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婢逃婚︰莊主難伺候 第一百二十八章 挑戰

作者 ︰ 王小慢

飯後,草草的房間里,若凡輕輕幫她蓋上被子,月色的光華泄了一地,他長身玉立,俊美的側臉什麼時候都能給人以驚艷,可是他總是無聲地待在她身邊,或者給她一個眼神,或者借她一個肩膀。

若凡站起身,發覺衣角被人拉住,他俯身去看,前一刻還睡意朦朧的人,正牽著他的衣角,眼巴巴地看著他。

「怎麼不睡了?」他又重新坐了回去,眉眼溫和,如同初見一般與世無爭。

「唔,睡不著。」草草將手從被子里翻出來,輕輕撫上他衣服上的花紋。

簡單的竹葉纏繞,翠綠盈滿輕柔的布料,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那,要聊天?」若凡看了眼窗外的月色,還不到十五,已經很圓了。

草草坐起來,斜靠在他肩上,若凡眼神一動,沒有避開。

她想了想,搖頭,「你也去休息吧,可能我是太累了,突然安靜下來所以睡不著吧。」

若凡淺笑,幫她拉了被子攏到肩膀,「嗯,蓋好被子,別著涼了。」

「知道了。」草草笑著去推他,「還當我是小孩子啊。」

若凡跟著她的動作往前邁了幾步,回頭笑,「好,快睡吧,我去看看小葵。」

草草蓋著被子,上面有陽光淡淡的味道,她總是忘記曬被子,但是每年,若凡都會過來,幫她把東西料理好,然後購置一些日用品,她習慣成自然了,倒是不記得自己為他做過些什麼。

聞著那味道,草草很快就睡著了,夢里有花有草,和暖的春天。

軒王是在第二天趕來的,前一天出了些事情,他處理完已經是深夜了,見他們都睡了,也就沒有過來打擾。

「怎麼會這樣?」軒王模著小葵的頭,卻是對著草草說的。

「我也不清楚,你問這個小丫頭吧,都是她惹的禍。」草草審視著新做的指甲,有些心不在焉。

軒王低頭去看小葵,故作嚴肅,「小葵,怎麼回事?」

小葵抱著布女圭女圭,垂下腦袋,「小葵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明明就是你自己貪玩,害的我們跑了大半個城!」草草一把拍在桌上,小葵嚇了一跳,心虛地看著軒王。

「你發什麼脾氣,別嚇著孩子!」軒王輕斥了一聲,柔聲哄著小葵。

草草別過臉去。

若凡笑了笑,「你們別吵了,只要小葵平安,那些都不重要。」

軒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附和道︰「也對。」

草草立刻奇怪地盯著他看,嘟囔著,「天要下紅雨了麼?怎麼軒王也不抬杠了?」

軒王瞪了她一眼,「沒大沒小!」

草草抓過若凡的胳膊,「走吧,陪我去買衣服,這里太悶了!」

若凡好脾氣地答應,走到門口的時候,仿似不經意地,跟軒王交換了一個眼神。

正午的大街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草草也憋了許久,看到什麼都覺得新奇,若凡耐心地陪著,不多一會,手里已經提了一堆東西。

「咦,這個鐲子很別致啊,喂,多少錢啊?」草草拎了鐲子在手里把玩,通透的紫色,卻不像是染了色,剔透晶瑩,有淡淡的流光。

小販眼楮一亮,殷勤道︰「姑娘好眼光,這紫色的玉可是千金難買啊,您要是真心想要,五十兩!」

小販比了個手勢。

草草回頭看若凡,將那個手鐲晃了晃,「給小葵做嫁妝怎麼樣?」

若凡不置可否,但是掏錢的動作卻很利落。

懷里抱著裝手鐲的木盒子,草草拎著鐲子在陽光下細看,「也不怎麼樣嘛,好像還有雜質……」

一直不吭聲的若凡開口道︰「街邊小販的話,豈能盡信,我看這紫色的玉石,恐怕也是誆你的吧?」

「是嗎?那我去找他算賬!」草草將玉鐲放回盒子里,扭頭就要回去找那個小販。

若凡頭疼地拉住她,「別,別沖動,我只是說說而已。」

「說說也不行!」草草豪氣沖天,惹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若凡無奈,只好拖著她進了一家茶館,「歇一會吧,我腿都酸了。」

若凡捶捶腿,趕緊讓小二上了一壺茶,倒了一杯給草草,「喝口茶,消消氣。」

「他竟然敢騙我?哼!」草草一口氣喝下去,被燙的哇哇叫。

若凡硬著頭皮,又要了一壺涼茶,遞了帕子給她,「你怎麼總是改不掉沖動這個毛病啊!」草草擦擦嘴,剛伸了舌頭出來,茶樓門口,走進一對璧人,她立刻閉了嘴巴。

女子一身鵝黃衣衫,輕盈亮麗,嘴角的弧度剛剛好,只是,草草總覺得有些眼熟。

男子溫潤如玉,目光膠著在眼前人的身上,對于各處傳來的探尋的視線,通通不予理會。

草草支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若凡聊著,「今天天氣不錯啊。」

若凡擦了擦額頭的汗,一轉身也看到了那兩個人,他轉身頷首,當做打過了招呼,然後才想起什麼似的,問草草︰「你剛才說什麼?」

「哦,沒什麼。」草草喝掉一大壺茶,抬手又要了幾個小菜,「吃過了再回去吧,省得再做了。」

小二殷勤地端了菜上來,「這位姑娘,還有什麼想要的嗎?我們店里的招牌菜還有……」

「不用了。」草草扒了一口米飯,甩甩手。

若凡驚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不點招牌菜了?」

「有名無實,還不如咸菜牛肉來得實在。」草草滿不在乎地說,一只腳擱在凳子上,周圍傳來一片抽氣聲。

若凡埋頭假裝吃飯,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雖然這道理說得很對,但是他總覺得,草草似乎有心事。

角落里的那對男女很低調,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草草伸長了脖子也听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她撂下筷子,「我不吃了。」

若凡看著還剩大半盤的菜,眉眼間有說不出的情緒,「你有心事?」

「哪有?」

若凡冷靜地指出,「你把飯都吃光了,菜卻沒動幾口,還不是有心事?」

「我還不餓。」草草用筷子扒開幾片牛肉,下面是碧綠的蔥絲,她看著就沒有食欲。

若凡也放下碗,「那我們走吧。」

「請留步……」一個女聲從身後傳來,這聲音,草草肯定,自己肯定在什麼地方听到過。

「呦,小師妹,不記得我了?」女聲繞到她面前,笑得恣意灑月兌。

這語調,更熟悉了,草草努力在腦海里搜索著,叫自己小師妹的,除了流月那家伙,還有誰?對了!

「不記得。」草草很認真地說。

對面那女子的眼神似乎閃了一下,隨即淺笑,「我是蕪煙啊。」

「哦~」草草拖長了音調「哦」了一聲,對面女子的眼神閃得更快了。

「你好。」草草優雅地伸出手去,一派正宗的名媛範。

剛才抽氣的人再次抽得背過氣去。

蕪煙也伸手,友好地握了一下,隨即側過身子,「介紹一下,這位是御世山莊的唐莊主。」zVXC。

草草配合地客套了一下,微微頷首,「唐莊主。」

唐逸微眯著眸子,似乎是沒睡醒,看到草草對他頷首,也是一副無害的樣子,他笑了笑,然後,伸出了手。

蕪煙的眼楮直了。

草草硬著頭皮去握手,像是在模炸彈一般視死如歸。

昨天才決絕地說了狠話,今天就狗血地遇見了,人生真是一場大大的悲劇啊。

蕪煙想的卻是,這男人不是有潔癖嗎?怎麼會主動跟人握手?

好在只是輕輕握了一下便松開了,唐逸表現地足夠陌生足夠路人,這點倒是讓草草松了一口氣。

若凡沒想那麼多,草草要怎麼做,他配合就是了,不過那個蕪煙姑娘,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眼角不自覺地抽動,像是得了癲癇的癥狀。

但是草草如果以為這樣結束,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雖然跟蕪煙相處時間不長,可是她霸道地個性,草草還是稍稍了解一二的。

這樣的女人,一旦發現獵物,會誓死捍衛自己的領地,有人侵佔,絕對是毫不猶豫地反擊回去,草草可不想葬身于此。

她裝作思考了一會,得體地微笑,「我們還有些事,就不打擾二位了,先走一步。」說自對頭。

腳剛跨上門檻,蕪煙輕柔的聲音就停在她耳邊,「小師妹想必是初來京城吧,有空出來,我帶你出去轉轉吧,好歹也是同門一場。」

「好,好,好。」草草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拽著若凡逃命似的出了茶樓。

「怎麼了,你怎麼跟見了鬼似的。」若凡一邊幫她擦汗,一邊問道。

「這個女人,比鬼還要可怕!」草草咬牙切齒地說。

一想到之前那些遭遇,草草就心有余悸。

時間退回到六年多之前。

初秋的院子里,落了一地黃葉,草草照例在打瞌睡,冷不防一個鞋子飛來,重重打在她臉頰上,「豬啊你,整天就知道睡!」

草草被驚醒,抹了把口水,就看到蕪煙冷冷地笑,嚇得她裹緊了衣服,「師姐,你,你要干嘛?」

「起來,去做飯!」蕪煙縴手一指,廚房門口堆了成堆的柴火,連門都被擋去了一些。

「可是,我們住在山莊里,應該有人送飯才對啊。」草草弱弱地辯駁,她實在不會做飯,但是看蕪煙的樣子,似乎這具身體之前的主人是個中高手?

「你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憑什麼要人家送飯給你?」蕪煙的手指快要戳到草草的鼻尖,草草往後縮了下,才勉強逃離鼻子被凌虐的命運。

草草咬著唇,任命地跑去做飯,誰讓這個大小姐的鞭子那麼給力呢?

「啪」,又一大片落葉掉在地上,接著是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音。

草草又縮了縮肩膀,覺得秋天實在太冷了。

「你是說,她虐待你?」若凡勉強從草草的敘述里分析出一個結論來。

「唔,算是吧。她還故意不給我飯吃,讓我睡最差的房間,被子也給我的是髒的,還有,……」草草滔滔不絕地說著,沒留意一旁的若凡已經變了臉色。

若凡捂著肚子,告訴自己現在笑出來實在是有些不厚道,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了,草草被人欺負,這該是多大一個新聞啊。

草草見他許久不說話,一轉頭就看到他憋笑憋得痛苦的神情,一腳踹過去,狠狠地詛咒道︰「笑吧笑吧,改天她纏上你,看你怎麼辦!」

若凡不笑了,這個詛咒很殘酷。

不過這個並不妨礙他把這個笑話共享給大家。

軒王府的後院里,突然爆發出如雷鳴般的笑聲,蕪煙縮在唐逸懷里,不停地打著噴嚏,嬌聲抽泣著︰「我應該是感冒了吧?」

唐逸拍拍她的肩膀,嘴角浮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

草草卻郁悶的一整天都沒有出去過,窩在自己房里不知道做些什麼。

「草草,娟姐的信。」小葵敲門,發現門沒鎖,所以自己走了進去。

「哦,放那吧。」草草隨意應了一聲,床邊的帳子拉著,只能听到模糊的發音。

小葵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告訴她,「那個,流月拆了你的信,不管我的事哦。」

草草還是沒反應。

小葵搖搖頭,一臉的惋惜。

此刻的草草,懷里抱著枕頭,眼楮微紅,頭發凌亂,活像受了氣的小媳婦,她下了床,拿起那封已經被拆封的信,展開來看著。

娟姐的敘述一向是天馬行空,毫無重點,草草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到最後一行字時,眼底的光芒大盛,驚喜地快要掀翻房頂了!

事情是這樣的。

草草收到了蕪煙的請帖,請她去唐家在京城的宅邸一敘,是以女主人的名義。

隨信附上的,還有一張華麗的鍍了金色的卡片,那是邀請卡,當然,還有她要穿的衣服,竟然是她在安陽時設計的一款限量版。

最最讓人郁悶的是︰蕪煙還附上了自己與唐逸的畫像,畫像上的蕪煙,穿的是草草留給自己的私人珍藏版,比那個限量版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而娟姐的來信就很簡單了,銷量翻了四番,要她回去收錢。

草草眼珠一轉,拿起筆就開始寫回信,她很久不寫字,雖然寫得歪歪扭扭,但好歹也算是一氣呵成,滿意地封好信封,草草雄糾糾氣昂昂地走了出去。

蕪煙,既然你要挑戰我,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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