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一聲不吭的看了小樓一眼,才找出干淨的紗布,準備給小樓換藥。
「紫薇姐姐,玄變成這樣是不是因為我?」小樓雖然在整個施術過程中一直都昏睡的,可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知覺,再加上紫薇現在這副樣子,小樓隱隱也猜出了八、九分。
紫薇一直都低著頭,悶聲不吭的換藥,听到這句話,猛地抬起了頭,細細的盯著小樓的眼楮。
那眸色帶著些許不安還有一絲絲的局促,紫薇心里憋著的一口氣突然泄了出來。
從小樓進到國師府,她就被白總管撥過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一開始對于這個淘氣的小姑娘,她是很頭痛的,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偏國師大人還認了她做義妹。
可是小姑娘淘氣歸淘氣,但性子還是很好的,不像京中的那些貴女,對下人總是蹬鼻子上臉的,而且還帶著一股獨有的淳樸。
因而紫薇雖然在她每次上樹惹禍的時候都會念叨,但其實心里還是很喜歡她的。
然後這一次卻不一樣,雖然沒人告訴她,小樓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但她潛意識的認為定是小樓自己調皮搗蛋,才被人誤傷,還累著國師差點跟著喪命,這一點就是她生氣的原因。
「你知不知道國師為了救你,差點死了!」紫薇的語氣有些不太好,但比剛才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要好多了,「他是國師,在我們南召他就是精神支柱,可是他差點就因為你死了,如果這事傳到外頭,你可能會被南召的百姓的口水淹死。」
小樓覺得自己的心像是涌進了什麼東西,熱熱的,好半晌才啞著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
紫薇低聲嘆了一口氣,道︰「你以後不可以再想以前那樣,想干什麼就干什麼,這里國師府,你的一言一行都是代表著國師,不可以再讓他為你操心的。」
說話間,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紫薇迅速的在裂開的傷口處撒上止血藥粉,又換上干淨的繃帶。然後才轉去了花廳。
殷玄日再次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小樓斜靠在床上,目光沒有焦距的盯著前方,那眼角閃動的亮晶晶的東西似乎是淚花。
「小樓,怎麼了?是傷口疼嗎?」殷玄日看到她這個樣子已然猜到紫薇告訴了他白頭的原因,小姑娘雖然不懂人情世故,爭斗起來和野獸一樣凶猛,可她的心卻是懂的感恩的,要不然也不會因為他救了銀狼,而答應周青的要求,護送他回安陵城。
「玄——」殷小樓抬起頭,目光在觸及他的那一頭白發時,淚水從眼里涌了出來。
殷玄日上前坐在床沿上,伸手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柔聲說道︰「當初我在青狼山遭遇伏擊的時候,你不也什麼都不顧的趕來救了我,所以你不用難過,不過就是一頭烏發而已!」
他這樣說,小樓心中的愧疚之意更盛了,低聲問道︰「我是不是應該回去,我在這總是給你惹禍。」
殷玄日的目光閃了閃,隨即垂下眼眸,語氣略微有些艱澀的說道︰「我從很小的時候就被上任國師選為徒弟,從我記事起,就生活在這,跟著師傅學習五行八卦,輔國政策,我跟你一樣都沒有親人,所以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才會特別憐惜你,小樓,如果你走了,我又只剩下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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