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沒有?」唐逸面前站了一排的下人,神色惶恐。
其中一個看起來是頭領的男人拱手道︰「回少爺,我們找遍了山莊周圍的地方,又去臨近的村子找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屬下認為,他們可能是躲起來了。」
他們?
得沒沒來。唐逸抓住話中的重點,「何以見得?」
「蕪菁姑娘受了重傷,不可能自己跑遠,再加上一路上的血跡,到了山莊的地界外就沒有了,屬下只想到這一個可能。」
「好,加派人手,去山莊附近的山洞里搜搜,他們總要吃飯,必定會有線索。」
「是。」
到底是誰擄走了蕪菁,或者說是誰救走了她?
又剛好趕在林傲珊下完藥之後,那麼巧就出手救人?難不成在山莊埋伏已久?
竟然還有他不知道的勢力存在,他眉頭緊鎖,這件事,不簡單。
「逸,我有新線索了。」葉熙辰從外面進來,有些氣喘,想必也是一路跑過來地。
「什麼?」
葉熙辰揚了揚手里的紙包,遞給他,「我把那血留了一些拿去給家里的先生研究,那血液中,果然有毒。」
唐逸攤開紙包,里面有極少的藥粉,他輕輕嗅了一下,立即臉色大變,「這,是血咒?」
葉熙辰凝重地點頭,「這是下了死手了。」
「很少有人再用這麼惡毒的手法,看樣子,應該是個女人所為。」葉熙辰想了想,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你有想法?」
「血咒除了毒性極強,還有什麼作用?」葉熙辰提醒他,自己實在不忍心說出真相來。
血咒曾是宮廷用藥,是給一些不守婦道的妃子用的,目的就是為了……唐逸臉色一白,身形幾乎要穩不住。
葉熙辰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也明白了,拍了拍他肩膀,「這也是猜測,你先別擔心。既然有人身手這麼好,我想她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一定要找到她,念兒等不了了。」
唐逸的眼中迸射出駭人的光芒,好似修羅嗜血,連葉熙辰看了也為之一愣。
*
「大神,我求求你了,你就帶我出去嘛。就一次,等我了斷了前塵,我就來陪你。」蕪菁又一次搖著男子的胳膊。
「我叫若凡。」男子突然打斷,似乎對大神這個稱呼並不感冒。
「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男主的命。」蕪菁評價了一下。
「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我餓了,什麼時候做飯?」蕪菁模模空空的肚子,開始尋找食材。
若凡望了望剛剛升起的太陽,似乎才剛吃過不久,這個女人就算胃口再大,也不用吃得這麼頻繁吧?
「廚房里還有剩下的饅頭,你先將就下吧。」說完這句話,他就開始專心研究手中的醫書。
蕪菁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廚房,灶台邊擱著一盤饅頭,不過連熱氣也不冒了,哎。
她抓起一個啃了一口,味道還算過得去,也不知道這男人什麼時候才帶她出去,時間久了,她怕自己會不想出去。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在第一時間冒出最大的勇氣,如果一直不去執行,最後她勇氣用盡,只會不停退縮。
模模扁平的肚子,那里曾經還存在著一個小生命,在她還不知道的時候,悄悄地生長著,卻又以那樣一個慘烈的方式,徹底離開她。
人在想事情的時候就會不知不覺吃很多東西,蕪菁一收回深思,就發現整盤的饅頭被她吃光了。
她「呀」了一聲,剛才發現的時候還數過,「足足有六個呢。」
而且剛才還扁平的肚子,此刻也鼓起了一個小包,突然而來的飽月復感讓她昏昏欲睡,穿過小橋,太陽正高高掛在天的正中央,曬在皮膚上暖暖的,她索性在橋邊坐了下來,看著太陽圓圓的臉似乎變成了唐逸,正在對她笑。
「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跑了,那我的新娘子怎麼辦?」他笑的時候她能看到淺淺的酒窩,甚至連那寵溺的語氣也想象地出來。
她伸出手,看著太陽透過胳膊照在身上的陰影,也笑笑,「那你一定要等我回去。」
「你一個人在這里自言自語什麼?」身後傳來腳步聲,若凡有些無奈,一分鐘不見她就要整出點事來。
雖然是春天,但是太陽在中午的時候還是很毒的,她身體余毒未清,不適宜在外面待這麼久。
「來來來,坐下來聊天嘛。」蕪菁拍拍身邊的台階,語氣里竟有些乞求的味道。
若凡心一軟,在她身邊坐下,用身體幫她擋去了大部分地陽光。
「若凡大神,你有喜歡過什麼人嗎?」
「沒有。」因為明白一旦喜歡了,就會痛,入骨血,侵骨髓。
「你真沒趣。」蕪菁眼神有些迷離,頭軟軟地靠在他的肩上,若凡身體僵硬著,但是沒敢動。
「是啊,所以不招人喜歡。」
明知道她已經听不到,若凡還是輕輕地說,將她往回抱的時候,不小心模到她的脈搏,他常年沒有表情的臉,突然有了變化。
將她放下之後,就匆忙去翻醫書,難道血咒真的有藥可解?Pxxf。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樣逝去,若凡翻遍了所有的醫書也沒能得出一個結論,他挫敗地扔下書,剛想起身喝口茶,就看到原本空空的桌子邊,坐了一個人。
「怎麼樣?還沒想出救人的法子嗎?你的時間可不多了。」來人背對著他,頭上戴了一副斗笠。
「你既然要殺她,又為什麼要我來救?」若凡並不驚慌,只是言語間有了絲慍怒。
他是醫者,看不慣草菅人命,將人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把戲。
「我想看看,是你的醫術厲害,還是我的毒術獨步天下?」
「無聊。」
「問問自己的心吧。你難道就不想揚名立萬?」
「或許以前會,但是現在,我認輸,請你賜解藥吧。」若凡低下頭,這是個認輸的姿勢。
「不行。除非真正分出勝負的時候。」來人拒絕地不留一絲余地。
「軒王爺,這又是何必?」若凡嘆了口氣。
「不拿到結果,我是不會甘心的。」被稱為軒王爺的男人一把摘下斗笠,卻在看到身後人的時候,手輕微地抖了一下。
「既然這樣,那就看你的毒能不能救我吧。」若凡站得筆直,可是嘴角卻有血不斷地溢出,像源源不斷地小溪。
「你……」軒王爺一頓,手飛快地點了他周身幾大穴道,手按在他腕上,臉色微變,「你找得到血咒的配方?」
「不這樣,怎麼逼你出手。」
「你在干什麼?」蕪菁淒厲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看到若凡倒地的一剎那,看著蔓延曲折的血跡,她腦海里突然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背影,「是你!」
「沒錯。」軒王爺一點也不介意被認出,卻仍是低頭查看著若凡的情況。
「你下毒?」蕪菁看著若凡嘴角不斷涌出的血,還有身上逐漸泛著青黑色地皮膚,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
「這下你可以拿出解藥了吧。」若凡氣若游絲,血咒毒性霸道,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你……」軒王爺低嘆一聲,從懷里模出解藥,倒出兩顆來,一顆塞到蕪菁手里,另一顆給若凡服下。
做完這一切,他才有空打量眼前的這個女孩子,這就是那些人為之爭奪的女子?樣貌的確出彩,身段也看得出玲瓏有致,不施粉黛也有種讓人心驚的清新之感,只不過,她真的有那樣的魔力?
手不自覺地探過去想要模她的脈搏,被若凡攔住,「不用看了,全是毒。」
「除了天衣袂,你下的血咒,還有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在她體內存活。」若凡雖是極不情願,但還是說出來想讓眼前的男人給他一點幫助。
軒王爺將若凡扶到床上躺好,仔細打量著蕪菁,發現她頸側,有一道極細微的小孔,若不細看,就連自己也發現不了。
他重新給蕪菁診了脈,發現那股神秘的力量存活已久,另外,他還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秘密。
「你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異狀?」
「沒有啊。」
「輕微的刺痛呢?有沒有?」若是毒蟲入體,的確感覺不到。
「好像,有吧,我沒太注意,有什麼問題嗎?」
「我只是循例問問。」
軒王爺點點頭,起身就要走,被蕪菁攔住,「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有解藥,就說明那毒跟你有關系,可是你能救若凡大神,我也不能對你怎麼樣,但可是如果你要害他,我肯定是不會放過你的。」
蕪菁梗著脖子,這男人的眼神看起來很可怕,她幾乎不敢直視。
「丫頭,你還挺有義氣的。不過,能跟我嗆聲的人,還從來沒有一個活人。」軒王爺丟下這一句,就消失在門口。
「喂!」蕪菁追出去,早已不見他的人影。
「這個人也懂得出去的路,看來下次要跟著他才行。」她嘟囔著,跑去看若凡的傷勢。
其實若凡只是在賭,那毒並不是血咒,只是他悉心研究出的障眼法,他稍稍運功,就將那粒藥丸逼了出來,看來,有的是時間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