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墅內隨意吃了一頓晚餐,囑咐夏萱絕對不能偷偷溜出門之後,杜克決定送鄭秀妍回宿舍去。
開車的當然是大衛布朗先生,前情報分析員現在已經徹頭徹尾淪落成了專職司機,若非是杜克開的薪水還算不菲,估計這家伙早就罷工不干了。
杜克目送鄭秀妍回到宿舍,並沒有跟著上去,樓上那些瘋丫頭不是勢單力薄的船長能夠對付的,沒有必要的情況之下,干脆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別的不說,光是筷子和飯勺的戰斗力就足以讓船長望而生畏。在樓下靜等了半天,確認周圍的確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小報記者或者私生飯之後,杜克這才讓大衛布朗駕著車離開。
「去哪里?」
「去喝一杯!」
兩句話敲定了杜克接下來的行程,喜歡夜店的大衛布朗自然不會反對,兩個人說著閑話開了一段路程,就到了杜克最喜歡蒞臨的梨泰院的酒吧。
這次的時間來的剛剛好,正式都市的夜生活悄然開始的時候,三三兩兩的友人或者情侶熟門熟路地進入狄安娜的店子,其中不乏有一些打著尋花問柳目的前來的鬼佬,沒有人對杜克和布朗多看一眼,船長也樂得把自己當成一個普普通通的路人。
進了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就突然之間刺入了耳朵,船長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在昏暗的燈光下掃視了一眼吧台,發現在那里顯擺自己調酒手段的家伙,只是個素未謀面的年輕人之後,這才回過頭看著布朗,大聲說道︰「狄安娜呢?」
由不得杜克不大聲,在這種環境之下,正常的說話音量頂多算得上蚊子哼哼。
狄安娜很快出現了,在布朗搖頭不知杜克打電話詢問之後,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先是笑意盈盈地打量了一下難得在營業的時候過來的男人,然後才領著杜克來到一個半開放的包間之內,落座之後還沒顧得上打招呼,杜克就習慣性地扯出幾張大票塞到了狄安娜手里。
「看著上……」杜克瞪著眼楮說道︰「不準拿那些劣酒蒙我……」
狄安娜笑了笑,把鈔票塞進衣兜里,站起身招了一個服務生,耳語了幾句,然後重新坐下,故意說道︰「我這里是正規的酒吧,怎麼會用劣酒蒙人?反倒是你,今天吃錯了藥麼?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杜克笑了笑沒有回答,看了一眼身邊如坐針氈一直往舞池中間看的米國佬,忍不住說道︰「不想坐這里就出去,想勾搭誰我不管,但是不準惹事打架,我可不希望替自己的員工擦……」
米國佬嘻嘻哈哈地站起身往舞池走,邁了兩步還回過頭交代道︰「別忘了給我留點酒!」
打發了大衛布朗,杜克這才看向狄安娜,笑著說道︰「看起來生意不錯啊!」
「是我經營得好……」女人毫不謙虛。
杜克抿嘴微笑不言不語,喝了點酒,看著迷幻般閃爍的燈光下仿佛瘋魔了似的舞動著身體的人群,過了許久,才接著說道︰「經營得再好,也不是你的真實目的……」
「是啊……」狄安娜笑著說道︰「人總是需要一些偽裝,就像我選擇了開這家店,就像你選擇了進入那個圈子……」
「許樂最近來過沒?」杜克突然問道。
「那個素質很差的警察?和你一樣,總是營業之前過來,喝兩杯不花錢的酒水,說一些莫名其妙的廢話……」狄安娜哼了一聲回答。
「我喝酒可是花了錢的……」杜克弱弱地提醒。
「很驕傲麼!」狄安娜深深地鄙視。
兩個人不再交談,只是無聲地一杯一杯一口一口地喝著酒,間或有自命不凡的都市白領男人跑過來向女孩兒搭訕,卻總是撞到南山踫上釘子在狄安娜不溫不火不軟不硬的態度下灰溜溜敗退,有些人會在臨走之時說上兩句場面話,有些人則十分不忿地把仇視的目光掃向陰影下的杜克。
「你的格斗術……」過了好一會兒,杜克才找到了話題︰「哪里學的?」
「我哪會什麼格斗術……」狄安娜輕笑,抿著酒水輕聲說道︰「一些嚇唬人的花架子而已,比起你來差得遠了。」
「你見過我動手?」杜克眯著眼楮詢問。
「我听別人說過……」女孩兒淡淡地回答,似乎察覺到了杜克一臉好奇的樣子,坦言說道︰「你知道的,我跟李允珠是朋友,我從她那里听說過!」
再次從女孩兒的口中听到那個名字,杜克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陣波瀾,似乎最近發生的很多事情都跟那個固執的女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無論是林蔚然突發奇想的合作掙錢,又或是在宋茜身上感覺到的種種不安,甚至眼前的這個自力更生的女孩兒,都會有意無意地把杜克的視線轉移到李允珠的身上。
這種巧合,落在杜克眼中,當然不僅僅只是巧合那麼簡單了。
狄安娜看著發呆的杜克,忍不住在船長的眼前晃了晃手,笑著說道︰「想什麼呢?這麼喧鬧的地方你也能夠走神,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啊!」
杜克尷尬地笑了笑,沒有理會對方不帶惡意的譏諷,心頭的困惑還有疑慮越來越沉重,連嘴里酒水都不再覺得有什麼味道,看了看身邊的女孩兒,苦笑著說道︰「我可能喝多了,今天就這樣吧,也該告辭了……」
狄安娜看了一眼場內,又回過頭瞅了瞅杜克,笑著說道︰「恐怕,你今天只能一個人回去了!」
「為什麼?」
狄安娜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舞池的另一邊。
大衛布朗坐在一張高腳凳上,懷里抱著一個濃妝艷抹的性感尤.物,正旁若無人地忘情互啃,一雙長著長毛的大手也沒有休息,在女人被單薄的清涼衣衫包裹下的美好身體上四處游走,看得杜克胃腔里一陣翻滾幾乎要把剛剛吃過的飯喝過的酒全部嘔出來……
「我還是自己走算了……」
杜克搖頭嘆息最後只能認清形勢。
狄安娜站起身相送,把杜克送到門外之後,才笑著開口說道︰「一直都忘了對你說,……關于上次你救我的那件事,謝謝了……」
「舉手之勞而已……」杜克輕笑著說道︰「再說,因為我的關系連累你受到傷害,其實我應該感到抱歉來著。」
狄安娜望著杜克的眼楮,最後說道︰「也許吧!……還有,謝謝你送給我的新車!」
「不是送,是賠償……」
看著杜克顯得有些蕭索的背影慢騰騰踱到路邊,揮手攔著出租車,狄安娜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隱去,變得面無表情,目光中閃過各種各樣復雜難言的情緒,抬起手臂把被風吹亂的頭發輕輕捋了捋,再一眨眼,杜克就消失在了面前。
「去漢南大橋附近的碼頭……」杜克對出租車司機說了一句目的地,就壓低了帽檐開始閉目養神。
這一夜,過得十分平靜。
杜克和聆星在游艇上徹夜未眠,忙活著手中掌控的唯一一個重大的線索;夏萱疲憊地一個人睡在空蕩蕩的別墅內,等待著明天一早按部就班的上學生涯;鄭秀妍被隊友們打趣了半天,最終敗退下來被權總攻壓在了床上進行了一番香汗淋灕的凌虐;走了桃花運的大衛布朗,則艷福無邊地勾搭了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人,憑借著渾身散發的異域風情和壯碩的身體,與故意貼過來的女人由聊變成撩,撩引發咬,咬導致交……,最後胡天胡地昏天暗地不可為外人言……
終于,杜克和聆星做成一排,盯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畫面,仿佛痴呆了一般,擰著僵硬的脖子相互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目光中同時看到了巨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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