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早上7點多,列多的天已經亮了,今天的天氣不錯,天晴無雲。趙志躺在鋼絲床了,看著窗外的天,心情格外的好。傷口已經換過藥了,沒有什麼大礙,昨晚和霍利院長商討了半天,老頭終于答應醫院先不撤。要是兩天內新38師還沒有來,作為道歉,趙志就帶著人護送醫院撤到蘭姆伽去。
日軍的炮擊早已經停了,半夜里下起了雨,彌漫了整個列多的硝煙和血腥味淡了許多。小鎮列多的街道上多了很多人,他們在收攏死去的人,搜尋傷者。列多醫院里還有大約100多名留在列多治病的遠征軍潰兵,他們大多是的的傷寒、瘧疾什麼的。這幾種病好的慢,所以沒有及時趕去蘭姆伽,被趙志就揀了便宜。
現在趙志的手上只剩下不到40的狗腿子,100精銳也只剩下了不到60,河岸一戰精銳們又損失了十幾個。這不到100人才是趙志真正能掌握的力量,那些外籍大兵終究是靠不住的。滯留在醫院里的這100多潰兵就是趙志必須要拿下的了,國舅帶著秀才幾個能說會道的家伙,帶著大量的罐頭、香煙早和潰兵們混成一片了。潰兵們留在醫院里,每天只是一稀一干兩頓飯,反正是好死不活的養著唄。國舅他們可是帶著成箱的罐頭和成條的香煙,潰兵們哪見過這陣勢呀,都是可勁的拼命吃,生怕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不過吃歸吃,國舅是不讓私藏和夾帶拿走的,只是舍了幾箱罐頭和幾條香煙,國舅他們就聚攏了醫院里所有的潰兵。大家當兵不就是為了口吃的,現在既然趙志他們有吃的,當然是先跟著他們了,要是不行再走唄。這是潰兵們中間的老兵油子們真實的想法,這些老兵油子們大多都轉了很多部隊了,替人扛丁、賣兵頭,他們沒有少干這樣的事。現在只是換個吃飯的地方而已,所以大多數人對加入先遣營倒是沒有反對。
趙志已經讓愛德華發電給袁青青她們報了平安,讓她們先留在蘭姆伽那邊,等列多安穩了,就叫她們過來,畢竟現在還有日軍在這里。那些外籍大兵,趙志已經命令他們另外扎營了,醫院里多的是外籍女護士,大兵們也喜歡去醫院,趙志就安排他們駐扎在了醫院里。潰兵們已經被國舅帶出了醫院,在列多另找了塊地方扎營。
天氣好了,日軍也不打炮了,趙志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穿好軍裝,趙志就站在窗邊,看著外面明朗的天,心里思索著。再次的經歷了生死後,趙志的心里突然空落了起來,他已經有些迷茫了。跟著自己的弟兄們越打越少,每打一仗就會少幾個,而且自己也變得越來越冷血。日軍趙志殺過,自己人趙志也殺,凡是對自己有危險的人都成了自己的敵人,趙志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他不知道。
可是等趙志想到袁青青、國舅、老炮他們幾個,心里不由的一暖,腦海里似乎相通了什麼。是啊,就算是為了這些跟著自己的弟兄們,自己也要好好的活下去,為了自己愛的人和愛著自己的,活下去。經過一番思想斗爭的趙志終于弄懂了一直自己心里的疑惑,這下終于是雨過天晴了,趙志扣上鋼盔,闊步出了房間,他要去看看那些新加入的潰兵們。
趙志他們的營地就是被趙志他們騙來的那個物資倉庫,愛德華說里面的東西太多了,拉不走。趙志干脆給了醫院一些,剩下的都留了下來,用不完的就讓財主弄去蘭姆伽去,反正英軍以為已經燒毀了。
倉庫外面鬧哄哄的,琳達正帶著郎中他們給潰兵們在檢查身體,防止那些有傳染的家伙混進隊伍里,畢竟他們還需要接著治療。趙志帶著狗子沒有驚動別的人,徑自的去了倉庫,他要看看這里面到底有多少東西。
英國人囤積物資的本領遠遠的超過了趙志的估計,倉庫的幾間庫房里碼著頂到了屋頂的物資,里面儲備的物資足夠趙志他們近3個月消耗的了,軍裝、食物、藥品武器彈藥應有盡有。順手拿起一個罐頭扔給狗子,自己也取了一個,用刺刀挑開,趙志和狗子就蹲在箱子上吃起了早飯。
「去把國舅和秀才叫來,讓老炮給那幫新來的剃頭」趙志用腳撥撥狗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話。狗子端著罐頭出去了,不大會的功夫國舅和秀才嚷嚷著進了庫房,「你狗日的睜眼就吃呀,咋沒噎死你呢」國舅的話很惡毒,趙志只是回應的點著頭,繼續嚼著肉罐頭。
「外邊的家伙挑出來十幾個有傳染的,咋辦?」秀才從趙志兜里模出煙來,自己抽出一根,其他的都給了國舅。「咋辦,送回醫院呀」趙志放下罐頭和國舅搶著本屬于自己的香煙,作為對秀才的懲罰,趙志朝著秀才狠狠踢了兩腳,方解了自己心頭的氣。
「都休息了一個晚上了,今天讓列多剩下的人都去河邊挖掩體和戰壕去。要不,那狗日的日軍早晚打過來,38師還不知道在哪里呢?指望他們,我看是不行了,還得靠咱自己」搶回幾根煙的趙志滿意的點燃了一支,邊抽煙邊交代秀才今天要辦的事情。
「那些大鼻子老外去不去?」秀才腆著臉,湊到趙志跟前伸手討要著香煙。趙志鄙視了秀才一眼,把剛搶回來的香煙分給了秀才幾根,「所有人都要去,除了傷員和醫院的人,老子一會都要去」趙志沒好氣的吼著秀才,這娃咋進了列多就變傻了呢。
沖出庫房的秀才自然是在外面掀起了一場喧囂,大多數的潰兵都不願意去挖戰壕和掩體,反正日軍來了就撤唄,大家早就撤習慣了。「都他娘的閉嘴」滿臉橫肉的老炮拎著剃刀,站在琳達檢查病人的桌子上高聲喊著,「都閉嘴,我們長官說了,列多一定要守,新38師最遲明天會到。咱們現在要槍有槍,要吃的有吃的,你們還怕啥呀,都去給老子挖戰壕去」
「長官,不是咱們不去,可是這身上還有傷,出不得力的」一個潰兵笑嘻嘻的看著少尉軍餃的老炮,卻是滿臉的不屑。「不去是吧?可以」老炮一揮手,沖過去幾個狗腿子,幾下就把那潰兵剝了個精光。「新軍裝都是爺爺們拿命拼回來的,滾吧,不願去的,月兌了我們發的軍裝和吃的,現在可以滾了」老炮的話說的很霸氣,也確實霸氣,因為潰兵們周圍站滿了端著槍的精銳和狗腿子們。
潰兵們分成了兩部分,願意挖戰壕的還是佔了多數,不願去的只有寥寥幾個。扔過去幾件破爛軍裝,那幾個家伙就被秀才帶著人攆出了這里。對付老兵痞們只能像老炮這般蠻橫,否則你根本收拾不了他們。
狗子帶著人從倉庫里翻出來大批的工兵鍬和鎬頭之類的工具,剛換上新軍裝的家伙們排著隊列被帶去挖戰壕了。愛德華當然也不能閑著,他的去醫院那邊召集外籍大兵們也去挖戰壕,直到新38師的到來。