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淒切日,雲黑風高時。
大漢瞄了一眼沐傾寒,然後冷哼一聲,「就憑你們兩個小白臉?我們宜春閣,每來一位新客人,都要接受我們宜春閣姑娘們出的一道難題,若是能夠答出,以後便是這里的客人,永久有效。如若不能解題,對不住了,您就算是有金山銀山,我們也不待見!」
好大的口氣。
看來這宜春閣之所以那麼的「威名」在外,這閣主真真是費了好些心思的。
果真不能小看。
沐傾寒眼楮都未眨,「今日的題目,是什麼?」
抱拳的大漢相似而笑,「兩位小哥兒今日實在是不好的運氣,是我們頭牌姑娘藍姑娘親自出的對子,早些時候好幾個少爺來試過了,都沒轍。」
冷笑一聲,納蘭灕一听到「藍玉煙」的名字,眉毛蹙成一團,微微喘著粗氣,「一個婊子,還有什麼能耐。」
「這位小哥是來砸場的吧?」大漢說著就將衣襟往上挽,傾寒賠笑著︰「我家少爺那是直腸子,您別見外。到底是什麼題目,也讓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看看眼界。」
「這位白面小哥說的才算是人話,來,將對聯放下來。」大漢一吆喝,樓上的人立即撥了一下,一副對聯立即放了下來。
半卷西涼痴夢中,蝶飛鶯舞盼東風。
沐傾寒眼神不自覺地透露出贊許的神色,想不到青樓女子,也有這般的才情。
「拿筆來!」
她眼中的光彩四溢,她這下,真的想見見這位藍玉煙了。
納蘭灕站在一旁,學問她雖沒有上心,卻也能判別這對子不是泛泛之類。
「請將這對子遞給藍姑娘親自過目。」沐傾寒將紙張卷好,放在大漢的手中,大漢笑了笑,「這是第十個了,我們藍姑娘可沒有這些閑工夫咯。」
吃了閉門羹的納蘭灕在門外踱來踱去的,「什麼玩意兒?她以為她是總統的女兒?還是過氣的清朝公主?本小姐屈尊降位的來瞧瞧,她竟然還有那麼多規矩?真是豈有此理!」
其實納蘭灕優點很多,就是小姐脾氣怪了點,還有就是在段子墨的事情上,她最不能沉住氣。
「小姐別著急,相信傾寒。」
沐傾寒給納蘭灕一個肯定的眼神,納蘭灕才放下心來。
不出一會兒工夫,大漢急急忙忙走了過來,「兩位小哥,里面請里面請,我們藍姑娘發了話了,兩位小哥是上賓對待,藍姑娘親自接待!」
給納蘭灕使了一個顏色,沐傾寒微微一笑。
進入宜春閣,底樓處還是有戲班子在唱戲,那些少爺老爺們都只是安靜地听戲,每一桌都有美麗的姑娘陪伴著,也只是喃喃細語,果真是和別的妓院不一樣。
除了偌大的底樓以外,每一層樓都設有包間,每一個包間的隔音效果還是非常不錯的。
只是听到琴瑟之聲,和時不時傳來的笑聲。
倒像足了茶坊,和煙花之地沒有半點關系。
到了底樓,被一個小廝帶到了一個幕簾後面。
是一陣又一陣的木琴聲。
這年頭,會木琴的,很少見的。
納蘭灕都已經迫不急的地想跳過去,瞧一瞧傾國傾城的藍玉煙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卻被沐傾寒抓住手,她搖著頭,示意納蘭灕不要稍安勿躁。
從古至今,世界上的女子,有兩種女子是最有才華的。
一個是煙花女子,一個是富家女子。
光是憑這行雲流水的琴瑟之音,便是個行家。
琴音哀切,如慕如訴,如怨如泣。
深深地哀愁,與濃重的無奈。
聞者,共鳴。
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飯菜,卻也不及藍玉煙的琴音誘人。
拿起手中的竹筷,在杯子,瓷碗,玉盤中,敲打起來。
最初納蘭灕以為沐傾寒是搗亂的,可到後來,清脆悅耳的擊樂如同一縷清風,注入到藍玉煙的琴聲中,達到了意想不到的融合與和諧。
音清,情濃。
如同春回大地的東風,吹散了寒冷中的清冽。
一曲畢了,連納蘭灕都覺舒坦。
「兩位小姐,讓玉煙嘆服。」
藍玉煙低低地聲音傳來,倒是讓納蘭灕和沐傾寒吃驚不少。
她,竟然未見人,就揭穿了納蘭灕和沐傾寒的喬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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