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等等,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背後傳來女人的聲音。
「王權。」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真的回答了她的提問,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不過錯已鑄成,悔之晚矣。我略一停頓,繼續走我的路,很快消失在女人的視線中。
「王權……獸神將試作體嗎?」從嬌俏的女人的嘴里吐出了重要的訊息,如果我在場的話,一定會將她抓住嚴刑逼供,然後再毀尸滅跡,因為她的身份明顯危脅到了我的安全,但可惜的是我沒有听到。
位于落基山脈的某處地下洞穴中,我正而維持著殖裝狀態盤膝而坐靜靜吐息,而兩顆航行控制儀則違反地球重力般的懸浮在面前,一上一下的跳動。晶現在已經完全跟控制儀融合,然後在「卵」中沉醒恢復,記得他的做法是借助強烈的精神波動使卡巴的控制裝置與兩個金屬球相融的,也許我也應該借鑒一下此法。
我先用思念波侵入到控制儀的內部,將其中儲存的龐大信息一分不差的刻錄在自己的腦海中,所用的是修真中的「意念留影元神刻印」術,修真的典藏一般不是記錄在紙張上而是記錄在玉簡中,所用的方法雖有異名諱各不同,不過技術要點還是一樣的。不過把訊息刻在自己的意識里,估計我是獨一份了。
精神力緩慢而有序的分三股侵入到卡巴控制裝置和航行控制儀中,三件物品的內里給我的感覺,怎麼說呢,無窮無盡,似乎內部的空間完全不似外表表現出來的狹小,意識一進入到其中如同如同處于宇宙的真空中,上下不著,方位模糊,如果不是內心中一比靈性不滅,只怕我會深陷其中,然後身體因為失去掌控變成植物人,然後慢慢走向死亡。
意識在無盡的虛空中停留,如同多出一雙看不見的眼楮與手臂,我利用它們開始修理卡巴控制裝置的破損與融合。構成物價的分子、原子間既有吸力也有斥力,互相作用互相糾纏。雖然采用的金屬萬分不明,不過依然沒有月兌離這條規則。這也為我的工作創造了便利。
遺跡中的航行控制儀雖然從名字上看主要負責宇宙航行,但實際上它的工作十分艱巨而復雜繁重。大到科研工作小到飛船機能的調整,甚至是通風通訊之類的活計全都歸它管,它的能力與地位有點像是《光暈》中秋風之盾號上的艦載人工智能「cotana」,大小瑣事全部歸它管,雖然還未形成智能生命,但是各項功能已然十分完善。
山中不知歲月,我是洞中不見陽光。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等我大功告成退出無盡的虛空時,巨人殖裝已經到手了。外形上看與晶的沒有太大的差別,不過我的是金色的,金光閃閃的像聖甲蟲一樣。(你這比喻真掉份兒啊。)我的巨從殖裝修與晶的不一樣,晶的初號巨人殖裝與卡巴是分離地,使用時會套在卡巴外,而我的卡巴與巨人殖裝完全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我步履蹣跚的從洞穴中爬了出來,你問我為什麼如此不堪?沒辦法,雖然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呆了多少時間,但是身體內部的養分幾乎消耗一空,如今我整個人如同木乃伊一般枯槁,渾沒有當初笑傲獸群的風采。
我先到附近的城鎮里飽餐一頓,胡吃海喝的將面前40多個盤碟全部吃抹干淨,然後心滿意足的說,「唔,吃個八成飽就好了,馬馬虎虎。」旁若無人的態度與沾沾自喜的說話引來圍觀者的一頭大汗。我一邊喝著飯後的茶水一邊听著電視新聞。
里面正在播的是克諾斯對于市民自願調整為獸化兵後將會享受的福利待遇,還有民眾的反應與支持率。已經得手了嗎?從這條消息看,克諾斯已經完全掌控了地球,而且大規模誘惑普通人進行獸化兵調試,為跨越星海做戰進行兵力儲備。
199x年8月份17日,原本平靜的生活在克諾斯的大手下開始浪潮洶涌,倫敦、莫斯科、東京、北京、巴黎、紐約……無論是知名的不知名的,首都還是非首都,所有的城市都開始出現非人的怪獸,一直在太平洋執行任務的美國第七艦隊在頃刻間全滅,不,應該說第七艦隊只是一個典型的例子罷了,任何出港的大型艦隊全部被摧毀了。一切敢于反抗的武裝勢力同樣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人類開發的武器在獸化兵面前是如此的無力,完全沒有構成防御的可能!
世界,陷落了!僅僅是一日的時間。雖然無數的科幻大片都熱衷于把地球推向毀滅,喜歡地球讓外星人統治然後出現一位集力量與智慧于一體的救世主,輕而易舉將統治者消滅抱得美人歸,但是那只是影視節目,巨大的實力差距造成的殘酷現實,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然後……平靜的日子。
在超越國家性質的軍事組織「克諾斯」的統治下,原本擔心的武力鎮壓與恐怖政治完全沒有發生,世界似乎在向好的一方面發展。第一,政治意義上的國境完全被廢除,因為國家間的紛爭對抗與經濟不平衡得到極大的改善,不,應該說消除才對。另外,克諾斯運用最先進的技術,使醫學有了飛越性的進步,地球的自然環境,因此得到了全面性的改善!
「人類必須踏前一步,進入新的時代……」諸如此類的標語,開始不斷出現在街頭。但是,想成為「新人類」的人,是以自己的意願為基礎,並沒有強迫調試成獸化兵的事件出現。克諾斯統治局表示,人類的變革將是百年大計!當前最重要的,是保護地球的環境。關稅沒有了,對抗沒有了,紛爭沒有了,壓迫沒有了……克諾斯似乎真正的成為救世主了。
我從餐館里出來,向郊外走去。大街上的人的臉上完全不在是從前那種為生活所近的陰沉,陽光、開朗、積極向上似乎又重新出現在世人的臉上。雖然克諾斯隱瞞了獸化兵會成為獸神將傀儡的事實,但是種種變化表明克諾斯的行為確實有益于社會發展。
世界在我沉睡時,已經不知不覺的過了一年了。
依然是偷渡。這次我從美國偷渡回日本,希望能夠盡快跟哲郎他們取得聯系。不過行動必須小心,目前整個克諾斯的能量全都集中在死海,全力培殖那里的「諾亞方舟」。留守日本的是雷神將普魯達還有專心于自己的作品的巴卡斯正呆在「雲界之門」,在晶回歸前,我還不能跟克諾斯交手,畢竟想要保護哲郎他們只憑我一已之力有些不夠看,雖然還有一個隱藏于暗處的阿普頓。抵達的時候是個雨天,大雨傾盆而下,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一片迷蒙中。路上行人稀少,我已經穿過了半個住宅區了,也只看到寥寥數人。
雨點密集的落下,打在地面上吧吧的響,如同美妙的交響樂,不過這只是我的個人感受罷了,我只是個下里巴人,從未听過什麼高雅藝術。一般在雨天我會選擇找一處臨近窗戶的地方睡覺,如果睡不著就躺在床上看雨。多久沒有如此愜意過了?已經不記得了。
哲郎他們在魅奈山的事件後一直托庇在多賀美娜保護下。美娜將親戚的一棟住宅當作了哲郎他們的基地,並經常為他們采購食物與生活用品,因為是通緝犯,所以哲郎他們根本不敢在人前露面,所有的生活所需全靠美娜一人支撐,雖然只有一年但足以想象其中的艱難。不過最讓我擔心的還是哲郎他們的精神狀況,一天24小時窩在家里,短時還好,但是一年都如此,那其中的孤苦與壓抑足以讓人心智大變。
背後巷道拐角里出現了一個,似乎是忘了帶雨具,所以頂著公文包擋雨正在向前跑。出于一時的善心,我伸手攔住了他。「請稍等,如果不介意的話,到我的傘下來避一避吧,我送你回家。」
「這怎麼好意思,也許我們不同路,會耽誤你的事的。」對方停來,不停的打量我。
「我只是單純喜歡下雨的天氣,所以出來散步罷了,並沒有什麼固定的目標。倒是你,如果繼續淋雨,也許會感冒的。」
「這樣啊,那麼多謝了。」對方不再堅持,一低頭進入傘下,我也將雨傘向他那一方靠過去。
我並不是個自來熟的人,所以兩個大男人並排走在雨中比較沉悶,雖然對方也曾試著跟我交談,不過發現我只是平淡的回答後也就沉默了下來。畢竟獨角戲不是誰都唱的起來的。
「啊,我到了,謝謝你的好意。」中年男人面露微笑的感謝。「不用了,舉手之勞罷了。」
「不如到我家坐坐如何,畢竟外面正下著大雨。」
「不了,我還想繼續散步,再見。」說完後不等到他的回答便轉身離開,步履間有些匆忙。我不得不離開,因為他所停留的住宅的門口上的銘牌上刻著「瀨川」。居然是哲郎與瑞紀的父親。以前雖然跟哲郎兄妹很熟悉但從未到他們家玩過,所以一時間沒認出來。瀨川一家因為克諾斯懷疑哲郎與瑞紀已經死于遺跡大爆炸中所以並沒有對其進行報復性的活動,得以保持平靜的生活。但是,相信周邊的巡邏警察只怕都會把這里當作重點監控對象,雖然過了一年,依然不可久留,我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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