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你喝什麼呢?」宇文逸皺起眉頭,看著小女人手中捏著一只瓷瓶,緊閉著雙眼,將那瓷瓶對著朱紅的小嘴,咕嘟咕嘟的灌著,不由地疑惑出聲。
「娘留下的,說可以順利懷上兔寶寶。」
宿如雪的回答,讓宇文逸不禁再擰眉,唇角一扯,干笑連連。
龍風娜一問,宿如雪頓時傻了眼。心中不由大呼悲劇,樂極生了悲,哭天又抹淚。
龍風娜垂頭不語,心中明白自己又是說了謊話,這偌大的宇文府根本沒有她龍風娜的立足之地,想來也就昨天宿如雪借灶台那會自己得了會清淨。也不知怎麼了,這兩天,宇文輝過門的那兩房小妾,總是盯著她,就跟盯賊偷似的。
「嫂嫂,如雪真是不知情啊,這……這是……」宿如雪剛想據實以告,忽的听見石窗外傳來了腳步之聲,匆匆一抬頭,直望見煙翠的身影先蕩了過去,再然後,就見兩抹人影也跟著走了過去,可是她們卻沒有走遠,而是鬼鬼祟祟地縮在牆角。
不經意的一眼,掃到宿如雪胸前的衣襟鼓鼓囊囊的,宇文逸唇角輕揚,原來她打著這樣的打算,不過也罷,先隨著她吧。
去道邊在。「嫂嫂,這玉簪嫂嫂就戴著吧,萬一這兩天我要是看不見它的蹤影,那我可是要大鬧府邸的。真是的,這麼美,我也喜歡,萬一要是讓被人奪了,哼哼……」宿如雪陰冷冷地笑道。這句話不是說給別人听的,而是說給窗外那兩個隔牆有耳之人的。
「公主,您怎麼可以……」龍風娜邊說邊慌亂的跑進屋去,捏起一只自己縫制的墊子走了出來,往石凳上一放,挽著宿如雪趕緊坐了上去︰「帶了身子,踫不得涼的。當心害了病。」
「這……」看著龍風娜這般的樣子,宿如雪一時亂了陣腳,這是自己從宇文輝那里搶來的,這玉簪該是那宇文輝的,可是這雕琢的璞玉是哪來的,她哪里知道,龍風娜這問題不是難為她了?!
是他,竟然是他,那日救她命的恩公,手中把玩的那塊。
「這是風傲托公主帶給風娜的?」龍風娜一听宿如雪這話,不由的一蹙眉,自己那弟弟什麼時候會做這樣替人跑腿的事情了。
「這……」龍風娜頓時身軀一頓,額頭上的胎記是自己故意畫大的,這公主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如今這般的誠懇邀請,自己到底是點頭還是不點頭呢?!
「嫂嫂,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就一次,我就看了一眼,真的就一眼而已。」宿如雪雙手舉起合十,使勁地跟龍風娜賠著不是。
「嫂嫂,今日這院中真清淨啊。」眸光偷瞄,有意無意地望向那院中樹木後的石窗。
「恩,就是這樣,嫂嫂快打開看看吧,先看看喜不喜歡再說,那玉可是最上乘的呢?說起來,我都羨慕嫉妒恨了,我的兔兒怎麼不能送我一個這樣的……」宿如雪嘴上啪啪的宛如機關槍一般,根本沒想到自己已經說漏了嘴。
听了宿如雪的話,龍風娜不禁莞爾一笑︰「公主說笑了,風娜這里一向很清淨的。」
「我,我偷偷地拆開,看了一眼……」尋了一個借口,宿如雪趕緊解釋。
「咳——」使勁的一咳,宿如雪邁步就往里走。
「耽誤不了一兩天,我先去了,你乖乖的繼續去床上躺著養病。」宿如雪抬起小手輕輕地拍了拍男人那俊逸的臉頰,安撫完畢,扭身便往外走。
這到底是誰送來的呢?不,該說是面前這個女子從誰的手里騙來的呢?
龍風娜手中緊攥著那玉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風娜謝公主,只是這玉簪是從何而來,這璞玉是誰人的,公主可曾知道?還望公主告我!」
「公主知道里面包的是什麼?」
「這……」光是看那錦盒,龍風娜就知道里面的東西該是個稀罕物︰「公主送風娜那金步搖就已經很……這讓風娜怎好再收?」對那奢華的錦盒,龍風娜是踫都不敢去踫,別說踫了,想都不敢去想。先是金步搖,再來是這奢華的錦盒,里面包著的還不知道是個啥呢?!
「公主,風娜……」
===========================(分割線)「真的?」宿如雪勾唇一笑。邁開的腳步兜轉,到不著急進屋,朝著別院之中的石桌椅走了去。
「拆開看看嘛!」宿如雪使勁地督促著龍風娜趕緊拆開來細看。zVXC。
龍風娜深深地一吸氣。醞釀了半天,可是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口,面前這個女子雖然聰敏,可是自己只是那麼淡淡的一眼,便能看出她是在欲蓋彌彰,可是想拆穿龍風娜卻做不到,心中明白她也是出于好意。
「恩。」輕輕點頭,將那手中捧著的錦盒拆開,翻蓋細細看。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這翠玉她好像在哪里見過,只是那是一塊沒有雕琢過的璞玉。
邁進那與自己院子相鄰的別院之中,宿如雪眸光四下環顧。一眼便看見在一旁的石窗那沖自己招手的煙翠,滿意的點了點頭。昨天借著為馮渺然做飯借小灶的借口,小女人早就把分發給龍風娜暫住的這間別院打探的一清二楚,就是為了計劃了很久的今日做打算。
「如雪……」宇文逸一臉的苦色,再不努力就真的來不及了,有現報說西域王要擇日啟程來訪宿國了,到時候,如果發現這個小女人肚中無物,那就全完了。
「 !停!」宿如雪尖叫連連︰「立定,放我下來。今天有正經事,類似此類不正經的事情,統統留到晚上再辦。」邊發號施令邊掙扎著從男人的懷抱之中逃了出來。
這宇文家只有幾個人會出自真心的關懷自己,龍風娜就在這幾個人之中。出于這樣的情形,宿如雪怎麼能忍心坐視不管。
「這……公主說笑了。」龍風娜抬起手含羞地遮住額頭上那難看的胎記,悠悠地垂下頭。這玉簪就是自己那救命的恩公手中的那一塊,恩公的玉現在到了自己的手中,如今就佩戴在自己的頭上,她又怎能不高興!
既然恩公已經找到,那自己就沒有必要留在宇文府了,變漂亮又有何用,不如趕緊跟那宇文輝撇清關系,要了一紙休書再說。
「嫂嫂,我有個祖傳秘方,能去胎記的,嫂嫂不妨一試,保證還嫂嫂一抹漂亮的容顏。」宿如雪拍著胸脯打包票地說。抬起小手,輕輕撫著自己天生麗質的容顏︰「嫂嫂看看我這肌膚滑麼?我與母後都是擦了那祖傳的秘方,才如今這般的姿色動人。」
「嫂嫂,就這樣說定了哦。過兩日,我調配好,便會再來。」宿如雪笑盈盈地趕緊與龍風娜定好時間。
「嫂嫂誤會了,這可不是如雪的心意,這是龍公子的意思。是前兩日,龍公子上街與我踫見了,托我捎給您的,說是別人送的,具體那個別人是誰,我就不知道了。」宿如雪哪里敢和龍風娜說這是自己怎麼怎麼樣從宇文輝手中奪騙來的稀罕物,就是送給她的,只得繞了個遠路。
「哎呀,總之有人送給嫂嫂就好,嫂嫂先戴上看看嘛。」宿如雪趕緊挽起龍風娜,又奪下那玉簪邊說邊往龍風娜挽起的發髻上塞,幫女子佩戴了起來。還嫌不夠惹眼,拽著龍風娜,在院中又來來回回的轉了兩圈,扯大嗓門︰「這送玉簪的人啊真是有心,嫂嫂戴上這玉簪簡直就是美極了。」
「嫂嫂,來坐。」宿如雪先落了坐,拍著身畔的一只石凳邀著龍風娜跟自己一起坐。
「原來是這樣。」龍風娜將信將疑,將那錦盒捧進了手里。
「對,沒錯!」宿如雪奸詐地捂嘴偷笑。哼嗯,潑髒水,這可是她宿如雪的絕活,將那龍風傲扯下水也好,省得他回頭沒有理由來宇文府登門。自己上趕著送他個理由多好,了了他的心願,也算一了百了了。
「公主。」屋中的龍風娜听見有人聲,趕緊走了出來,身軀一福恭敬道。
看看那大將軍宇文輝也就是嘴硬心軟,粗野之人,不會討女子的歡心,心上人就在家中,娶進了門,卻奈何只有干著急瞪眼的份。不過不妨事,就讓自己幫他們一把好了。
「嫂嫂,您看,這是什麼?」宿如雪邊說邊從懷中掏出那支搶來的錦盒,平放在石桌上,邀著龍風娜趕緊打開來看看。
「風娜不敢怪罪公主,公主說不讓風娜計較,風娜就點頭便是。」龍風娜笑盈盈地答話,垂下頭,看著捧在手中的錦盒。
「靠藥,不如靠自己努力。」男人橫起手臂,將小女人抱進懷中,邁開腳步就朝床走了去——
「公主……」龍風娜還想再說,再去婉拒。可是——
「公主,駙馬要您趕緊去下,說是白炎國世子來了,世子好像有事相求耽擱不得。」晨五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腳步還沒停穩,就趕緊將稟告道。
「嫂嫂,如雪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兩日後再來。」宿如雪頭也不回的奔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