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07
「喲,你們在這里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又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柳純回頭望去,便看見一個妖嬈的女子正裊裊婷婷地向這邊走過來。這女子約莫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媚眼如絲,梳著高鬟,穿了一身花花綠綠的襦裙,凸顯出她水蛇的腰身和柳條一般的身形。讓人感覺她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隨風起舞一般。這女子的容顏看起來比秋雲又要艷麗一些,關鍵是一雙眸子里,有一種掩不去的媚意,她看向一個人的時候,你總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她那水汪汪的眼楮里,總含著一種濃濃的春*情,讓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都很難不為她所動。
柳純頓時便明白這個女子是誰了,見慣了美女的他,本以為見過了洛雪和輕雲那樣的絕代風華之後,便能「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了,不想這一刻,他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得厲害。這或許不是一個絕頂的美女,卻是個絕頂是尤物,她或許這不是煙視媚行,卻媚意天成。
「夫人……」春芳和秋雲同時斂去笑容,恭恭敬敬地向那女子行禮,原來這女子便是袁先生的夫人蕭夫人。
蕭夫人媚笑一聲,微微點頭,卻把那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掃向了柳純。
「好俊的後生!」蕭夫人緩緩地來到柳純的身前,伸出一只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在柳純的臉上捏了一下。
柳純如今也算是閱盡群花了,除了當初見到洛雪的時候,有些呆滯以外,已經難以被一個女子的美色徹底震懾住,而這一刻,他再次產生了那種呼吸困難的感覺。一向伶牙俐齒的他想要開口調戲這蕭夫人兩句,嘴巴半張,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小郎君還挺害羞的!」蕭夫人挺起酥胸,輕輕在柳純的胸前搓了一下,直搓得柳純熱血上涌,差點當場就流出鼻血來。然後,她才又拋給柳純一個媚眼,回頭向春芳和秋雲道︰「怎麼,這麼俊的小後生,不會是你們兩個**以前的老相好吧?我說你們兩個真是不厚道啊,什麼時候勾搭上這麼俊的一個後生,居然藏得這麼嚴實,難道是怕老娘偷吃嗎?」
這蕭夫人說話的時候,身子有意無意地用她的香肩在柳純的身上撞一下,又撞一下……把柳純的臉色撞得紅一下,又紅一下。正當柳純難受得受不了,想要出言抗議的時候,蕭夫人卻拋個媚眼,停了下來。
柳純心下有一種巨大的沖動,想把這蕭夫人一把摁倒在地上,狠狠輕薄。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你這女人可是個已婚的,而且你老公又在家,還當著兩個人的面,你就敢勾引老子?勾引就勾引吧,你這女人把老子撩撥得上不上下不下的,卻又停手,這不是故意耍著老子玩嗎?
柳純的眼神像刀鋒,真想剜了這女人。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這袁家的女子,至少眼前這三個女子都有些……輕浮,好像和一般的良家女子差別很大。
「夫人說什麼呢,我們可沒福氣和這位小郎君扯上關系。夫人也知道他的,他就是歙州那個……」秋雲心直口快,差點道出了柳純的身份。
「咳——」柳純急忙咳嗽一聲,阻止了這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不會泄露柳純身份的小娘子。這一刻,柳純簡直後悔方才沒有把她給掐死,就這忘性,指望她守口如瓶,難度也太大了!
蕭夫人那柳月眉微微一揚,一雙黑葡萄也似的眼珠子變得越發的水汪汪的︰「原來這就是你們常掛在嘴邊的那個少年英雄柳三郎?看不出沒半點霸氣,反而靦腆得像個孌童一般,真真可愛得緊!」言罷,像是怕柳純發怒一般,水蛇腰一扭,整個人驀然退出三步之外。
「你在這里啊,怪不得四處都尋不見你呢?」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
秋月和春芳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很快換上了一張撲克臉。蕭夫人的臉上也是立即斂去那輕浮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淡淡的不屑。
「怎麼,找我有什麼事嗎?」蕭夫人不冷不熱地說道。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丈夫,你到哪里去了,我難道也不能過問嗎?我找你是想商量一下在揚州停駐的事情。這麼重大的事情,總不能不綢繆一下吧!」袁先生的語氣也是一般的不冷不熱。
柳純算是看出來了,這夫妻二人關系似乎有些僵,至少算不上好。其實,這是有些奇怪的,因為據柳純的觀察,這一家的人似乎更加怕蕭夫人,而不是袁先生。換句話說,這一家和當今天下第一家——皇家一樣,都是女人當家。從這點上來看,袁先生倒像是個倒插門的。而且,這蕭夫人嬌媚入骨,實在是難得的尤物,而這袁先生本身長相平平,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尤其是整個人身上有一種森冷的氣質,整個人有些不討喜。就這樣一個人,面對蕭夫人卻有些拽拽的,不能不說古怪。
而從秋雲和春芳等人的表現來看,她們應該不是袁先生的妾,因為一般的妾在丈夫和夫人之間,幾乎都會毫無懸念地選擇和丈夫站在一起,因為丈夫的寵愛,是她們的一切。這如果她們失去了丈夫的寵愛,也就失去了一切。
蕭夫人冷哂一聲,也沒有多言,扭頭就走。秋雲和春芳也是低垂著頭,緊緊地跟上。袁先生卻沒有動,一直站在那里狠狠地看著柳純,最後才冷哼一聲,轉身而去。
柳純無奈得很,知道自己在無意間,又惹下麻煩了。很顯然,這個袁先生並不是一個心腸開闊的人,他既然懷疑了別人是「第三者」,不會沒有半點表示,只是不知道他會怎麼做。柳純倒不是怕了這袁先生,只是現在實在是不想惹麻煩。還有另外一個更加令他憂心的是,不知道這幾個女子的嘴巴穩不穩,會不會把自己的事情傳出去,而這個可能性,事實上是很大的。
柳純有些煩心地向船艙行去,迎面踫上了莫管事。莫管事一把將他拉到一邊,神秘兮兮地問道︰「方才怎麼回事?」
柳純知道莫管事恐怕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因為他方才不在場,根本不知道有事情發生,自然不應該有此一問。他應該是受袁先生的命令前來質問的,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面反映出這家里另外一個有意思的現象︰莫管事是袁先生的人。這一家子一群女人是一邊的,兩個男人也是一邊的,這兩邊的人本身有家庭紐帶相互聯系,但又明顯有鴻溝……
這可真是夠亂的。
柳純面不改色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啊,秋雲姐忽然跑過來,說我看著和她很久以前的一個老相識很像,然後春芳姐很好奇,就來問了兩句,最後夫人也被她們給吸引過來了,還沒來得及說兩句話,袁先生也過來了……莫管事,我看袁先生這一家人的關系可真夠亂的,相互之間都不怎麼親近哩,我都被他們搞得糊涂了,到現在頭腦還沒有清醒呢。莫管事,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番話真真假假,主要是「很久以前」這四個字,本身並不是假話,卻很容易將人的思緒引到幾年前,甚至十幾年前去,不會聯想到半個多月這麼「久」的「很久」。而更為主要的是,故意搶先發問,顯得求知欲很強,反倒更加容易令人釋懷。
莫管事靜靜地看著柳純,緊盯著他的眼神,似乎想從中看出一絲言不由衷的慌亂。但柳純如今經歷過的陣仗,又豈是莫管事這種級別的人所能比擬的,更何況他這番話本身也並非假話,也沒什麼好心虛的。莫管事終究是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只是拍拍柳純的肩膀,道︰「胡三啊,你是一個很有眼力的人,我是很看好你的,希望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職責,知道嗎?」
柳純忙笑道︰「莫管事說哪里話,我胡三能得到莫管事的賞識,三生有幸,自然會惟莫管事馬首是瞻。莫管事吩咐的事情,胡三自然盡力去做好,莫管事沒有吩咐的,我胡三絕不多做。」
他這番話,是在表示,自己和蕭夫人她們那些女人之間,並沒有什麼關系,不會跟她們走,而是會跟著有知遇之恩的莫管事走。
莫管事很欣慰地點點頭,道︰「你如果伶俐,前途無量!」
柳純道謝,然後一臉期待地望向莫管事,明面上是在期待莫管事解釋一下袁家的關系,實則是為自己方才的話增加可信度。
莫管事卻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道︰「關于我們這些人之間的關系,以後幾天內,你自然會明白。總之,你多看少文,該你知道的,自然會讓你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你問了也沒用。還有,我特別要提醒你一句,夫人這個人……有點太隨和了,喜歡找人聊天,你要知道分寸。還有夫人身邊的秋雲……想來你也見識過了——」
「莫管事放心,小人是個明白人,不會讓,莫管事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