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終于找到機會和諸剛單獨相處的機會,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諸大師,我听饒勇說你不敢給我批命,我可以問一下原因嗎?」
諸剛起身,又做了一次掌心向上的手勢,微笑著問︰「公主知道這個手勢的意思嗎?」
如果說無憂一開始感到震驚,那麼這次她就很平常了,存了心要和諸剛開門見山,就頜首說︰「這是一個巫門拜見掌門的手勢,諸大師對我做這樣的手勢,難道是認我做門主?」
諸剛意味深長地說︰「公主也知道巫門?惚」
無憂看他的神情,就猜到他對自己的身份也不是完全肯定,存了試探之心。
她稍釋然,也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想想是一回事,要確認的確不那麼容易,諸剛抱了懷疑之心也是很正常的。
她想了想說︰「諸剛,你不用和我打啞謎,如果你算到的和我想的是一樣,那麼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無法相信的事發生了,我的確是巫門的掌門,巫家第三十八代傳人!我不知道你們是第幾代,如果你們這一代有掌門,我不介意認識一下。溫」
諸剛全身一震,面上露出似悲似喜的表情,看著無憂突然老淚縱橫,說不出話來。
無憂愣了一下,隨即有些頓悟,看著諸剛試探地問道︰「莫非……你們的掌門已經沒了?」
就如同烏凡這個大巫師一樣,秘術門派都有隱形的規則,一代就只有一個掌門,只有這個掌門亡故,才會有另一個掌門接任。
自己既然出現在這個時代,和巫門並存,那麼原來的巫門掌門就不可能還活著。
諸剛接下來的話就證實了這一點,諸剛慢慢說出了一個日子,悲傷地說道︰「那幾天……老掌門對著趙國的方向心神不寧,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門下的弟子都很奇怪,讓我問問老掌門。我去問了,老掌門只說天下要有大事發生了,我們巫門也會有大的變動。再問他就說天機不可泄露,我很奇怪,卜了一卦,結果發現災難來自趙國,其他的就算不出來了。」
諸剛跟了老掌門學藝四十多年,在門下的弟子中,甚至整個秘術界都算有慧根的人。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他當時就很奇怪,跟著老掌門也有些心緒不寧了,覺得這個災難一定很大,遠遠超過了他們所知範圍。
只是諸剛卻沒想到,這才是開始,過了幾天的一個晚上,老掌門召集了他們幾個門下大弟子,交待遺言般地說道︰「今晚會有大事發生,對天下蒼生是災難,對我們巫門卻是喜事。老夫做了一輩子掌門,今晚也到頭了。老夫原來是想讓諸剛接替掌門的位置,可是你們快要有新的掌門了,她的能力遠遠高過諸剛,是巫家正統的傳人,有她在,諸剛和老夫都不配坐在掌門這個位置。所以我走後,你們別推選任何人做掌門,去接她回來……帶領你們,一起幫助天下蒼生度過這場浩劫!」
門下弟子大驚,紛紛追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掌門卻不再解釋,帶領諸人爬上了皇城最高的山頂。
眾人站在高山上面面相窺,不知道老掌門將他們帶上來要做什麼。老掌門指著趙國方向說︰「你們有本事的就算算趙國會發生什麼事……好好看著,那里……會有千年難見的奇景發生……你們的新掌門就會誕生在那……」
諸剛一行人就真的各憑本事卜算趙國的運勢,諸剛才算出趙國有水患時就見天象發生了異變。只見天上的雲波浪似地翻卷著,沉悶的雷聲在雲層里滾動著。
一開始只是悶悶的,翻卷著金色的,凶惡的,細瘦而美麗的電火。
濃密的黑雲,襯著這些電火瘋狂地閃爍著,里面夾雜著輕微而神秘的轟鳴聲。
慢慢地,閃電呈奇形怪狀的樹枝形狀向四面八方伸展著,將整個天空切割得支離破碎。
那些五光十色的斑紋,在群山上閃耀著,一波一波前僕後繼地沖往趙國的方向。
眾人都被驚呆了,活了那麼多年,的確是第一次才見到這樣的異象。似乎無數的雷電雲層都被趙國看不見的手牽引過去了,要拉空天上的一切似的,連風都無法避免地被拉扯過去。
山上的弟子們都被吹得東倒西歪,所有的樹枝都朝著趙國方向扭曲,那種巨大的引力讓眾人心顫,這是什麼樣的異象啊!
這還沒完,突然間,天空灰色的夜幔被撕開了一條縫,他們看到閃電加快了速度飛速游走而去,似乎天空被徹底撕裂了,無數的奪目的閃光使漆黑的天空頃刻間輝煌雪亮,一道道金光從四面八方全往趙國涌去。
天地間只剩下閃電的炫目之光,耳邊只有無數的雷聲轟鳴著,讓人隱隱有種錯覺,山崩地裂了,末日來臨了……
無數的閃電雷電壓得遠方的天空沉甸甸的,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在想著要是天承受不了這堆積的雷電,會發生什麼事呢?
終于,在眾人都快替天承受不住那份壓力時,所有的閃電雷聲全劈了下去,如同節日的煙火……不,比節日的煙火更燦爛數千倍的奪目光芒將整片夜空頃刻間照得輝煌雪亮……
那份光芒持續了好久,直到黯然下去,眾人都還覺得眼前一片亮光,竟然連周圍的人都看不清了。
雷聲也在耳邊回響著,風從猛烈慢慢降到平和,眾人都還沒從這份毀天滅地的震驚中平息下來。
諸剛手被拉了一下,他低頭,看到老掌門盤膝而坐,臉上帶看淡然欣慰的笑,伸手指著趙國的方向,說︰「你們的新掌門就在那,她已經獲得了她的能力,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記住……只有她才能帶給你們平和……和繁華盛世……」
等諸剛反應過來,老掌門已經沒了呼吸,自始至終,他的臉上都帶著笑……
老掌門坐化了,諸剛等人安葬了老掌門。次日就听說趙國皇城被水淹沒是因為趙國大巫師,擅自啟用了上古失傳的聚龍陣才引來了天譴,秘術界的各派人士都紛紛譴責趙國,更有人立刻動身全往尋找好處。
諸剛和門下長老一商量,大家都覺得在找到新掌門前,諸剛還是先擔起代理掌門的職責為好。諸剛盛情難卻,就以代掌門的身份安排了門中事宜,這才起身趕往趙國。路上接到消息,說趙國新皇尋他幫忙選址皇宮,諸剛就先趕了過來,沒想到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新掌門,卻偶然中看到了無憂的八字。
這個八字生的很異常,明明是死相,卻縫了生機,再算一生的運勢,諸剛卻算不出她的將來,他當時就被嚇到了。
能有這樣的八字,這人如果不是巫門的人,就是比自己資歷更高的秘術奇人,想起老掌門的遺言,他更願相信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所以,諸剛才會一見到無憂就用拜見掌門的手勢對她試探,見到無憂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後,諸剛有八成的把握,這人和巫門有緣。
等听到無憂親自承認自己是巫門未來的掌門時,諸剛腦子里一片凌亂,世人眼中匪夷所思的事竟然被自己親眼目睹了,這是何等的幸運啊!
而且他相信,這份殊榮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了,掌門不會告訴別人,他也不會給別人知曉的機會。從這一刻起,他會完全地忠于掌門。
听完諸剛的敘述,無憂沉思了一會,笑了笑說︰「我暫時不會接管巫門,還是由你代理吧!等這邊的事了結了再說!如果我有那個命活著,我就接手,沒有命的話巫門還是你做掌門!」
諸剛這幾天到了趙國,見識了聚龍陣的威力就知道事情的凶險,听到無憂的話也不感到驚訝,只是憂心地說︰「掌門,你都沒信心平息這場災難,那……天下蒼生是不是就此完了?」
無憂搖頭︰「不……不會完的!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無憂想到了燕風,想到了一路尾隨自己的士兵,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偉大,可是真的要看著這麼多人毀在這場巨耗中,她是做不到的!
***
生病了,全身酸痛,今天就一更了!謝謝親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