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若不是她提前服下若凡給她的假死藥,恐怕真的就要死在那個陰暗的山洞里,帶著無盡的遺憾與傷痛,去到另一個國度。
草草抹掉眼角的濕潤,蓋上被子,天氣越來越熱了,她得要在這之前想出新的冰淇淋口味才行,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渾然不覺外面的變化。
直到傍晚有人來敲門,她才悠悠醒來,不想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
「咦,你怎麼舍得來了?」草草坐起來,擁著被子靠在床邊。
若凡捏捏她的鼻子,「有人欺負你你怎麼不告訴我?」
草草一揚手,「那都是些小角色,還不夠看的。」
早知道這麼說若凡就會跟著來,她早就去訴苦了。
「什麼小角色?那些可都是武林高手。」若凡一想起她被那麼多人圍攻就全身冒冷汗,也顧不得之前的誓言,連夜趕了過來。
「什麼武林高手,還不是一看到軒王爺的令牌就腳軟。」草草頗為不屑,這些人也能稱之為高手?都是一些無膽鼠輩。
若凡臉一黑,抓著她的肩膀使勁地搖,「你瘋了是不是?令牌也敢偽造?萬一那些人發現了豈不是……」
草草捂住他的嘴,嘻嘻笑著,「你怎麼知道是我偽造的,也許是真的呢。」
若凡拿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點著她的鼻子罵道︰「臭丫頭,這天底下也就只有你有這個膽子了吧?」
「嗯哼。」草草眯著眼,姑且將這個當做是贊揚。
看她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若凡只能一個勁地嘆氣,看來以後只能更加小心了,又想起自己進來的目的,拍拍被子,「起來,我做了好吃的。」
「真的?」草草眼楮一亮,穿著中衣就要跳下床,若凡連忙按住她,沉著聲音命令︰「穿好衣服,像什麼話。」
草草嘟嘟囔囔地穿衣服,「這有什麼啊,你還害羞不成?」
若凡立刻紅了臉,不自然地解釋,「這里還有別人,你別被人看去了。」
草草恍然大悟,「啊,你說流月吧,我當他是女人的。」
若凡臉一黑,他也是男人啊,難道被他看到就沒什麼嗎?還是這是她表示親厚的方式?那也不行,那個流月一臉的流里流氣,一定不是什麼好菜。
若凡的先入為主讓流月在之後的日子里吃盡了苦頭。
晚飯很豐盛,全是按照草草的意思做的,小葵跟月橋沾了光,吃得滿嘴流油,草草的筷子更是從未停過,流月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筷子剛舉起來,眼前的一盤菜已經被搶的精光,他又移向另外一盤,也是同樣的遭遇。
再向旁邊看去,小葵跟草草面前的盤子里,堆著高高一座小山,而月橋跟若凡,正一臉寵溺地盯著她們。
流月打了個冷戰,叫道︰「你們怎麼這樣,都不給我留點。」
之前叫外賣的時候也沒見過她們這個反應啊,怎麼現在就跟餓狼似的,而且是餓了好幾個月的,等到流月感慨完,草草已經風卷殘雲地吃完了自己那份,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小葵碗里的。
月橋趕緊將小葵的碗護在懷里,戒備地盯著草草。
「好了好了,知道你小子想討好我女兒。」草草擺擺手,拉著若凡出去,走到門口前又吩咐流月,「記得把碗洗了。」
流月頭疼地看著滿桌子的杯盤狼藉,欲哭無淚。
星夜,夜微涼。
「他來找過你了?」若凡站在星空下,聲音溫柔綿長。
「嗯。」草草低聲地應著,不知怎地,突然有種愧疚的感覺。
「你答應了?」若凡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
「答應什麼?」草草一頭霧水。
「就是跟他重修舊好啊。」若凡吐字艱難,每個字都像刀子般劃過心口。
草草怔忪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咬著牙回答︰「原來在你心里,是、這、麼、看、我、的!」
若凡回頭,就看到從屋里瀉出的燈光下,草草猙獰的臉孔,嚇得退了兩步,驚魂未定︰「你怎麼了?」
草草搖頭,語氣也淡了下來,「我說了跟你在一起的,請你相信我。」
若凡也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勁,抱了抱她的肩膀,「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希望在可以看到的地方,你能開開心心的。」
「我很開心啊。」草草仰起頭,一顆流星飛過,她忙閉著眼許願,順便命令若凡,「快許願!」
「你許了什麼願?」
「你許了什麼願?」
兩個人同時出聲又同時噤聲,末了還是若凡先開口,「我希望你嫁給我。」
要也也地。草草低頭蹭著地,听到這句話猛然抬頭,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你,你,你老牛吃女敕草。」
若凡輕輕撫模她的秀發,用著誘哄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你也不小了,該給我吃吃了。」草草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心煩意亂,索性閉著眼不去理會,可是若凡還不放過她,抬高她的下巴,「該你了。」
她還沒回過神來,傻傻地問︰「什麼?」
「你許的願望啊。」若凡眼角一挑,無限的風情。
「唔,我說了你不要笑我啊。」草草有些不自然,抓著頭發。
若凡拿下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你說,我不笑。」
「我希望每天有人做好吃的飯給我,每天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噗嗤!」若凡笑得很大聲。
草草大力地錘著他的胸膛,不依道︰「說了不笑我的,不準笑!」
「好好好,不笑。」若凡斂起笑,又吻了下她的手背,輕聲道︰「你的願望,我會幫你實現的,但是你呢,會幫我實現我的麼?」
草草張口結舌,顧左右而言他,「太不公平了嘛,明明我的這個是最容易實現的。」
若凡將她擁進懷里,「越是容易實現的,越難堅持下去,相信我,我有一輩子的時間。」Pxxf。
草草疑惑地抬起頭,「咦,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說這麼煽情的話?」
若凡將她的頭按回去,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說得卻是煞風景的話︰「我一放開你,你就往屋里走,帶小葵從後門走,還有那個流月,讓他滾出來。」
草草一愣,若凡已經放開她,在她身後輕輕一推,「有些冷了,要不你幫我拿件披風吧。」
草草只能快步進了屋子,小葵正靠在月橋的腿上听他講故事,草草抓起月橋的胳膊,「帶小葵走,快。」
月橋一愣,看草草的神色就大致明白了情況,點了點頭,抱著小葵就走。
草草又跑到廚房,果然,流月正在任命地洗碗,草草一把打掉他手里的抹布,「不用洗了,跟我走。」
「真的?」流月欣喜地叫著,跟著草草出了廚房,沒走多遠,他就感覺一道勁風直沖面門而來,下意識地揮手一擋,立刻傳來壓抑的低吟。
流月神色凝重起來,盯著草草問︰「這次很嚴重,對不對?」
草草急得滿頭是汗,若凡一個人想必撐不了多久,他畢竟只是個大夫,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把武功修煉地更精進一些。
又是一陣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流月眸色一按,出手也不再避忌,凌厲地掌風迎著利器而去,接著就是兵刃落地的聲音。
回廊外面,兵刃交接的聲音更加的清晰。
草草的步子有些亂了,流月忙扶起她,將她安置在內堂,「在這呆著,我去看看。」
還沒等草草反應,流月已經像箭一樣飛了出去,立即加入了戰斗。
草草坐立不安,先跑去房里拿了之前若凡給她的煙霧,還有一些,只可惜月橋沒有武功底子,要不他那個笛音倒是很好用。
她從床底下模出一把黑金匕首,掂量了下,揣在懷里,又將那塊軒王爺的令牌也帶上,急急就往外沖,還沒走到門口,就被逼退了進來。
迎面的是滿臉愧色的月橋,懷里還抱著半睡半醒的小葵。
月橋的脖子上橫著一把刀,泛著隱隱的寒光,看得草草很不舒服。
「把令牌交出來,要不就殺了這小子。」來人顯然對這里的格局模得很清楚,一開口就要令牌。
草草握著拳,要不是顧忌著小葵,她早上去踹這個王八蛋幾腳了,可是現在只能忍著。
「你殺了他倒沒關系,我跟他又不熟,把我女兒放了。」
月橋頭上一陣冷汗,這個女人,還真是夠冷情的。
「啊?」那人也愣了一下,草草看到黑面巾下的眼楮轉了轉,似乎有些詫異。
不過那人很快反應過來,又將刀子逼近了些,「別以為我會被你三言兩語給騙了,快點交出來,要不連你也殺!」
草草看著小葵,她還朦朦朧朧地睡著,不禁嘆氣,這個死丫頭,偏偏在這個時候睡覺,她大聲咳嗽了幾聲,「小葵,小葵!」
小葵揉了揉眼楮,看草草一臉的戒備,習慣性地問了句,「你便秘啊。」
「噗嗤!」這下連劫匪都笑了,橫在月橋脖子上的刀抖啊抖的,看得草草一陣心驚。
「笑什麼笑!」草草佯怒,低下頭對小葵眨了眨眼楮,小葵會意,悄悄對她比劃了個「ok」的手勢。
果然,沒多大一會,劫匪身上開始出現大片大片的紅斑,他不停的動著脖子、腿腳去蹭,結果卻越蹭越癢,最後索性扔下到去撓。
草草一看時機已到,打了個眼色,一個悶棍就將那人敲暈,捆了個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