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怎麼會听不懂自己娘親的調侃,哼了幾聲,坐回床沿,抱著本經書對著狐神隆起的肚皮開始低低的念著。
「這次一定會生幾個乖巧、文靜點的,不然一百多個孩子,太吵了。」帝君這麼盼望。
狐神微微一笑,閉上眼休息。婆婆拉走老伴,留下兩口子的空間來。
這胎卻是個獨子,還早產,八個多月的時候,狐神就抱著肚子喊疼,還沒等帝君去把醫仙拉來,狐神就生下了孱弱的第一百個孩子,一只小小的母狐狸。
于是取名叫作麼兒。
麼兒的哭聲小小的,或許是因為未足月,且身體又瘦又癟,看起來嬌小又脆弱。帝君看著那有對皺皺的狐耳,一只狐尾巴,全身還沒幾根毛,縮在他懷抱里的小女兒,莫名的心里就無比柔軟起來。
麼兒彌月的時候,祖父母、爹和父親、九十九個兄姊和所有扯得上點關系的親戚朋友,都聚集到青雲山來一睹狐神新誕下的幼子。
狐神抱著尚在強褓中的麼兒,坐在樹蔭下一張鋪著軟枕的雕花檀木椅上,帝君就站在一旁,給她擋風兼遮陽,刀刻般的面部表情此時無比柔和。眾仙妖圍住夫夫倆看孩子,但明顯都距離帝君遠些。
「真是個可愛的娃,帝君,可否借小仙抱抱?」
「好呀!」
「沒門兒。」
狐神和帝君同時開口,卻是兩種答案。
「……帝君真是小氣。」
「是,本君就是小氣,你奈我何?」
狐神不明白這些暗潮洶涌,只是笑,某甲仙君自討沒趣,「切」了聲。
麼兒周歲的時候,帝君在青雲山上大擺宴席,整整七日青雲山上仙樂飄飄,有頭有臉的仙妖都帶著各自的侍婢僮僕前來朝賀,送給麼兒的賀禮可以堆成好幾座小山。帝君這幾天都在听眾仙妖的恭賀、羨慕、贊美及祝福,心情好得不得了,將自己私藏的仙露陳釀都拿出來分享。
「抓周」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擱在麼兒身上就是件大事了。麼兒的親長們備齊象征各行各業的物件,擺在地上鋪開的涼席,然後將麼兒放在那些小玩具當中,接著一齊用期待的眼神等著麼兒動作。
麼兒穿著件可愛的紅色肚兜,一對白色狐耳小巧可愛,抱著尾巴坐在地上眨著大眼四顧張望,霎時電暈一堆仙妖。
「麼兒,抓黃金!抓黃金!」
「拿劍!」
「羅盤啦!」
「算盤!」
眾仙妖在一旁起哄,麼兒可是听不太懂,呆呆的望著散布在四周的小玩意兒,開始爬行。最後,在一眾仙妖關注的眼神中,麼兒拾起了一個不知道從哪里混進來的人骨,抱著骨頭愛不釋手的磨蹭起來,然後開心的往爹和父親〈娘〉的方向爬過去。
「喝,骨頭!難道是撿骨嗎?」
「哪個天殺的家伙放的什麼骨頭!」
帝君也無語了,被他查出來誰混進來的骨頭,他就把那家伙的骨頭給拆了!
狐神倒是一點都不介意,慈愛的抱起自己的孩子。
「麼兒乖,撿骨頭好玩呀!」
……娘,撿骨一點都不好玩吧?九十九個兄姊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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