐你一定要喝掉。」這時,佣人推門走進來,端來了一杯牛女乃。
「我知道了,等會兒我想睡一下,四點左右的時候叫醒我。」可人看著佣人淺淺一笑,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倒頭睡下,在她關上電視的時候,佣人本能的掃了一眼屏幕,電視上之前播著新聞的畫面早在佣人進門前,已經調成了電視劇頻道。
我可以從今天起向法院直接申請離婚,就算你執意不答應,等到兩年的分居期一到,我們之間的離婚也是正式生效的,而兩年之後也許你還在監獄里服刑,我們之間早晚會是無關的兩個人。我說了,我不想這麼決絕的對你,一旦我直接向法院申請,那麼你項天珩的臉面也會丟盡,為了項家和你的名聲,簽字吧,天珩!」
「可人,卑劣的事情我不是沒做過,我知道你不是健忘的人,當初我是用什麼樣的方法將你鎖在我的身邊,你還記得吧?當初我可以用四千萬威脅你做我的女人,那麼現在我一樣可以囚禁你,讓你從此走不出家門,你以為的兩年分居期只要不生效,這段婚姻想要結束,無非是你在做夢;可人,你清楚的,和我項天珩玩這種把戲,你還太女敕了點!」似乎並不為可人的話所動,項天珩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將可人硬撐出來的氣勢打飛了,一張小臉白了白,幾乎想落荒而逃。
「剛才的離婚協議書已經撕毀了,我稍後會再寄來一份,我們雙方都簽字確認後,律師會替我們處理接下來的事情,關于贍養費一事,你不必擔心,我分文都不會要,這種時候要求離婚,本就是我的錯,所以謝謝你的成全,天珩!我真心的希望你的官司可以打贏,你可以成功的月兌罪,我走了,再見!」
當然,阿耀沒有要她打掉孩子,事實上她也只是在賭阿耀對她僅剩的不舍和愛護,同時也能容忍這個孩子的存在,結果是她賭贏了,她不可能舍得打掉她的孩子的,不可能的。她不敢想象,如果阿耀執意要她打掉孩子,她會怎樣?會再一次反抗他嗎?可是她想要做的事還沒有做完,她暫時還不能離開阿耀的身邊。
「本台獲得的最新消息,日前身陷走私毒品丑聞,今日上庭的域天傳媒集團總裁項天珩在法庭上大獲全勝,不僅贏了官司,而且洗月兌了罪名,這是本台記者拍下的項總裁的家人和他欣喜擁抱的畫面!」
小手顫巍巍的環住項天珩結實的脊背,可人將頭抵在他的肩膀上,嗅著他身上她熟悉的味道,她那麼愛的味道,他瘦了,瘦了好多,瘦到她可以模到他的骨頭,心好似在被啃噬著,可人的心疼蔓延至身體的每一處角落,她再不能忍心看天珩受苦,所以她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值得的,只要天珩可以平安。
「先生說他在餐廳定了位置,要小姐五點的時候出門去,司機會直接送你去餐廳。」佣人看著可人將牛女乃喝光,滿意的接過杯子,同時交代著霍東耀的吩咐。
「天珩,你有沒有想過你很自私?將來你一旦坐牢,卻仍不離婚,是想讓我守活寡一般守到你出獄嗎?或者我毒舌一點,萬一法官判你死刑,你也一樣要用項太太的身份栓牢我嗎?你犯的是意圖走私毒品罪,這個罪名很嚴重的,你一定要自己受苦的同時拉上我和你一起嗎?」可人艱難的說著,心底涌上來一陣陣的灼熱,燒的她的心快要沸騰起來,她不想這麼說天珩的,從來都不想,可是如果她不這樣說,就沒辦法動搖他執意不離婚的心思,那麼一切都會朝最糟糕的境地而去,她會連一丁點阻止事態如何發展的辦法都沒有……
項天珩忽而笑了,薄唇抿緊,眉眼間染上冷冽,陰冷的氣息散發在空氣中,慢慢的縈繞滿四周。
「好,不過是離婚而已,我同意簽字!」終于,項天珩點了點頭,開口,答應了。
「好……」可人猶豫了片刻,轉回身一步一步朝項天珩走過來,沒有人知道,她要用多大的力氣壓抑自己的沖動,才能不撲進他的懷抱,不去吻他,吻走這段日子以來的思念!
「當然,你可以把我關起來,像那時的阿耀一樣,限制我的自由,可是天珩,我不會坐以待斃,同樣的方式我也可以再用一次,第一次我會怕,但第二次一切都豁出去了,再沒有什麼懼怕了……」可人繼續說著,同時舉起了胳膊,手指著手腕上那道丑陋的疤痕,給項天珩看,更多的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威脅他。
為可人蓋好被子,佣人拿著空的玻璃杯走了出去,靜悄悄的帶上了房門,來到客廳,拿起客廳的電話,撥了過去。
「可人,再給我一個擁抱可不可以?」看著可人瘦弱的身影轉過身,向門口走去,一陣陣無力感侵襲著項天珩,他還是留不住小女人了是嗎?因為他舍不得她傷害自己,舍不得她不開心。
她坦誠那天教訓許之歡的時候,在她的面前說謊了,騙許之歡她沒有懷孕,她小心翼翼的交代所有給阿耀听,她說不想他不開心,如果他覺得這個屬于項天珩的孩子礙眼,她甚至可以去打掉……zVXC。
項天珩默然無語,只是用他深邃的眸子緊緊的凝著可人,可人也回望著項天珩,她明顯的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受傷的神情,他從來不會把這樣的神情表露給外人看,甚至她一直以為天神一樣的項天珩是不會受傷不會泄氣的,但可是她卻是那第一個,傷了他的人!
可人倚靠在床頭,看著電視畫面上項家所有人開心的畫面,嘴角不由得泛起喜悅的漣漪,這場立時近一個月的官司,終于因為辯方項天珩的代理律師岑律師掌握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證據,讓項天珩在官司中大獲全勝。
是的,其實從上周開始,她和項天珩就再沒有任何的關系了,她的律師已經很有效率的將離婚的事宜辦妥了,從那時起,她就成了一個一身輕松的女人了,身邊沒有男人的負累,主要是再沒有了一個叫做項天珩的男人。
沒有再爭執,沒有再吵鬧,項天珩就這麼同意了她的請求,答應了離婚的要求,可人不知道這一刻她的心情是怎樣的,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整顆心揪在一起,難以撫平,不管是哪一種,她都知道,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快樂了,她肚子里的寶寶,也終于失去了爹地。離電事樣。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是個罪魁禍首,所以最後由她來終結這個凌亂的局面也是唯一的辦法,她欠天珩的還不了了,而別人欠天珩的,她會想辦法討回來的!
「好。」可人點頭接過了溫熱的牛女乃送進口中,阿耀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其實這種事本就瞞不住的,畢竟她的肚子會一天一天的打起來,藏也藏不住。
那些個也許,在此刻,項天珩連想都不願想,寧願自己活在過往中……
可人咬著唇瓣,泛著蒼白的唇顯出牙印,然後消失,她應該料到天珩是個這麼執著的人,如果不是他曾經的死纏爛打,她也不會對他從一點感情都沒有衍生到今時今日這麼的愛著他,而且從沒有後悔一顆心種到他的身上,為他哭為他笑為他悲傷為他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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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岑律師到底是怎麼得到這個證據的,也許連岑律師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可人卻很清楚,是阿耀遵守了他的諾言,她和天珩離婚了,而天珩也可以平安的走出法庭,今後不必再遭受牢獄之災。「先生,可人小姐剛才在看電視,是電視劇的頻道,她一上午都沒有開手機,我剛才送了牛女乃進去,她都喝光了。」
好像是電話另一頭的霍東耀又吩咐了什麼,佣人這邊慎重的點了點頭,才掛斷了電話,去忙自己的事情。
而不遠處的房門在佣人離開後關上了,可人慢慢的踱回床上,繼續她的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