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八成是皇宮和娘娘犯沖!娘娘以前說喜歡自由,我看,就是被關在皇宮里她才會昏睡的!」
燕風剛走到門口,就听到縴雲這句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咆哮起來︰「縴雲,你是不是以為朕不會治你罪,所以越來越猖狂了?朕今天倒要問你,你是憂兒的什麼人,你憑什麼把憂兒和朕的孩子帶走?」
縴雲哪知道燕風會跟來,被這嗓子吼得愣在原地,跟著就見到燕風臉色鐵青地走進來。
魏晨趕緊拉了她一下,縴雲自知失言,低頭說︰「皇上,奴婢也是擔心娘娘才一時失言,皇上……瀘」
「縴雲,朕已經忍了你好久了,也縱容你好久了……朕原是念你跟了娘娘這些年,也念在饒將軍的份上才對你一次次忍讓,可是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燕風不耐煩地打斷她,厲聲說道︰「魏大人你也請來了,朕替娘娘領了你的心意,從現在開始,你以後別進宮了!免得朕一時忍不住,殺了你!來人,將縴雲姑娘送出宮去!」
「啊……」縴雲呆了,知道這次真的惹急了皇上,剛要跪下求情,幾個侍衛已經走了進來,燕風揮揮手,無情地說︰「你是要自己走還是讓他們押你出去?喵」
縴雲看看幾個面無表情的侍衛,委屈地咬牙,知道再說也無異,只好咬了咬牙,一扭頭︰「我自己走!皇上,你最好多關心娘娘,否則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她說完不敢再敢燕風要殺人的表情,急急跑了出去。
魏晨也不好勸,在一旁站著。
燕風回頭看了一眼垂下的簾帳,再看魏晨還站著,就沒好氣地說道︰「魏大人可看出了什麼端倪?」
魏晨躬身回道︰「皇上,臣沒看出什麼異常……只是,沒看出來不代表沒有異常!依臣的經驗,娘娘的確很不正常……縴雲姑娘有句話說的對,娘娘如果再這樣下去,可能真的不會醒來了,所以,皇上還是要多想想辦法讓娘娘蘇醒,否則娘娘有礙,她肚中的孩子也無法獨活……」
燕風呆住了,盯著魏晨厲聲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魏晨憂心地說︰「臣雖然是猜測之言,也有依據。臣剛才給娘娘號脈,她的脈搏很微弱,血液流動速度很慢,按照這樣的趨勢,娘娘自己受影響不說,兩個孩子在肚子的生長也會受影響。皇上不相信的話可以找御醫問問,再觀察一下這些天孩子是不是生長過慢就知道臣所言非虛。」
燕風跌坐在無憂床上,驚到︰「那孩子和無憂最後會怎麼樣?」
魏晨遲疑了一下才說︰「娘娘如果繼續這樣一睡不醒,孩子生長發育會停止甚至死亡……如果孩子胎死月復中,娘娘最後也會沒命的……」
燕風死死地盯著魏晨,咬牙切齒︰「你不是在危言聳听吧?」
魏晨跪了下來,誠懇地說︰「臣也希望自己危言聳听,希望娘娘和兩個孩子都平安無事!只是事實是——娘娘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臣只是將最壞的情況告知皇上,還請皇上拿主意!」
燕風閉上了眼,搖著頭,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魏晨見狀,苦笑了一下,說︰「皇上先不用悲傷,事情還沒到最壞的結果。臣回去找人想辦法吧,希望大家集思廣益,能想出好辦法來救娘娘!臣先告退了……」
燕風疲憊地揮揮手,魏晨悄悄地退下。
許久,燕風才撩開帳子,看到了昏睡的無憂。
她靜靜地躺著,安安靜靜的,也不知道是睡多了還是錯覺,燕風感覺她瘦了,黃沄幫她養起來的肉似乎也沒了,她的臉似乎才有自己的巴掌大……
那個安靜拒人千里的無憂又回來了,就這樣靜靜地躺著,也不理她!
燕風輕撫著她的臉,心一陣陣的痛,如果沒有了她,自己要怎麼過呢?
突然之間,外面的繁華權利對他都沒有意義了,他再有本事又有什麼意義呢?他的妻兒躺在這,正在被一只魔手奪去著生命,他卻一籌莫展,看著他們一天天消失著生命的特征……他就算能把七國統一,又有誰來陪他分享成功的喜悅呢!
「憂兒……憂兒……這皇宮真的讓你不自由嗎?所以你才用昏睡抗拒著我……抗拒著它?」
燕風把無憂抱了起來,依在自己懷中,這加了三個人的體重抱在自己懷里輕飄飄的,他不禁蕭然淚下,相信了魏晨的話。
無憂的情況的確很危險,本來應該在長胖的身體怎麼可能如此輕呢!
眼淚一滴滴掉在了無憂脖頸中,許久,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感覺懷中的無憂動了動,他興奮地低頭,看見無憂的睫毛在顫抖,似乎在做噩夢般皺緊了一雙秀眉。
「憂憂……憂兒……醒醒!」燕風喜極地喚道。
無憂的睫毛抖得更厲害了,眼珠也在眼簾下亂轉,似要掙月兌什麼似的。
燕風見狀就搖晃著她;「憂憂……醒醒!」
他想起縴雲上次喚她的方法,就掐著她的人中叫道︰「憂憂……燕無憂,你給我醒來!你不是很聰明嗎?給我醒過來,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告訴我怎麼做才可以救你……憂憂……你不準有事,听到了沒?」
手重了,無憂的人中被他掐出了血,就在他要絕望時,才見無憂猛地睜開了眼,氣喘吁吁地叫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憂憂……」燕風看到她清明的眼神,差點哭了,有多久沒看到無憂這樣清亮的眼了。
可是僅僅一會,無憂的目光又黯淡了,眼皮在下垂,又要磕上了。
燕風急了,使勁地掐著她叫道︰「憂憂,你不準閉上眼,你給我睜著……求你了,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風……」無憂想伸手抓住他,力卻使不上,唇間模糊地吐出這兩個字,只是喚著燕風的名字就讓燕三爺,燕大皇上淚流滿面,似乎無憂是在交待後事似的,這一放手就陰陽相隔。
不……他不要這樣的感覺!燕風用胸膛環抱著無憂,一手掐著她的人中,一手抓進了她的手,將自己的內力度了過去。
無憂有了些精神,強撐了眼看著燕風,扯出了一個很勉強的笑意︰「風……你又哭了!」
燕三爺幾次僅有的淚都是為她流的,無憂是不是很欣慰呢?
「你給我好好醒著!」燕風顧不上為自己的狼狽尷尬,又急又惱地咆哮︰「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樣才能救你?」
無憂虛弱地搖頭︰「不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困……想睡……」
她又耷拉著眼皮,燕風氣得很想找什麼撐住她的眼楮,可是看無憂困得無力的樣子,只好繼續將內力灌進去,又害怕傷害孩子,只好試探著。
「風……如果我醒不過來……忘了我吧……這本來就是一個夢……」
無憂斷斷續續地說著,眼簾閉上了,燕風的內力也無法撐住她,她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清醒著,喃喃地念叨︰「多好的一個夢……我見到那個不可一世的千古一帝竟然為我哭泣……駱華……衛襄……你們送我來就是圓我這個夢嗎?」
駱華是誰?燕風很不滿無憂口中竟然有不認識的男人,不甘地繼續給無憂灌內力。
無憂唇邊掛了淡淡的笑,還在夢囈般地說︰「駱華……你不敢愛我……他愛了我……我該知足了……就算是夢,我也沒遺憾了……」
駱華到底是誰?燕風要發瘋了,看著無憂聲音低沉下去,他突然心空空的,似乎無憂這一睡去,就匆匆不會再醒來,會到另一個世界去……
他緊緊抓住無憂的手,悲痛地大吼︰「燕無憂,你敢睡……你敢一睡不醒試試……我追到黃泉之下,也會把你抓回來的……你他媽給我試試……啊……啊!」
他傷心的吼叫響徹在整個皇宮上方,讓宮里的宮女,太監都听到了,都齊齊地看向這邊,暗暗驚疑︰難道皇後斃了?
「雪魄珠……」
燕風吼聲還沒完,就感覺手中無憂的手扣住了自己的手,他慌忙低下頭,看到無憂蠕動的唇喃喃地吐出這幾個字。
「雪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