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神武的出現讓杜月笙有些震驚,他怎麼來了?難道是要來劫牢?可他就一個人,未免太單薄了些吧?或者說,自己的人馬都來了?這很有可能,自己已經三四天沒出去了,他們肯定會著急。
情急之下,這幫人趕來劫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若是來的人多了,怎麼可能不驚動知府衙門的衙役?若是驚動了衙役,雙方明火執仗的干起來了,那自己這邊的人估計凶多吉少。高洪波這邊雖然慫,可再慫也是知府衙門。這一股力量絕不是他的人所能硬踫的。再說了,真這麼干了起來,嚴九齡等人必然會聞風而動,到時候就又是一場麻煩。
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杜月笙腦子里面的念頭轉了好幾轉。最後他終于得出一個結論,來的人,應該就是燕神武自己!燕神武瘋了嗎?他一個人闖進來,就算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帶著自己出去的。
「你怎麼還在這兒?」,獄卒臉上已經有了一絲警惕。畢竟,這里剛剛經過了一場混亂,他們的神經還在緊繃著,沒有放松下來。
燕神武眼中殺氣一放,立刻就想暴起發難。他是個標準的武夫,不善于周旋,遇到這種場面,他第一個念頭就是用自己的絕對實力將對方狠狠壓制!
杜月笙跟燕神武出生入死多少次,他怎能不明白燕神武的心思?怎能不明白燕神武這一個眼神的意思?他立刻扯著嗓子大叫一聲︰「啊——」
他前面的四個獄卒立刻被他的叫聲吸引,都扭過頭來看他。燕神武立刻抓住機會,手腕輕輕一抖,兩把飛鏢被他以甩手箭的手法打出去。然後他鬼魅般的動了起來!他的身形直追那兩把飛鏢!就在飛鏢射死其中兩人的時候,燕神武揚起手中的一把小巧的匕首,順勢結束了另外兩人的生命。燕神武動作極輕,出手極重,四名獄卒一聲慘呼也沒發出,立刻斃命。
蔣志清立刻瞪大了眼楮,滿臉不相信的看著發威的燕神武︰「你——你是?」
「我兄弟!」,杜月笙頓時眉花眼笑,燕神武只要出現,那就永遠也不會讓杜月笙失望。
「你兄弟?」,蔣志清有些不大敢相信,如此可怕的身手,竟然是杜月笙這種街頭混混的兄弟?
燕神武緊走到杜月笙身邊︰「月笙,你犯了什麼事?怎麼被關到這里來了?」,這地方一看就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燕神武實在想不明白杜月笙為什麼會被關在這里。
他口中說話,身體卻已經蹲下去,彎腰在四名獄卒身上模索鑰匙。
「沒工夫說這個了,神武,你是怎麼來到這里的?」
燕神武終于模到一串銅鑰匙,伸手就去開杜月笙身上的鐐銬︰「咱們分手的第二天,我就跟劉掌櫃找過高洪波了。第二天劉掌櫃又約著虞洽卿去找他。可高洪波抵死也不肯讓我們見面,他老拿那德做擋箭牌。你知道的,虞老板是生意人,不能過分逼他——」
杜月笙立刻接上話︰「于是你們兩次鎩羽而歸之後,你決定夜探知府大牢?」, 幾聲響,杜月笙手上的鐐銬被解開。他活動著有些麻痹的身體,順便丟給燕神武一個眼色,燕神武立刻去開蔣志清的鐐銬。
「沒錯,我不能看著你受苦!珊寶和陳姐本來說要劫牢,可我一想,那太難了,人多動靜大,還不如我悄悄的進來的好。」,燕神武給蔣志清松了綁,然後將鑰匙扔在地上︰「月笙,咱們走吧?趁著亂,我帶你闖出去。」
「這次是你一個人來的對不對?」,杜月笙沒有急著走,可他旁邊的蔣志清眼中卻火熱起來。
燕神武點一點頭︰「是,就我一個人。」
「那不能走。」,杜月笙苦笑一聲︰「你之所以能成功潛進來,除了你自身的實力之外,還有兩個原因。第一是這里現在十分混亂,第二是因為這里的人都不認識你。可是不巧得很,他們都認識我,我已經成了這里的大名人了。你孤身好走,但是帶著我,走不掉。」
「放心,這次我們做好了周密的安排。林懷部就在衙門外面接應我們,他帶了很多武器,應該足夠——」
「沒用的,咱們連這個地牢都沖不出去。」,杜月笙伸手又一指蔣志清︰「再說了,我已經跟這家伙做了朋友了,不帶著他,我自己跑出去,于心不安啊。」
蔣志清微微一震,他沒想到杜月笙在這種時候還能想著他︰「月笙,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
「我倒是想!」,杜月笙打斷他的話︰「可惜這是不現實的,就算不帶著你,我也跑不掉。」
「那怎麼辦?」,燕神武焦躁起來︰「他們的守衛很嚴格,知府衙門的人最多再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要全部撤出去了!到時候,我們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杜月笙皺起眉頭苦苦思索,他何嘗不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要是浪費了這個機會,自己真的有可能死在這深牢大獄里面。
「剛才你說林懷部帶著武器在外面接應我們?」,杜月笙忽然腦子里面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大膽的主意。
燕神武點一點頭︰「不錯,哼!那個張嘯林跟咱們不同心,可這個林懷部卻真是條漢子。是他執意要求要陪我走這一趟的——」
「神武,你現在出去一趟,半個小時左右再回來,能做到嗎?!」,杜月笙鄭重其事的詢問。
燕神武想了一想,咬牙道︰「應該可以,可能性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可我為什麼要——」
「附耳過來!」,杜月笙招呼燕神武和蔣志清趴過頭來,他悄悄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燕神武把眼楮瞪得如同銅鈴一樣︰「這樣行嗎?」
杜月笙嘿嘿一笑︰「天不滅我,這計劃就能行。天要是想滅我,這計劃就不行,我得拿自己的運氣賭一把。」
蔣志清神情有些激動︰「月笙,謝謝你!這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你是我蔣某人這輩子最好的兄弟。在這里我保證,以後你但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