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說,她會受到刺激來,這樣一點也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七小姐的脾氣,她真的會恨我們一輩子的!」沐傾寒有點失控,很失控,因為不僅僅是納蘭籬珍惜她,她也是如此的看重納蘭灕,在這個讓人快要瘋掉的納蘭府中,也只有納蘭灕對她好,是發自內心的對自己好,沒有一點點的私欲。
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納蘭灕。
這也是為什麼,沐傾寒不敢接受段子墨的原因之一。
而段子墨卻將沐傾寒抓入懷中,「你听我說,我比你更了解這個丫頭的性格,現在不管我們說什麼,她都沒有辦法接受的,因為她是納蘭灕,相信我的判斷,不管你說什麼,只是會招惹到她的怨恨,我不想看到你受傷,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所以,只要找到機會,我一定會跟她解釋好不好?我知道,我明白,你狠看重和那個丫頭之間的情誼,可是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所以,我不希望你帶著不開心,嫁給我,可好?」
段子墨說的很慢,也很心疼。
他怎麼可能忍心瞧著別的人欺負沐傾寒呢?任何人都不可以。
只要沐傾寒一天沒有過門,他都會很擔心,擔心那些人會欺負她,她,那麼的柔弱,又倔強。
沐傾寒不說話來。
的確是自己太失控來,自己,自己應該冷靜點的,段子墨說的很對,現在說什麼,對于納蘭灕來說,都是多余的,相反,只會越說越亂。
段子墨讓自己什麼都不要想的嫁給他,怎麼可能?
汐月敲亂敲門,咳嗽了一聲,「段將軍,大太太和老爺讓您過去一下,商量後天的事情,而且,而且在成親前,將軍您最好不要和傾寒姐見面,這樣于理不合。」zVXC。
「現在都是新社會了,還是在意這個,好吧,傾寒,你好好照顧好自己,我絕對不允許你再哭泣了,我要娶的新娘,是帶著微笑的,最美麗的新娘。」段子墨帶著迷人的笑容。對于和沐傾寒的婚禮,他是如此的期待,如此的開心,仿佛巴不得下一秒就可以娶她過門。開心的如同一個孩子。
這樣的期待和陽光,明媚的讓沐傾寒睜不開眼。
沐傾寒點了點頭。
于是,段子墨才依依不舍得放開了沐傾寒的手,走兩步,便回頭瞧傾寒幾眼,無比的舍不得。
可是到最後,段子墨還是忍不住再看沐傾寒一眼。
沐傾寒對如此孩子氣的段子墨破涕而笑,「將軍,如果你真的不走的話,就真的不吉利了。」
「好,我走,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段子墨才瞧著汐月,「你就是汐月吧,好姑娘,好好照顧好傾寒,你也作為傾寒的陪嫁丫頭,到段家來吧,一定會比你在納蘭府,更好。」
汐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實昨天她很是掙扎,一方面自己的好姐妹能夠嫁給段將軍這樣的男人,她真的為傾寒高興,可是轉眼一想,她不得不離開傾寒,她心中有無數的不舍。
現在,她的顧慮取消了。
看著汐月開心的樣子,段子墨幽幽說道︰「傾寒,你總是有這樣的魅力,可以讓任何人愛上你,我已經迫不及待,讓你成為段府的女主人了,大家都會很愛你的。」
沐傾寒的臉立即紅了。
這是一個未婚夫,在給自己憧憬他們以後的生活麼?
前一刻沐傾寒覺得一切都很夢幻和不真實,可是從段子墨的嘴中听到了這個消息後,她突然感覺,是真實的。
等到段子墨走後,汐月真的快抑制不住心中的快樂了,立即抓住沐傾寒。「傾寒姐,傾寒姐,你是全世界最最最最幸福的女人,我太羨慕你了,你看見了麼?段將軍剛剛在和我說話,他說讓我可以跟著你一起去段府,傾寒姐,你听到沒有?」
汐月的快樂,將沐傾寒對納蘭灕的愧疚減輕了不少。
沐傾寒點了點汐月的鼻子,「其實不同他說,我也是這樣決定的,畢竟你跟我太親了,將你留在這里,雖然七太太可以保你,可是算不準大太太又有什麼花樣,所以,你必須跟我走了。」
汐月更是開心的在房間里跑來跑去了。
「傾寒姑娘。」外面一個小廝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沐傾寒記得這個人,她走了過去,那是四少房中的小廝。
「傾寒姑娘,這是我給傾寒姑娘的賀禮。」
小廝畢恭畢敬得送上了一籃水果,沐傾寒不動聲色得收下來,然後說道︰「我收下了,小哥有心了。」
待人走了以後,沐傾寒才從花籃中拿出一張紙條,這是她和納蘭澈之間以前經常傳遞信息的方式。
上面寫清楚了時間和地點。
納蘭澈,要見她。
果然,在自己出嫁以前,一切,都要畫上一個句號了。
沐傾寒閉上眼楮,其實,她最最不想面對的,便是和納蘭澈之間的告別、
所以,當她靜靜地在雪地中升起火爐,一個人安靜得等待的時候,她的腦袋還是嗡嗡的。
她必須讓之間冷靜下來,冷靜得想著,想著這一路走來,她和納蘭澈之間發生的種種。
痛苦,大于快樂呢。
或許,一開始自己的付出,就很多吧。
最後,身後男子的重重地腳步聲還是驚動了沐傾寒的胡思亂想。
納蘭澈穿了一件軍大衣,就這樣站在雪地中,帶著帽子,痴痴的瞧著沐傾寒、
也不過是一天一夜沒有見,可是納蘭澈的眼楮深深地凹陷下去了,帶著紅紅的血絲,而且,臉色很難看,很重的黑眼圈,還有,濃濃的黑眼圈。
他。真的很憔悴。
讓人心疼的憔悴。
可是,再疼,也不及沐傾寒自己內心的痛楚。
「你比我還早來。」
納蘭澈還是首先說話了,他的聲音,很是沙啞,很是無力,帶著深深的無奈何痛楚。
沐傾寒差點眼淚就滾落下來了,如果,如果在一天以前她看到納蘭澈這個樣子,自己還是會選擇一如既往的原諒他。
但是,此刻完全不一樣了。
「四少,你應該高興一點,後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能夠娶到舒小姐這樣的國色天香,是四少的福氣,不管是對納蘭家還是四少的人生,都是一個最完美的結局。」沐傾寒盡量說的很輕,很輕,可是每一句話,都說道了她的內心深處,那麼的痛,那麼的痛-
只是三步的距離,納蘭撤將沐傾寒摟入懷中,「傾寒,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根本不想和她成親,我一點也不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想要你,你才是我的女人,不管是舒小姐還是什麼小姐,我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已經麻木了,完全麻木了。
沐傾寒很是冷靜的,掙月兌開納蘭澈的擁抱,也很理智地瞧著納蘭澈,一字一句地說到︰「可是,已經晚了,你剛才的話,應該在昨天晚上說的,可是,你並沒有說,不是麼?所以,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納蘭澈的眼光中帶著深深地痛楚,「傾寒,我們走,我們遠走高飛好不好?我們離開這里,或者我們去國外,我們去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過我們的日子,沒有任何人對我們指手畫腳,好不好?」
為什麼,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了,納蘭澈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沐傾寒只覺得一切都很好笑。
她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地盯著納蘭澈,然後一字一句的說到︰「四少,這很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單獨的談話,你什麼都不要說,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安安靜靜地听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被沐傾寒這樣說到,納蘭澈的身子僵了僵,是多麼的無奈何痛苦。
他點了點頭。
雪花,在天空中飛舞,一片,兩片,三片。
沐傾寒伸出手,雪花剛好飛在了她的手中,那麼的美……
而她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我以前,小的時候,是那麼的喜歡看雪,因為我住在南方,從來沒有瞧見過雪花是什麼樣子,後來,道現在,我一輩子,最討厭最討厭的事情,便是,便是,便是再次看見雪花。」
頓了頓,沐傾寒的眼淚,如同兩道美麗的水灣,深深的刺入了納蘭澈的心中。
「因為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和四少見面,四少恐怕已經忘記了,那是在四少去黃埔軍校的前一刻,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好大好大的雪花,那麼的大,那麼的大。你扶住一個女孩子,或許那個時候對于四少來說,不過是一個乞丐一樣的女孩子,但是四少的溫柔,四少眼中的陽光,對于剛剛失去親人的我來說,如同是世界上最美最美得溫暖,你不過輕輕的一個笑容,便讓我懷念了三年,是的,四少你或許不知道,你或許覺得我們見面是在你從黃埔軍校畢業的那一天,不是的,早在三年前,我們就邂逅了,傾寒早在三年前,便愛上了四少,那份喜歡和愛戀。足足持續了三年。」
納蘭澈向後退了幾步,完全僵硬在那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