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位是我家少爺宋之謙,我們在貴府已經打擾多日,今日是為了與卿小姐的婚事特地來見鄒老夫人的。」何洛毫不隱瞞的說道,見鄒琳玉的臉色突然變的很難看,忙關心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鄒琳玉喃喃的說道,卻覺得自己已經快站不住了,往後稍稍靠在璽兒的身上,低頭不再看突然轉過身來喚何洛的宋之謙。
鄒琳玉不曉得何洛後來又跟自己說了什麼,更不曉得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只曉得自己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任何事情都思考不了,旁邊的璽兒一路不停的問她怎麼了,卻沒有听到她的回答,一時嚇壞了,忙一邊讓人泡茶給鄒琳玉,一邊猶豫著該不該去稟告費氏,請她派人去請大夫回來給鄒琳玉看看。
「璽兒,是他!」就在璽兒不知所措急的快要哭出來的時候,鄒琳玉突然開口說道,聲音就像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一樣,輕輕飄飄的一點也不真實。
「是誰?」璽兒下意識的問道,低頭看著鄒琳玉,正好望進她失魂落魄的眼楮里,猛的一下意識到只有那個人才會讓鄒琳玉變成這樣,登時也驚的說不出話來,久久才難以置信的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璽兒不敢相信這麼殘酷的事情會發生在鄒琳玉的身上,她就說那個人怎麼會那麼眼熟,鄒琳玉怎麼會突然一下變成這樣,那個人不就是鄒琳玉一直讓她打听的那個人,那個只在王府有過一面之緣便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嗎?虧她還打听了這麼長時間,現在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的面前,她竟然都認不住來了!
可是那人怎麼會在府里?而且方才那個人說那為少爺叫宋之謙••••••就是跟卿青••••••璽兒的頭一下子也大了起來,不敢相信事情真的會變成這樣。
「是他,是他!原來他叫宋之謙,原來他就叫宋之謙,原來爹和娘是要把我嫁給他!」鄒琳玉沒有管璽兒臉上錯愕懊惱的表情,低頭喃喃的說道,話音里呆著哭腔,眼淚卻一直沒有滴下來,小臉漲的通紅。
「可是小姐,老爺和太太不是說宋少爺有••••••斷袖之癖嗎?若是這樣的話,奴婢覺得您沒有嫁給他,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呢?」璽兒突然想到她和鄒琳玉在費氏房門口听到的話,激動的抓著鄒琳玉的手說道。Pxxf。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鄒琳玉聞言眉頭動了一下,卻很快的搖頭道,她分明記得自己無意中有听見那日宋之謙與幾個少爺談論京城花魁的,雖然只是一兩句話,可若是不喜歡女人的話,他有怎麼會去青樓?
「小姐怎麼能這麼肯定?」璽兒現在卻更願意相信鄒天祈和費氏說的是真的,這樣一來就能讓鄒琳玉死心了。
可是鄒琳玉依然搖頭,她不會把自己偷听的事情說出來,即便是對璽兒,她卻堅信宋之謙也是喜歡女人的,即便••••••他或許也喜歡男人,鄒琳玉的沒有緊緊的皺著,對于自己喜歡的男人或許會有斷袖之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可是最重要的是她喜歡他啊,就算曉得有這樣的可能性她也喜歡,若是有機會,她相信自己可以改變宋之謙,讓他改變錯誤的習慣。
只是現在她好像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她生生的把這個機會讓給了卿青,為什麼卿青每次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她想要的東西?老太太的喜愛,大家的重視,就連她喜歡的人也••••••鄒琳玉緊緊的咬著下唇沒有再說話。
「小姐,您不要這樣,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卿小姐不是還沒有嫁嗎?老太太不是還沒有點頭嗎?不如咱們去求老太太••••••或者是去求卿小姐,反正她也不是真喜歡宋少爺才要嫁給她的,說不定她會願意呢?跟田少爺之間的婚事她不是也出爾反爾了嗎?」璽兒見狀怕鄒琳玉鑽牛角尖,忙安慰道。
「可能嗎?」即便鄒琳玉在希望能這樣,她也曉得這是不可能的了,她清楚的記得方才何洛說的話,他說宋之謙之所以起見鄒老夫人,就是為了談跟卿青的婚事,看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而她,也注定百般籌劃,都不能跟宋之謙在一起的!
如同鄒琳玉所料,那日以後卿青和宋之謙的婚事便定了下來,老太太替他們二人合了八字,也選定了良辰吉日,原本是想讓他們在鄒府舉行了婚禮在讓卿青跟著宋之謙走的,可是宋之謙卻是宋老夫人想讓他們回去舉行婚禮,因為不想讓卿青在未來婆婆面前難做,鄒老夫人只有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只按照京城最高的標準替卿青準備了嫁妝。
鄒府正忙前忙後的替卿青準備嫁妝,宋之謙也在為回蓉城做準備,這幾日除了晚上回鄒府睡覺,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的四處巡視宋家在京城的店鋪,有時候為了應酬京城的生意伙伴更是徹夜未歸,就這樣忙活了大半個月,總算是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回蓉城的日子也定了下來,就在九月九日。
卿青要嫁到蓉城去,卿峰自然也不能在待在鄒府了,這對他來說倒是個好消息,這幾日忙著跟自己的同窗好友們告別。
大家都忙著自己的事情,連卿峰也是如此,倒是把卿青撩在一邊了,正兒八經的新娘子,卻成了最清閑的人。便上上也。
「緋兒,三小姐好像有些日子沒有上我這來了吧!」卿青捧著一塊紅布像模像樣的坐在椅子上繡著,突然抬頭看了對面的緋兒一眼,開口說道。
「是有些日子沒有來了!」緋兒隨口說著,手里繡著的正是卿青的嫁衣,按理嫁衣都應該是新娘子自己繡的,可是卿青的女紅實在是拿不出手,所以她只有代勞了,至于卿青手上的那塊紅布,若是真繡成了,便是卿青的紅蓋頭,可是說實話,誰也沒有期待她正的能那個蓋頭繡完,那只不過是她閑來無聊打發時間的罷了,一般不超過三分鐘她就會撂下不干了的。
果不其然,緋兒的話音剛落下,卿青便一邊把手里的紅布扔進了旁邊的線框里,一邊抱怨著道︰「不繡了,捉蟲一樣,眼楮都看花了還沒有繡成一片葉子,真是折磨人的活,我還是去玉兒那轉轉好了!」說著便拍了拍身上的線頭站了起來。
緋兒卻突然開口道︰「對了,這幾日沒見著三小姐,奴婢也忘了,上回三小姐好像說要來看小姐的,可是那會小姐睡著了,所以奴婢便沒有跟小姐說,後來卻也沒見著三小姐過來,不曉得是不是有什麼事耽誤了。」
「什麼時候的事?」卿青好奇的問道。
緋兒想了想便,「大概就是小姐和姑爺婚事定下來的那個時候的事。」
「那可有大半個月了啊!」卿青挑眉說道。
「可不是嗎?」緋兒點頭說道,「也沒听說三小姐身子不適,要不奴婢陪小姐過去看看吧!」說著便要放下手中的活計,卻見外面的小丫環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說鄒琳玉來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也省的我們跑一趟了!」卿青笑著對緋兒說道,忙讓小丫環去把人請進來,剛見到鄒琳玉的時候卻嚇了一跳,鄒琳玉原本便瘦,大半月不見今日更加瘦的弱不禁風了,像是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似地,卿青忙一邊讓緋兒去泡茶,一邊上前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我還正想去看看你呢,你卻自己過來了,只是這才多少日子不見,也沒听說你病了啊,怎麼就瘦成這樣了?」
「我叫小姐是心病!」鄒琳玉還沒有說話,璽兒便忍不住開口說道。
「心病?」卿青不明白的看了璽兒一眼,見她不看自己,又低頭去看鄒琳玉,不明白她有什麼心病會讓自己瘦成這樣,之前她不是不想嫁宋之謙嗎?現在因為宋之謙和自己的事,費氏和鄒天祈也不會逼她了,她還有什麼心事呢?
「你別听她胡說!」鄒琳玉回頭看了璽兒一眼,轉頭對卿青說道︰「其實我就是這幾天吃不下飯,所以才會瘦了些的,也沒什麼事,你瞧我精神也也挺好的嘛。」
「好像••••••是!」卿青猶豫的說道,「不過這麼些日子了,你怎麼沒上我這來呢?」
「听說你和••••••宋少爺的婚事定下來了,我怕你忙著,所以沒有過來。」鄒琳玉笑著說道,臉上浮現淡淡的笑,見卿青也笑了起來,突然覺得很是刺眼,連忙把臉轉向一旁,卻看見緋兒放在桌上的,還沒繡好的嫁衣,鮮紅的嫁衣,映紅了她的眼,好在緋兒正好端著茶都了進來,璽兒順手給她端了一杯遞了過去,她才把視線落在手上的茶杯上,淡淡的道︰「嫁衣,快繡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