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26
按照柳純的想法,李大棍這類人是怙惡不悛的,如今雖然服軟,不代表他獲得自由以後,不會重操舊業,做一些欺男霸女的惡事,所以要施以嚴懲,絕不能姑息。
可惜,許欣然心軟得很,看見李大棍這樣一條大漢竟然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同時又口口聲聲要重新做人,早已被勾起了惻隱之心,便決定無條件放了這廝。而許欣然的決定,自然也代表章九妹的決定。同時,一群書生也都是良善輩,也不喜歡趕盡殺絕,都傾向于放人。
孤掌難鳴之下,柳純也只好答應放人。
神棍門的人如蒙大赦,連忙夾著尾巴跑了。
柳純裝逼成功,也想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因為相處的時間一旦長了,自己這山寨版高手的真實斤兩,就會被大家看透。這可不是他所願意的。
不想,洛海這廝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機會親近柳純這樣的「高人」,哪肯輕易放手,拉著他硬要和他商討如何對崔五胖施以懲戒的事情。
許欣然也大感興趣,興致勃勃地加入了討論,並且決定要幫忙出力,為地方上除害,為社會的公平正義添磚加瓦。
柳純听得一陣郁悶,你丫要當女英雄,那是好事,我不攔著你。可我要當平凡人,也不是壞事,你也別攔著我啊!
看著許欣然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扯住的自己的衣襟,柳純就想放聲大哭,他可不想再打一次架了。裝逼這種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就好像雜技表演得多了,總會出事故一樣。令他難過的是,許欣然這小娘皮顯然是看穿了他的本質,知道他有意溜走,居然硬要把他拘在這里。
洛海和許欣然熱火朝天地討論著,柳純也只好假裝感興趣,不時插話。洛海和許欣然都是暴力分子,一直在討論怎樣利用武力上的優勢,對崔胖子進行打擊報復。他們從今天對付神棍門這輝煌的勝利里,看見了武力的好處。
柳純卻在旁邊不斷幫他們二位降溫,言道崔阿寶身份特殊,不可蠻干,萬一鬧出事來,引起官府的注意,對誰都沒有好處。
事實上,柳純不想蠻干的唯一原因,就是不想暴露實力,並沒有其他的理由。但他忽悠的功夫實在不錯,一個簡單的道理被他東一繞,西一繞,就變得極為復雜,洛海和許欣然在迷迷糊糊間,就接受了柳純「以人道和人權為基礎」的復仇方案,終于這個方案的具體內容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說了半天,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章九妹忽然插了一句︰「哼,你這所謂‘以人道和人權為基礎’的復仇方式,到底是怎樣復仇,總該給我們解釋一下吧!一不動手,二不動口,莫不是僅僅扎小紙人泄憤吧!」
眾人被這句話說得神色一變。
所謂「扎小紙人」或者小木人這種詛咒方式,叫做「巫蠱」。這種詛咒方式在宮闈里,自古以來都是極為忌諱的。當初漢武帝晚年的時候,就因為一次無中生有的「巫蠱之禍」,殺死了太子,逼死了皇後,被牽連者達到數萬人。
到了大唐,先帝,也就是太宗皇帝李世民的時候,宮里也曾經出現巫蠱之事,只不過太宗皇帝沒那麼好殺,事情才沒有鬧大。
即使在民間,巫蠱、圖讖這些事情,也是所有人都很忌諱的,一旦被人發現,告到官府,很有可能就要落得個人頭落地。
因此上,听得章九妹如此輕松地將「扎小紙人」四個字掛在嘴邊,眾人無不變色,都不自覺地往邊上看,生怕有旁人在偷听。
柳純對章九妹有些刮目相看。他自己對巫蠱、圖讖這種事情無所謂很正常,因為他相信科學。而章九妹對于這些鬼神之事,也毫不在意,就令人不能不敬服了。
柳純哪里知道,章九妹曾經好幾次使用過巫蠱之術,沒一次成功的。而她最近一次巫蠱的對象,就是柳純。當然,他倒不是詛咒柳純去死,而是詛咒他犯戒被抓,詛咒他被寺里嚴懲,詛咒他被其他和尚欺負,好讓他不在糾纏許欣然。如今柳純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且比以前還要活蹦亂跳,她當然以為自己的詛咒全部失效了。
柳純正在考慮著想點什麼花言巧語先搪塞過去,然後就躲在寺里不出來,任由他們自己去報復崔胖子,而他自己不參與,回頭看時,一雙眼珠子忽然凝住了。
小道之上,一個年輕的道姑緩緩向這邊走來。她身著寬松的道袍,頭戴一頂黃冠,一張典型的瓜子臉,五官無一不精致到了極點,加上體態婀娜,行步之間,有說不出的風流,說不出的動人。
柳純只感覺自己的世界驀然間變得寂靜,只有那個小道姑正在緩緩地向他湊近,那一步一步的,似乎踩在他的心上一般。他感覺自己的每個細胞,都變得無比的歡暢,每次脈搏的的跳動,都在追尋這個道姑的腳步。
完蛋了,徹底完蛋了,難道這世上竟然有這麼多的美女嗎?前兩天剛剛遇見一個,今天又遇見一個。而且這個小道姑的美貌程度,比起那個絕妙的女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小道姑的年齡大概在十**歲的樣子,正處在一個女子最為絢爛的季節,身體的各個部分,都散發著一種青春特有的氣息,給人一種極為清新的感覺。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道姑那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似乎流淌著無盡的憂傷,讓人見了,免不得要跟著生出弄弄的愁緒。
「這樣的美女,如果見不到還好,見到了卻不能娶回家,那我這一輩子就毀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以前老——我不明白個中含義,如今卻是真正體會到了那種心境了。為了生活,為了未來,為了我老爹老娘,為了我的家族,為了國家,為了百姓,一定,我一定要把這小娘子追到手!她是道姑也好,尼姑也罷,甚至麻姑、蘑菇都無所謂,總之我要定她了!」柳純暗暗下定了決心。
「姐姐,你怎麼來了?」洛海看見這道姑,連忙拋下眾人,沖上前去一把抓住那道姑的小手。
「原來這就是那個鼎鼎大名的流風道姑,果然名不虛傳!」柳純忖道。
旋即,他一看看見和洛海那雙手握在一起的那雙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雖明知眼前的是一對親姐弟,還是不由得生出了幾分嫉妒之心︰「擦,洛海這小子,還口口聲聲叫我‘三哥’呢,遇見這樣的好事,也不讓你三哥我上,太不講義氣了!」下定決心,以後當上了洛海的姐夫,一定要多在洛海的面前握他姐姐的手︰「饞死你!饞死你!」
「什麼饞死你?」一個突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柳純驚醒過來,看見許欣然正一臉好奇地望著自己,頓時便囧了。
「沒有什麼啊,我方才是想起了崔胖子的罪惡,不由自主地喊出了‘踩死你!踩死你!’你大概是听錯了吧!」柳純順口應道,心下暗暗為自己的應變能力感覺自豪。又暗自忖道︰「應變是聰明的標志嘛!哥哥我這麼聰明,正需要大美女來配才合適,嗯,我看就這個流風道姑吧,還比較配得上哥哥我!」
「哼!」章九妹冷哼一聲,顯然是並不相信柳純的鬼話。
「哦,原來是這樣啊!」許欣然對柳純的話,卻有著無條件的信任,她拉了拉柳純的袖子,又指了指流風道姑,道︰「別想那些了,看看那位姐姐,她就是洛海的姐姐,怎麼樣,漂亮吧?」
「哦,我看看!還,還好吧!」柳純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哼!」身後又傳來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柳純听得一陣惱火,他說真話的時候不怕別人諷刺,說假話的時候最討厭別人諷刺了,尤其是這種陰陽怪氣的諷刺。
他回過頭去,正要出口斥責一聲︰「你丫是得了肺炎還是咽喉炎啊?怎麼一天到晚沒休止地哼哼?」一眼看見章九妹毫不相讓的挑釁眼神,他急中生智連忙把這話咽回了肚子里。
「你想干什麼?」章九妹淡淡地問道。
「沒什麼,你方才打倒了一個人,表現得很不錯,還沒表揚一下呢。嗯,干得好,下次繼續努力!」柳純淡定地說道。
看著章九妹變越發黑的黑臉,柳純心下變得更加暢快起來。他知道章九妹的性子,正面和她對抗,她說不定會出手。而像這種迂回的諷刺,只會激起她斗嘴的**,而不會造成擦槍走火。
果然,章九妹盡管惱怒,卻並沒有動手,而是冷冷地反諷道︰「我當然表現得不錯,你就表現得很不濟了,花拳繡腿看起來好看,實則根本沒有殺傷力。
柳純沒有辯駁。因為他看見,大家望向章九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不滿。大家對于一招拿下對方門主的柳純,是極為信服的,章九妹的譏諷只會損毀她自己的形象,對柳純的形象反而是有益無害。
「三哥,這是我姐姐——」洛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