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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姐怕冷,麻煩姐姐再給我家小姐添個炭盆可好?」清水支開門下伺候的小丫鬟。
「小姐,府上出事了!清慧不好直接進來回小姐,悄悄喊了老奴,老奴怕驚了太太,就先來回小姐。」
許婆子立刻上前輕聲回話,也不等丹丹再問,直接道︰「太太和小姐不在府上,老太太身子不爽利,便有些厭食,瞅著什麼都不合胃口,三太太便借著老太太的機說大廚房伺候的不好,又喊了府上所有的丫鬟、婆子訓話,結果沒人守著,賈姨娘自院里跑了出來,不知怎麼就尋模到了麻婆子那里……看守的婆子發現的時候,麻婆子已經被賈姨娘活活掐死了……」
簡氏將人都支走,瘋癲的賈姨娘掐死了麻婆子,丹丹捏著杯子一動不動。
許婆子小心的瞅了丹丹一眼,不敢將心底的想法說出來,沉了半晌,听的外面有些許聲響急忙又道︰「小姐,好像麻婆子死前還說了些什麼話,恰好被三太太的小丫鬟山茶听著了,好像很嚴重的事。因著清慧回的急切,老奴沒听的分明……」
那些話就是听的分明,她也沒膽子再重復一遍,反正大小姐還得尋清慧問第二遭,還是讓清慧自己說的好,她只想盡心的伺候好太太,少牽扯一些大小姐的是非、隱私。
清水對許婆子明哲保身的行事做派看在眼底,微微扯了唇角看向丹丹,「小姐。咱們是立刻回去還是等到散席?」
小丫鬟正巧捧了個裝飾華麗的炭盆進來,丹丹濃重的打了個噴嚏,鼻音重重道︰「許媽媽,麻煩你回了太太。我怕是吹了冷風,這身子忽冷忽熱的,頭昏鼻塞。怕是不好再呆下去了。」
許婆子立刻會意,「老奴這就去回了太太。」
葉氏一听丹丹身子不適,立刻去向老夫人請辭,葉氏不知道自家女兒已經給冷家上了一課,讓老太太的壽宴都見了血,還差點婆媳反目。
她還懷著早前對老太太的親近態度,因著提早離開。心里還有幾分歉然。
老太太卻是推月兌身子乏了,躺在里間隔著簾子與葉氏客氣了一句,又讓黃婆子代她跟著葉氏去看了丹丹一眼,表達了關切之意,黃婆子仔仔細細的將丹丹看了個清楚明白。立刻去給老夫人回話去了。
怕引起冷家的注意,丹丹只讓人知會了艾天佑一句她們母女提前離開了,並沒有將艾天佑一起喊走,葉氏就著許婆子的手上了車,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對女兒道︰「小丹,娘怎麼覺得冷老夫人到後來不太高興?」
她本來想跟老太太說兩句歉意的話,因著丹丹讓冷君玥受了委屈,雖然心里不認為是女兒的錯,可是面子上的話還是要說上兩句。卻沒想到她隔著簾子說了三五句,老太太半晌才淡淡的應一聲,隱隱的還有不耐煩的意味,這讓葉氏驚惶又有些莫名,心里極不舒坦。
「怕是被沐氏給氣的吧!」知道葉氏的心里承受能力弱,很多事丹丹都是瞞著她。
女兒的話有些道理。今日的沐氏簡直是頭吃人的老虎,恨不得逮了她咬兩口,葉氏一想起沐氏沉著臉眼中全是寒芒瞪她的樣子,心底就驚寒,忍不住又道︰「小丹,是不是後來你失了禮數,讓老夫人不悅了,還是又與那冷家的小姐有了沖突?」
丹丹心不在焉的應道︰「沒有!」
葉氏忽然又想起什麼,後悔道︰「小丹,咱們走的時候是不是也應該與侯夫人打聲招呼,會不會有些失禮了?」
畢竟沐氏以後會是女兒的婆母,本就對女兒有成見,別再因為今日的事影響了她們婆媳以後的關系,女兒以後的日子就難了。
丹丹有些不耐煩,勉強耐了性子道︰「這不存在什麼失禮不失禮的,她身子不舒坦咱們已經問候過了,再三的打擾反倒讓她不虞。」
她不相信今日冷君玥的那一出沐氏不知道,香黛一個下人就是再鬼迷心竅,沒有某些的人的授意絕然不敢直接與她過招,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沐氏。
沐氏那種人,你越是卑屈迎逢的往她近前湊越是漲了她的氣焰,你要是不拿她當盤菜,她也就那樣受著!
她今日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沐氏就是抱著上樓,自己抬自己的主兒。
沐氏不待見她,又能耐她何?若真是個說一不二、當家作主的,自己兒子的親事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滿意,誰還能僭越了她去?
忤逆不得老太太,拿捏不得侯爺,現在就憋著邪火兒給她添堵,把她當成了軟柿子、受氣包!
丹丹輕蔑的扯了唇角,窗戶上畫老虎,嚇不了誰!
見丹丹的臉色不好,葉氏不再言語,眉頭卻是緊鎖,心底越發的忐忑不踏實,不停的揣度老太太的態度,又擔心沐氏以後會壓制女兒,忽然覺得這門親事並不是之前看起來的那麼福氣美滿,不由的更憂慮了幾分。
丹丹沒發覺葉氏的異樣,只暗自琢磨賈氏為何要掐死麻婆子,而簡氏,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給了賈氏一個機會她又能得了什麼好處?
幾人上車已經近兩盞茶的工夫,車子才動了起來,也僅僅是剛調轉了車頭忽然又停住了,隱約的飛馬喧囂,似發生了什麼事,丹丹一直想事情倒也沒有注意,葉氏急忙問道︰「外頭怎麼了?」
許婆子立刻下去看了,艷羨回道︰「太太,是太子妃著了內侍來給冷老夫人賀壽來了,抬了好多物件,都是衣帽挺整、神色恭謹的宮人!」許婆子回話的時候,很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意味。
葉氏急忙看向丹丹,「小丹,我們是不是還要再回去?」
回冷家三叩九拜的跟在冷老夫人後面跪拜謝恩嗎,關她什麼事兒?丹丹皺了眉頭,「讓老周叔趕緊趕車!」
海壯和金桔一起被發賣了,趕車的又換了個老周頭,老周頭為人老實穩重,年紀確是有些大了,手腳難免跟不上。
倒是不怪老周頭手腳不利索,今日冷府門前的馬車實在是太擁擠了,簡直就是古代版的塞車,這個時間段流水席正進行的如火如荼,客人只進不出,丹丹的車屬于逆向行駛,想出來,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馬車晃動了半晌,未前移半分,太子妃的賞賜眼看就要迎面而來,打前站的內侍正在火速清道,老周頭急的腦門子汗都冒下來了,卻還是擠不出去,想往後退也是極難,當真是不上不下,卡在半道上。
關鍵是那清道的內侍雷厲風行,數輛車馬往一處喝趕,車踫車、馬撞馬,一時間馬跳人叫,好不遭亂,丹丹她們的車子也止不住的被撞的東倒西歪,將葉氏驚的不行。
丹丹皺眉,挑開簾子往外看去,「使不得,使不得,小姐,快放下簾子!」
外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丹丹一挑簾子便有數雙眼楮好奇的望了過來,許婆子一聲提醒,清水立刻放落簾子,卻還是看到一個紫衣華袍的修長身影快速的往她們車子的方向過來。
「給我!」溫和清潤的聲音響起,「都坐穩了!」 啪一聲鞭響,馬兒竭力嘶鳴,連帶著幾番車 轆的踫撞聲和周遭人的驚叫怒罵聲,丹丹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車子便磕磕踫踫的擠了出去。
「謝謝公子,謝謝這位公子!」老周頭感激的接過鞭子,對著這個清雋貴雅的好心公子連連作揖。
這公子當真神力,一手駕車,一手握鞭,左腳撐開左邊的車輛,右腳踢開右邊的車輛,硬是讓他在擁擠的沒有一絲閑縫兒的車山馬海里擠出一條道兒。不過,那些馬和車可就慘了,車撞車,馬踏馬,一輛車的把手直直戳向一匹馬的肚子,險些將馬肚子戳出個窟窿。
雖然這公子的手法有些野蠻粗暴,可是看著扎堆的車輛,老周頭一陣後怕,若不是這位公子,就是太子妃的內侍儀仗過去了,太太的車也是動不了半分,直接被圍在中央了,只有等著前面的車駛開了,他們才能離開。
「老周,怎麼回事?」車子穩了,葉氏緩了緩心中翻江倒海的感覺,急忙問道,似乎是什麼人幫了她們。
「回太太,有位好心的公子幫了老奴將車子駕了出來,公子請留步!」見好心人要走,老周急忙攔住那人回了葉氏。
葉氏沒有多少官家太太的倨傲講究,受了人的幫助理應下來感謝,她讓許婆子挑開簾子就要下來,幫人的主卻是急忙斂衽為禮,正色道︰「艾夫人不必下車,舉手之勞不足為謝,在下江瑾瑜有禮了!」
好心的公子?丹丹陡然瞪大了眼楮,見鬼似的望著車外那個躬身而立,異常恭謹謙和的身影,低眉順目、溫語含笑,華貴、儒雅、卓然,簡直月兌胎換骨、改筋換髓。
江瑾瑜不看丹丹,只是很有禮貌的回答葉氏,越是這樣,丹丹越是覺得這人詭異,反常的很。(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